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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艺术

赵剑斌:第9章 草滩农场的牛奶风波——阳早、寒春红色传奇

发布时间:2021-12-08 来源:作者来稿作者:赵剑斌

阳早、寒春红色传奇
 
第9章  草滩农场的牛奶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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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西安市北郊渭河南岸的国营草滩农场是跟西安奶牛场合并而成的。1953年5月,阳早、寒春等十个同志从三边牧场迁出其中二分之一约500头奶牛赶到西安市来建起了西安奶牛场,然后,西安奶牛场于两年后又合并到草滩农场。草滩农场坐落在20公里长,平均3公里宽的碱性河床地上,在这之前,河床地已经被拖拉机开垦出来。
 
草滩农场的职工们在这里盖起了房子,种上了树,使大批的牛群在这个可以种植很多草料的地方繁殖起来,扩大了农场的规模。
 
1957年年底,随着牛群规模的扩大,农场上的牛已经分别放在三个不同的地方,每个地方产的牛奶用骡子车运到中心奶房进行消毒处理并冷却。午夜之后,当天的牛奶就装上两辆骡车经过三小时的夜路被运到城里,每天早八点之前装瓶分销。因为农场没有电、仅有的冷却设备是解放战争时国民党军队留下的一个美国旧冷藏箱,职工们用一个小型的煤油电动机来发动冷藏箱的压缩机。
 
然而在这一年的夏天,天很热,从牛棚里取出来的鲜奶需要职工马上装到罐里,然后用手提着奶罐奔跑着送到中心奶房进行消毒冷却。
 
寒春负责中心奶房的工作,其职责是保证每天运到城里的牛奶新鲜、不变质。她手下领导着两个工人——老李和老张。
 
热天一到,关于牛奶变质的报告接二连三地不断传来。
 
星期天的一大早,寒春便被电话铃吵醒,城里来电话说有一个59号罐91斤的牛奶全部变质。
 
“59号罐的牛奶是昨天下午装的还是昨天上午装的?怎么,今天的收据上没有标明,没法看出来?”寒春打着电话,感觉既痛惜又恼火,她挂上电话,要马上去查查原因。
 
她揣测可能是干什么事都得闹出点麻烦的老李又写错了收据。她在这之前已经不下十次地教给他如何写好收据,以防止弄混鲜奶存放时间。可是一脑袋桨糊的老李就是没记性,对这个老同志寒春还没法对他发火。记得不久前她曾经专为此事狠狠地责备过他。
 
寒春不情愿地早早起了床,决定到农场转一圈,她先到奶牛场查看了59号罐的原始记录:一点没错,是昨天上午挤出的牛奶,最早送出的一批,工人们把它当成下午挤出的鲜奶,没有提前消毒冷却。
 
她已经查出这肯定是收据惹出来的错。
 
已经无可挽回损失了,寒春又到牛棚转转,看看奶牛。她途中遇见最后一罐牛奶正运往奶房。她来到牛棚,看到很多头奶牛将脖子向外伸着,互相扭着,成排的木制栏杆被挤得吱吱作响。柔和而急切的哞哞声此起彼伏,成排的耳朵向前竖着,送料车在畜栏间的通道上慢慢地向前移动,成排的牛眼睛紧紧盯着送料车。她看见在牛群里非常显眼的1号母牛,这是一头大块头的老黑牛,已经10岁了,体重1660斤,是农场里的冠军。女饲养员老杨像照料自己的孩子一样精心饲养着这十头种牛。她这个人功不可没。
 
寒春正在看着老杨一边喂牛吃草料一边跟牛儿们亲切地唠叼着,让它们多吃些。
 
“老寒!”寒春手下负责的老张在招呼她。
 
当她走进奶房时,老张递过来一块过滤布,上面尽是结了块儿的牛奶,并且告诉她:“看看过滤器,又是西场的牛奶。”
 
寒春闻了闻过滤布,纳闷地说:“奇怪,一点不酸?”她让老张拿来一杯牛奶,加加热再看,倘若不结块儿牛奶就没变质,只是将有点乳房炎的奶牛产的奶混了进去。
 
老张照她的吩咐去办,加热到摄氏90度的牛奶没有结块儿。他说:“乳房炎的牛奶不会结块儿。”
 
寒春却坚持说:“根本没有发酸,肯定是乳房炎!”
 
