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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剑斌：第13章 阳早、寒春和孩子们——阳早、寒春红色传奇
发布时间：2021-12-14 来源：作者来稿作者：赵剑斌
阳早、寒春红色传奇
第13章 阳早、寒春和孩子们
阳早、寒春的三个孩子都是在中国生的，在中国长大的。在历史文化悠久的中国，在渭河两岸这一中华民族发祥的地方，和平、建平、及平三个美国孩子从小在这里得到了哺育和启蒙教育。
草滩农场在渭河南岸离西安城有13公里路程。但在阳早、寒春看来，他们应该是地道的乡下人，而他们的三个孩子就是乡下人的“娃子”。
亘古以来，渭河在不断的移动中留下了大片沙地和草滩，那是孩子们童年游戏的场所。春天来了，草滩正开着各种小花，和平、建平、及平兄妹三人兴高采烈地在原野上玩耍。
阳早，寒春是要求孩子们和中国工人、农民的孩子一样，让他们从小养成艰苦朴素的习惯。和平、建平经常挎一只小篮子为她家的大灰兔打草。那只兔子生了活泼可爱的小兔后，孩子们就把小兔崽一个个送给农场职工家的小朋友们。
三年经济困难时期，按有关外侨政策，阳早、寒春吃粮不限量，并且可以全部买细粮，但是他们坚持同中国的职工一样的定量，并按比例买粗粮。和平、建平、及平时常饿着肚子回家找饭吃，得到的只能用全家人当饭用的薯干、萝卜干等瓜带菜一类的食品。
平日里，阳早、寒春忙于单位的工作，很少有时间和孩子们在一起。但是，他们对孩子们十分严格。尤其在思想道德方面，他们从来没放松过对孩子们的言传身教。
农场的文化生活一向比较单调，每隔一段时间，放映队来农场放映一场电影，农场的很多职工和家属都想得到观看的机会。
有一次，农场总部放映队来农场在食堂里放电影《洪湖赤卫队》。开演之前，《洪湖水，浪打浪》等一些旋律优美动听的革命歌曲便从食堂里传出来 ，在食堂门前的广场上回荡着，手持电影票的人们潮水似的纷纷向食堂涌去。和平和其他几个小孩已经站在食堂门外徘徊了十几分钟，他们没有票就想找机会趁人多时一起溜进去。
机会终于来了，他们夹在十几个大人中间，悄悄地溜进食堂美美地饱尝了一场歌剧电影的享受。
看完电影回家，和平还沉浸在刚才看电影的兴奋中，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复述电影里的故事和人物对白，模仿着人物动作。
阳早知道这次大儿子没有电影票，觉得蹊跷，便问：“你去看电影，谁给你的票？”
和平看了父亲一眼，愣了一下神，只好实话实说：“我没票，溜进去的。”
阳早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过了一会儿才压住火气说：“你这么溜进去是不对的，你不要觉得自己聪明，你以为把门的叔叔看不着你吗？也许人家不好意思把你拉出来，因为你是阳早、寒春的儿子，不愿意驳了我们的面子。虽说把门叔叔能这样照顾你，但你这种行为形象可是不怎么好，你的思想动机不对头。以后不能再干这种影响自已形象的事啦，你要记住这次教训！”
阳早、寒春除了批评教育自己的子女以外，还请农场和其他部门的同志们帮助教育自己的子女，有什么情况能及时向他们反映。
1964年，和平进入西安城内上中学。一天，寒春出城办事，在一个小饭馆吃饭，饭店服务员早就认识她，过来向她搭讪说：“昨天和平来我们这儿吃的晚饭。”
和平寄宿在学校，学校有学生食堂，可他嫌食堂的饭菜不好，又跑到街上吃馆子，寒春感到这个问题不能忽视。她很快找到和平，批评他说：“你的同学们都能坚持在学校食堂用餐，你为什么特殊？你小小年纪就挑饭食讲享乐，这是很不好的，必须从小养成艰苦奋斗的习惯。你可要知道，你是乡下人的孩子！”接着寒春讲了他们在延安的生活，说只有艰苦环境中锻炼出来的人才有出息。
从此，和平再没有随意下馆子。
从小在农场长大，从来没有进过西安城的小及平，有一次随着父母去城里参加一个招待外国朋友的晚会，是农场派吉普车接送的。在那个晚会上看了许多杂技节目，真是精彩极了：有惊险的空中造型，有奇妙有趣的魔术杂耍，有健美体操和杂技表演，简直把小及平带到一个童话般的神奇世界。回到草滩农场以后，及平总是念念不忘那天的晚会，她多想有机会以后再进城去看几次节目啊。可是过了好长时间，父母每天只顾忙于工作，根本没有再进城带她的机会。
一天，小及平忍不住问妈妈：“为啥咱们不进城看戏呢？我可想坐车去啦！”
寒春解释说：“现在我和你爸爸工作都忙，而且进城的道路又这么远，晚上进城看戏是不方便的。”
小及平想当然地建议说：“我们可以坐咱们的吉普车去呀！”
“什么，咱们的吉普车？”寒春惊讶地望着小女儿，心想，小小年纪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她知道上次带女儿进城坐农场的汽车，因为当时没有说明白一些事情，致使女儿产生了一些误解。寒春想到这里，耐心地对女儿说：“及平，咱们家里没有汽车，农场的吉普车不是随便可以让咱们使用的。你们也不能随便搭车进城，我和你爸都是农场的普通职工。我们自己以及家属子女都不能搞特殊化。”
