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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剑斌：第15章 文革中住不惯北京的专家楼———阳早、寒春红色传奇
发布时间：2021-12-16 来源：作者来稿作者：赵剑斌
阳早、寒春红色传奇
第15章 文革中住不惯北京的专家楼
图 | 寒春阳早一家
从乡下来到城里，从西北来到中国的首都北京，从所住平房来到宾馆式的楼房，对阳早、寒春一家来说，开始确实有许多不习惯不适应之处。
阳早、寒春多少年来都是在农场基层做实际工作：既有脑力劳动又有体力劳动，平时跟普通职工在一起，天天弄得一身泥一身汗。现在让他们整天坐在机关大楼里当外国文字专家，用握惯了搬子、钳子的手来拿笔杆，用看习惯了牛栏、奶房和黑白花奶牛的眼睛再来看大城市车水马龙的街道和肃穆整洁的办公楼，他们确实感到很别扭，有点怅然若失。
孩子们对城里的生活也不习惯，小及平看到抽水马桶感到惊奇，马桶哗哗自动放水了，及平慌忙找来妈妈：“快来啊，水管子漏水啦，多浪费呀！”
寒春忍不住笑了，说：“土包子就是住不了大洋楼！”
对于和平、建平和及平兄妹来说，再也没有在草滩农场时那样广阔的天地供他们奔跑，玩耍了。这时候，在农场的一切似乎已成为甜蜜的回忆，他们多么热爱农村，多么怀念在草滩农场的日子啊。
他们记得刚接到调转工作的通知时自己感到非常惊异：“为什么要把我们调到城里工作呢？我们是搞农牧业的啊！已经在农村扎根近二十年，怎能离开农场，离开朝夕相处的农场职工和周围的农民？”而且那时候，他们正在着手设计牛场自动化挤奶管道专用线，这是实现奶牛场机械化的一个关键项目，眼下设计接近完成，岂能半途而废？
他们舍不得离开农场，农场的同志们也舍不得他们走，工人们听说他们要调到北京，都来看望他们。这时候，他们的谈话，再也不像以前那么欢快，无拘束了。
开始，阳早、寒春没把调走的事告诉保姆，当被孩子们称为“奶奶”的保姆将信将疑地拉住小及平盘问时，小及平不得不鼻子一酸地点点头。奶奶舍不得他们一家人，小及平这些孩子们也舍不得奶奶，当时奶奶搂着小及平哭了好一阵子 。
4月的一个上午，农场的干部和工人们含着惜别的泪水为阳早、寒春一家送行。
初到北京的时候，阳早、寒春在新的工作岗位上暂时没有多少事可做，他们写信跟草滩农场联系，希望能回去继续他们的工作。
本来，在草滩农场由阳早、寒春设计的管道挤奶装置已经开始组装，因为他俩的中途调离，施工过程中遇到不少技术难题，农场技术员就写信向远在北京的阳早、寒春请教。接到西安草滩农场的来信，他俩非常兴奋，这说明农场还需要他们，他们又可以为农场做点工作了。
针对农场来信中提出的问题，他们进行认真的解答，想了一些解决的办法，并精心地绘制了图样。于是来来往往的信件有十几封，经过大家的努力，凝聚着阳早、寒春心血的管道挤奶设备在农场终于建成了，投产使用起来。这种设备当时可称中国养牛机械化方面最先进的设备。
在“文化大革命”最激烈的年代里，阳早、寒春基本上没什么工作内容。他们除了到一些单位和大学里去看看大字报，就是找几个美国朋友在一起成立了一个学习小组，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经典著作，结合“文化大革命“中的问题进行讨论，以求得到对形势比较全面、深刻的认识。
学习之余，这几个美国朋友往往带着全家人一起去北京市郊的农村劳动。春夏季节他们几家在公社园林栽种果树，收摘苹果、桃、梨；冬天，他们就到附近一个大队的冰场上，跟当地的社员一起把冻得厚厚的冰凿成一个个大方块，用绳子、绞索运到挖好的冰窖里，准备来年夏天储存鲜菜鲜果时派上用场。一接触农民，一干起活来，阳早、寒春就来了精神儿，就把忧愁的事忘到一边去了。
有一次孩子们在凿冰时发现大块冰里夹着一条冻僵的大鱼。他们把冰敲碎，这条四五斤的大鱼很快就苏缓过来，变得活蹦乱跳的，起初，有几个孩子想把它拿回去做一顿红燜鱼享受一下，和平坚决不同意。他说：“不能拿走，这是公社的集体财产，我们应该把鱼还给公社！”
经过争论，大家认为和平的话在理，于是这几个孩子把大鱼还给了公社生产队。
后来，公社也没有什么活计可让他们去干，阳早他们实在闲得无聊。
一天，阳早去看望一个朋友，他见这个朋友家的家具很陈旧，有的桌腿松动了，有的椅子板裂开了。阳早找来一些木工工具，开始帮同志、朋友家修理起家具来。这在当时是不少家庭非常需要的活计，因为外面的很多修理行当都已经停业了。
他把一些旧家具拆开，换掉坏了的板子和木方，再用铇子铇平，用油漆刷两遍。开始，谁都不知道他有这个手艺，但看到破旧家具在他手里焕然一新的时候，街坊邻居和朋友们纷纷找上门来。于是他忙得应接不暇，整天干活而乐此不疲，他觉得即使累一些，也比没事可干要好。
在阳早叮叮当当做木工的时候，大儿子和平却在另一间屋子里搞起了电工。
和平在学做一台电动机，他十几岁的时候便对电器感兴趣，听爸爸妈妈对他讲了电动机的原理，他准备了做电动机的材料。他从废品收购站买来了电动机外壳，自己绕线圈，买了个自行车车轴当转轴，然后又是打眼又是锉叶片，很快电动机试车发电。电灯亮了，弟弟妹妹都拍手为他祝贺。
（责任编辑：林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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