老张不肯认输,他说:“不会是乳房炎,乳房炎不是这样!”
 
这时,女饲养员老杨从牛棚那边走进来,问道:“怎么了?”
 
寒春自信地说:“西场出了乳房炎的牛奶。”
 
老张仍然固执地否认:“不会是乳房炎!”
 
寒春对老张粗率的举止很生气,她立即发了脾气,火气上来了,喊道“天哪!你为什么总是那么执拗?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还能错吗?河里的石头冲涮一千遍也能磨圆,我简直不知道你的脑袋是什么东西做的!”
 
老张忍住火气,狠狠地瞪了寒春一眼,气愤地转过身去,继续进行消毒处理工作,没说一句话。
 
寒春心里觉得这个老张总是那样想当然,听不得批评意见。
 
她到了西场,确实查出114号奶牛患有乳房炎,而且他们发现过滤布有个洞,由于天黑没能及时看出来。
 
“瞧,这回得让老张看看!”她洋洋自得地想着往牛棚走去。
 
正值八月份最热的几天,又在中午,寒春没戴草帽,地里的棉花都干枯了,玉米叶子也打了卷儿。
 
寒春骑着自行车路过小牛待的地方时停下来,跟两个女工聊了聊。
 
“你来,太好了,今天的脱脂奶全变质了,没有任何东西可喂小牛吃了!”女工汇报说。
 
寒春的心情马上沉重起来,她答应着立刻就去调查,骑上自行车,连她原打算看看刚生下来的叫“老虎”的小牛犊也没顾得瞥上一眼便离开了。
 
农场的土路被拖拉机的履带划开一道道口子,寒春骑自行车在颠簸的路上行进着。她想到老李可能对刚开始使用的分离器不习惯,没按操作程序处理,造成了送进城里的牛奶变质损失;她又想起老张也因工作失误将一百多斤的牛奶撒在路上;应该让工会在黑板报上写一个严厉的批评。在全农场公开批评他们,或者更好的办法是让他们各自写一个自我批评的检查,明天她要找他们开个会。
 
有了这个决定,寒春心里痛快些,她开始琢磨进一步处分老李的办法:应该让他从一个责任重大的岗位换下来。他有疝气病,每天要他搬运1000多斤的牛奶对他来说不合适,可以建议让他去当更夫。但是她转念又想到:老李现在是个技术工人,如果让他去当更夫,这就意味着要降低他的工资等级,可是他现在五个孩子,妻子没工作,给他降低工资水平是绝对不行的。或许让场长照顾一下他的实际困难,改任更夫而不降工资,但这样一来,其他更夫要求调高工资怎么办?想到这里,寒春又感到为难了。
 
第二天,寒春请老李、老张来开会。为了让他俩能顺利接受她的意见,她先作了自我批评。她讲了这几天发生的质量事故,明确说明这些事故谁应负相应责任,以及今后怎样才能避免。然后她讲了很多关于国营农场职工应当如何克服旧思想,树立社会主义新观念,以国家主人公的姿态对待自己的工作。因为大家都不是受资本家剥削的工人,农场的损失就是自家的损失,绝对不能轻易放过。寒春建议老张、老李想一想各自的责任,要求每个人写出检查,以保证今后一斤奶也不会变质。
 
寒春十分满意自己的发言,但她却惊异地发现大家全都默不作声,尤其是老张、老李紧绷着脸很不高兴。
 
“怎么样?”寒春忍不住问他们。会场上仍然没有别人说话,寒春便气恼地质问道:“难道你们认为几百斤牛奶变质不值得批评,不应该检讨吗?”
 
老张自怨自艾地厉声说:“干嘛说那么多?给我们个正式处分不就得了!”
 