从此以后，阳早、寒春十分注意，不能让孩子们随便搭农场的车去城里。一次，小及平牙疼，淋巴腺发炎，每周要去城里医院治病，寒春总是带她去坐那趟公共汽车。以后及平长大了一些，是自己骑自行车去城里的，她有时遇到熟人问她：“阳及平，你怎么不坐汽车进城？”
及平认真地回答：“小汽车是农场的，是公家的，别的孩子都不坐，我有什么特殊呢？我是乡下人的孩子。”
阳早，寒春非常喜欢农场职工的孩子。每逢节假日，他们就让和平兄妹把农场的小朋友请到家里来。后来，孩子们自动聚到阳早家里看书，讲故事，跳舞，唱歌，他们 家很像个文化馆。
阳早家的门口有一块水泥面的大平台，每到周末晚上，演出便开始了。及平和女孩子们表演舞蹈，寒春和建平拉着提琴为孩子的伴秦，建平有时还要来个独奏表演，他拉的外国乐曲还别有一番风味呢！
孩子们一年四季都有心爱的活动：春天，他们最喜欢过灯节，一大群孩子每人打一个小灯笼，或者在晚饭后在草地上玩抓特务，捉迷藏；夏天和秋天到了的时候，他们坐在阳早家的院子里乘凉讲故事；冬天里，孩子们在下雪天打雪仗，堆雪人，玩美国民间流行的狐狸捉鹅的游戏。这些活动，只要阳早、寒春有空闲，总是积极参加。
孩子们最喜欢听寒春讲故事，因为她讲故事最有趣。她讲王子与贫儿的故事：说一位王子和穷人孩子长得一模一样。有一天，王子为了好玩，同穷人的孩子换了衣服。人们误以为穷人的孩子就是王子，而把真正的王子当穷人看待。穷人的孩子当了王子以后，为人民办了许多好事，人民都称赞王子心地善良，那个王子呢？他在当了穷人之后也体会到了劳动人民的疾苦，愿意诚心诚意地为人民办事了；后来他继承了王位，成了一个为人民造福的好国王。寒春说这个故事是教育孩子们要体谅爱护劳动人民。
孩子们也常常提一些问题。有一次，从城里来的中学生跟及平讲了个有关鬼的故事，及平便问妈妈世界上究竟有没有鬼。
寒春说世上根本没有鬼，她讲了几个没有鬼和不怕鬼的故事，那故事里的怪物和鬼都是人装的。她说鬼是人们在科学文化落后情况下的一种想像，真正可怕的是现实中的坏人，我们一定要提防他们。通过这些故事，阳早，寒春对孩子们潜移默化地进行教育，那就是让他们做到：勇敢、正直，热爱人民、热爱生活和科学文化。
阳早、寒春家里最热闹的时候是有人过生日。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的生日，农场的小朋友们都跑来热闹一番。除了唱歌，演节目，吃糖果和讲故事之外，按照美国的风俗，过生日的人，要让亲友们打屁股。打多少下呢？多少岁生日就打多少下，打够数以后再加一下，表示纪念和祝愿长寿的意思。每当打屁股的时候，那气氛简直热烈极了，不但孩子们的生日要打，大人们的生日也不例外。一次，老阳早过生日，农场的小客人争着要打美国伯伯的屁股。身体高大的阳早像孩子似的在前面跑，孩子们拍着巴掌叫啊，跳啊，在后面追。小巴掌接连打在阳早身上，他简直数不清自己挨了多少下热情的“祝贺”。
和孩子们在一起，同孩子们交朋友，对阳早、寒春说来，除了工作之外，这是他们最大的乐趣。他们是孩子们最尊敬的老师和朋友。
农场大院子里有一座几十米高的水塔，那是方圆几十公里的草滩上位置最高的建筑物。
和平、建平还有住在农场附近的其他男孩子们，早就跃跃欲试地想爬上水塔的顶端。他们一是要练练自己的胆量，二是要玩玩新花样。
经过一番鼓动，几个男孩子卷起袖子抓住水塔的铁梯，一口气爬了上去。
看着哥哥们爬上水塔，小及平急得要哭，她也在哥哥们的怂恿下不甘落后呼哧呼哧地向上攀登，爬到了顶端。
孩子们站在高高的水塔上，俯瞰下面的农场和远处弯曲的渭河。他们高兴极了，唱着喊着：“我们占领了敌人的高地！”“我们是真正的解放军战士，最勇敢不怕死！”
喧闹的声音惊动了管理水塔的阿姨，她不敢直接呵斥他们下来，恐怕出现意外闪失。
“孩子们，请你们下来吧！“
孩子们不理会阿姨的好心奉劝，有的甚至向阿姨顽皮地做着鬼脸。
等孩子们玩够了，一个个从水塔上爬下，阿姨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她不得不把这个情况告诉了老阳。
晚上，兄妹三人回到家里，嘻嘻哈哈地刚要找饭吃，只见阳早板着脸狠狠地瞪着他们。
“你们今天干什么了？”阳早气恼地问。
孩子们看得出爸爸从来没有生这么大的气，便只得把爬水塔的事说了出来。
阳早采取了“为首必办，胁从不问”的方法狠狠地批评老大和平：“十来岁孩子爬那样高的水塔，就是大人上去都很危险呢！你带这个头很不好，你后面不只是你的弟弟、妹妹，还有农场的好多孩子。如果有一个爬塔时失了手，你知道有多大的危险吗？你负得起这么大的责任吗？”
和平，建平点着头，表示认错。
阳早脸色和缓了一些，说：‘从小应该勇敢，但勇敢不等于胡闹，冒险。小孩子从小要守纪律，大人不允许的事情不要乱来。”说着，他把脸转到及平这边，小及平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你这个小姑娘，以后不许跟着哥哥们胡闹，他们不听话你来找我说。”
小及平也自知理亏地点点头。
兄妹三人承认错误以后，被爸爸罚三天之内不许出门去玩，为的是让他们深深地记取这个教训。
（责任编辑：林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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