“那么,老李你怎么认为?”寒春问。
 
“我?我当然犯了错误。”老李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儿,有点犹豫地申辩说:“其实别人也有责任,比如前天小牛棚的事情,你说我没有及时进行冷却,但牛奶运到小牛棚时,他们把牛奶罐放到外面12个小时,他们没有一个出来管。可是他们这个月被评为模范小组,不像我们,被人批评为浆糊脑袋!”
 
老李沉吟着最后表态说:“我自己今天想想,如果我想通了,我可以写检查,想的结果明天告诉你。”
 
寒春感到这两个人的工作真难领导,管理他们比管理整个农场还麻烦。她恨不得不用别人,独自一人来完成牛奶冷却处理的全部工作。
 
几天以后场长通知寒春,为了解决牛奶变质问题,第二天将召集所有相关人员开一个事故分析会议。寒春去通知老张时,正在宿舍休息的老张说:“明天我休息,我表姐住院了,她刚动手术,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我得去看她。”
 
寒春用命令的语气对他说:“明天的休息你可以串换到以后去休,你明天必须来开会!”
 
老张毫不理会地喊道:“休息日我不串,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说除了周日别的日子医院不让探视!”
 
寒春不容商量地说:“我命令你明天必须参加会议!”然后兀自走开了。
 
第二天早晨,寒春去找老张。他妻子说老张进城去了,寒春以为老张中午会返回来参加会议,这是毫无疑义的。
 
然而当会议在下午开始时,老张真的没有出现。寒春想他或许会晚来一会儿,但会议一直进行着她却没见他的身影。看来老张真的逃会了,这太出乎寒春的意料,在她眼里,老张一直是一位有责任感的好工人,只是嘴上厉害一点,可这次却让她大失所望。
 
寒春在会上由于气愤而毫不纵容地指出:“老张弄撒了100多斤牛奶,不但不作自我批评,还违反劳动纪律,擅自不来开会,应当给他处分!”
 
与会同志对老张的逃会都难以理解,在会上作记录的同志把寒春有关处分老张的建议也一一记了下来。
 
会后,为了让老张能够冷静反省自己的问题,寒春有两周时间没有跟他提及此事。一天,寒春请场长再参与解决老张的事,场长高兴地答应了。
 
当天下午在场长的主持下召开了一个会议。场长先作了开场白:
 
“今天我来听听同志们的意见,跟大家交交心,大家有什么心里话都可以说出来,有什么困难和问题都可以摆出来,这样我们当领导的才能全面了解掌握大家的思想,为解决好大家的困难提供方便。另外,你们对我们领导有什么批评意见和建议也可以借此机会开诚布公地提出来,谁都不要不好意思,光把烦恼留给自己对解决问题不利。我们应当相信,大家彼此交换意见就是解决问题的开始。那么,谁想先发言?”
 
对老场长的鼓动大家一时没有响应,会场上鸦雀无声,长时间没人说话。寒春以为老场长以这样的口气讲话是为了让同志们解除顾虑,帮助老张解决认识问题,她觉得老场长说得很中肯,也很委婉。
 
沉默了一会儿,老张终于慢吞吞地第一个发言了:“我很高兴场长能来参加我们的会议,我希望今后他能更多地来这里,有他在场,我会把心里话说出来的。可以说在近来的工作中,我犯了严重的错误:每天,我为了节省时间,一次提两罐牛奶,从牛棚把牛奶提出要走很长一段路。我们不敢长时间离开消毒冷却设备,我们倒着班干,多数时间是一个人作业。每次把空罐放在冷却器下面,然后一路小跑到牛棚去提牛奶,有时牛奶没挤满,还要等着,然后提着两罐牛奶跑回来。有一天我从牛棚跑出来,还是跑慢了,加热器出了问题,消毒用的蒸汽出来晚了,我等了一会儿;当我返回牛棚时,两罐奶都装满了。我请求挤奶员帮我一起抬奶罐,他和我用一根棍子抬着两个270斤的牛奶罐尽快地赶路。我担心着冷却器下面的奶罐,忙乱中我跘了一跤。虽然我们使劲抓住奶罐,但一半牛奶已经流出来,撒了一地。我做了错事,我们本不应急着抬那两罐奶,我认为我应当受处分,请求领导给我处分。”
 
老张开始说话时慢一点,后来越来越快起来,大家屏息静气地听他继续讲下去:“那天,我被通知来开会,但是我没有来,因为我表姐病了,她刚输过血,她没有旁的亲人,需要我照顾。但……我可以晚来一会儿,我不想来的原因是我心里不痛快:为什么老寒总是跟我发火叫喊声那么大?我的态度不好,也有坏脾气,但是我认为领导应比我更冷静一些。她从来没问我过表姐病得怎么样了,为什么要动手术,她没问过一句。她只是对我说,我命令你明天必须来参加会议。她对人像对机器一样,她根本不关心我们。去年我告诉她有一间灰浆房子空着,问她我家可否搬进去。因为我家住在十几里以外的地方,住得近一点方便我上班。但她根本没当回事,过了几天,另一个工人搬进去了——人家在附近还有一套房子。老寒什么都没说,似乎别人生活得怎么样跟她毫不相关似的。她非常固执,总认为自己是对的。我们的工作比农场上其他人的工作更难干,我们俩每天要消毒全场一吨多鲜奶,要洗涮几十只奶罐两只手忙不过来,不但工作强度相当大,而且心里必须随时想着各种事情,程序上稍有误差,今天的工作就乱了。送进来的牛奶要过泵,记录,喂小牛的奶必须送到,冷却器里必须随时有牛奶在冷却,消毒器的温度必须随时盯住,还有奶罐必须随时准备好,用HDH粉擦洗并冲干净。如果没准备好,要消毒的奶就没有可加热的罐来装。然后就没有罐来装冷却后的奶,奶装满了,没有罐来更换,牛奶将漫出来撒一地。这一系列的问题要求你一上班就要全身心地扑在工作上。可是你要处理各种事情,还要面对发脾气的老寒。她光强调工作质量问题,从没问过我们工作中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问题要解决。她不会想到要问这些,她把我们当机器看待。她忙于在工作中找毛病:怎么收据没写正确?你的工作服更适合在猪圈工作,而不是在奶房里,因为你的工作服看起来更脏了。由于这些问题她常常发火,用发火来当作领导方法。”
 
老张对寒春的意见像大堤决了口子,骤然间发泄出来。寒春起初感到很震惊,觉得有些被他的话所伤害。“他说的是我吗?”寒春想,心里感到委屈,因为她已经向场长汇报了关于那间空房子的事,他肯定误会了。再说寒春觉得她平时也多次向老张问起工作上有什么问题,他为什么要极力贬低她?激烈的思想斗争在她内心里展开了。
 
她重温了经常学习过的毛主席教导:“因为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所以,我们如果有缺点,就不怕别人批评指出。不管是什么人,谁向我们指出都行。只要你说得对,我们就改正。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
 
她细心地回想起来,认为老张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他在她的领导下工作感到烦恼,正如她觉得领导他工作感到烦恼一样,因为她对他求全责备,显得“她对人像对机器一样”。她想起在牛棚,奶牛们看到送料车在通道里缓缓行进时,温和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的目光。
她说过“有些工人把草料扔给奶牛时就像扔给机器一样,而老杨却不同……”可现在她自己却被指责为对人像对机器一样。

 
老张说完他内心的想法以后,场长以温和的语气说:“老张今天能把心里话说出来,这很好。这是最重要的第一步,只有把事情说开了,我们才能有机会整理、分析,从我们的错误中吸取教训。我们不怕犯错误,就怕没认识到错误,如果我们都能知无不言,我们就能一起分析我们的共同问题。”
 
接下来,老李开始说话了,他边想边说,没有像老张那样的火气和伶牙利齿:
 
“我建议在下大雨时,关心一下住在茅草顶棚和灰浆墙宿舍里的人们。当你下班回家看到老婆孩子打着伞坐在炕上,用责备和恳求的眼光看着你,这很难说不影响工作。房子早该修了却没法去修。”
 
谈到关于乳房炎的牛奶问题,老李说:“老寒要是不那样对着老张发脾气就好了。你应该通过解释,耐心地说服他相信你,不应该大声吵嚷。实际上,老张那天态度上没什么毛病,他闭上嘴没说什么,扭头干活去了。”
 
老李继续说着,寒春看了看场长的表情。场长是个45岁左右的大个子,脑袋上头发不多,圆圆的脸,有一双和蔼的含笑的眼睛,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对真和善的信念,一种对人民的热爱的情感。
 
老李讲完以后,场长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言:“也许老寒的问题就是她认为只有她才是全心全意工作的,只有她才真正关心事情是否做好了,她没有意识到别人也希望把事情做好。我们都参加了革命,基本上来讲我们都希望尽力把事情做好,没有人比老寒更希望牛奶不变质。正因为这一点,她往往忽视了别人的积极的方面,忽视了他们克服困难所做出的工作成绩。但是她只是认为工作应该做得完美,从这一点出发去挑人家的毛病。当然我们工作中的毛病是应该挑的,但是我们必须全面客观地看问题,其实我们的成绩是主要的,我们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牛奶变值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牛奶经过我们的努力没有变质,这样看问题我们就不会感到烦恼和压抑,而应该感到高兴和鼓舞。”
 
关于老张的问题,场长只是说那天他应该来开会,别的没有明显地指责什么,然后会议就这样结束了。
 
傍晚,寒春沿着农场的排水渠散步。天下着小雨,清爽的雨珠打在脸上让她冷静地回想大家在会上的发言。
 
本来她以为自己的工作已经尽心尽力,克服了许多障碍,工作完成得很好。现在事情突然间有了变化,大家对她有意见,她自己成了工作的障碍。诚然,她感觉自己在奶牛、牛奶、科学技术这些物质的领域奋斗了多年,已经游刃有余,轻车熟路;但是却还存在着一个陌生的有关人的精神领域,没有被她重视起来。她一直把牛奶看作可以变质的牛奶,而没有认识到工人们是可以防止牛奶变质的积极因素。她没有相信这些工人们就像相信自己一样,没有关心他们,调动他们的积极性。这可能是牛奶变质的重要原因。她决心要从零开始改变自己的坏脾气。“当然”她想到主要还不是脾气坏,而是它为什么坏?脾气是内心状态的外在表现,人不能只是单方面要求自己‘改变脾气’,还要找到脾气坏的根源:即必须改变对生活对别人的主观片面的看法,必须相信群众、依靠群众。这里说的“群众”不是抽象的群众,而是真正活生生的,日常生活中的群众。
 
寒春的脑子里此刻有多种想法,她在大堤上坐下来,看着下面的溪水,时常有小鱼冲出水面,或者三四只肥胖的蝌蚪懒洋洋地伸进岸边绿色的软泥里。
 
她想到:相信群众就是理解事物的两重性,不但要看到这些群众身上的缺点不足,还要看到他们的积极方面。她想到人的因素是第一位的,如果科学、技术、生产离开了人,那么会怎样?机器是人制造的,牛是人喂的,奶是人挤的,离开了人,纯粹的科学意味着什么?“人”的概念本身就是从真实存在的“人们”当中抽象出来的,从千百万会思想、会行动、会生活的个人——终日忙碌于生产任务,组成社会生活的男男女女当中抽象出来的。他们每个人都有脾气,有缺点,有不同于别人的性格,但为了建成一个更美好的世界,他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头脑,各自的希望,各自的热情和各自的追求。没有一个“人们”,就没有抽象中的“人”,而没有人,只能是单纯的自然界,……只要身边有软泥可吃,蝌蚪就会吃这些软泥,如果太阳把渠水晒干了,它们就会死。因为它的青蛙父母不具备改造自然的能动力量。



(责任编辑:林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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