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研究

罗马尼亚人沉痛的民主反省：资产阶级权贵和中情局的世纪谋杀

如今多数罗马尼亚人已经意识到，当初被一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政治权贵+中情局扶植的造谣媒体所煽动与裹挟，卷进逼杀共产党总统齐奥塞斯库的历史大潮中，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据英国《卫报》报道，25年后，当日负责行刑的军官Ionel Boyeru谈起往事，已经没有了当年的自信：“当时每个人都想身处我的位置，现在没有人这样想了。”

当然，或许我们还可以设想，如果当初齐奥塞斯库不放弃无产阶级专政，不进行一系列从经济和政治上的自由化改革，历史又会走向何处。以史为鉴，可知兴替。让我们来看一看罗马尼亚这个放弃了无产阶级专政、放任媒体造谣煽动民众的国家，在射杀其前总统、经过一番民主化改造和休克疗法后，如今是怎样的境地。

一、“现在我们很悲惨，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根据2013年欧盟统计局资料显示，东欧国家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是欧盟内最贫穷的两个国家。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约半数人口面临贫穷风险，比欧盟整体平均1/4人口面临贫穷高出近1倍。

罗马尼亚两极分化极为严重，据2014年罗马尼亚劳动部消息，罗超过半数的就业人员(约300万人)月收入仅为1000列伊(约合222欧元)，约三分之一就业人员月收入850列伊(约合188欧元)。与此形成巨大反差的是，约30万人月收入超过5000列伊(约合1111欧元)，27000多人月收入超15000列伊(约合3333欧元)。

曾经一度拥有“东方巴黎”美誉的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在其光鲜的外表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一面。英国《每日邮报》5月19日刊登了一组照片，展示了这个“天堂”般的城市下隐藏着的让人大跌眼镜、触目惊心的一面。从照片中可以看到，数百个穷困潦倒、疾病交加的下层人民被迫生活在阴暗潮湿的排水沟下，几乎所有的人都患有艾滋病，1/4的人患有肺结核。在罗马尼亚前领导人尼古拉·齐奥塞斯库垮台后，成千上万的儿童成了孤儿，他们的现状不为人所知。有人说有些孩子搬到了地下排水道，以毒品为生并有了自己的孩子。进入这个“地下世界”的入口是在车站旁人行道下隐秘的一个小洞，每到傍晚这些生活在地下世界的人便开始活动，他们纷纷爬出地面，如行尸走肉般。

2009年，Adrian Sobaru从7m高的国会大楼阳台上跳下自杀。他的这一行为是为了抗议政府削减支付其儿子自闭症的治疗费用。很多罗马尼亚人都把这一行为看作是后共产党时期社会不公平现象的代表。

“我真的很受伤，我觉得我们老百姓对他们只是数字，”Sobaru因骨折在医院接受治疗出院后对Antena电视台说。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提供的紧急援助可以帮助政府支付工资和养老金。但是不景气的经济让政府紧缩开支——公务员工资被削减，销售税调高至欧盟最高的24%，供暖、失业、生育和残疾人的补贴也被削减。继2009年萎缩7.1%之后，经济依然在萎缩，虽然变慢了。在这个月平均工资只有325欧元的国家，大多数人只能在Prada和LV专卖店的门口随便瞅两眼。

罗马尼亚今日所遭受的苦难源于齐奥塞斯库死后所推行的“休克疗法”。

齐奥塞斯库死后，罗马尼亚像许多巨变后的前共产主义国家一样，实行了国有资产私有化的“休克疗法”，6000多家国有企业有30%的股份被转入5个私有基金，平均分配给该国的成年人口，另外70%的股份被转入国有基金，以每年10%的比例出售给私人。为了低价收购这些股份，掌握权力者刻意压低企业产能，人为制造通缩，罗马尼亚的人均GDP在一年之内从超过4000美元陡降到不足3000美元，并在此后10年停滞不前。另一方面，欧盟国家在欧元的筹备过程中饱受国际投机资本打击，金融市场动荡，罗马尼亚的出口和外国投资也受到影响。政治“民主”了，生活水平却没有提高，这是一个极大的讽刺，因为学者们分析齐奥塞斯库政权倒台的原因时，经济政策的失败是一个重要方面。二战结束之前，罗马尼亚是一个农业为主的国家，虽然位列欧洲第二大农产品生产国，但在经济上正迅速被工业国家抛离身后。二战之后，罗马尼亚结束君主制，共产党上台执政，在政治、军事和经济上加入苏联阵营，开始了从无到有的大规模工业建设。在这种经济发展模式下，计划经济和举国体制的优势鲜明地体现出来。

许多学者谈罗马尼亚的经济，往往跳过90年代罗马尼亚私有化过程中的经济停滞和倒退，直接大谈21世纪初该国的“发展奇迹”。从2000年开始，国有资产私有化已经完毕，既得利益者急需将蛋糕做大。欧元的成功推行也令欧盟国家开始认真考虑罗马尼亚加入欧盟、乃至加入欧元区的诉求。在欧美的大力帮助下，罗马尼亚实现了GDP的腾飞，年增速达到了6%~8%，被誉为“东欧之虎”。2007年1月1日，罗马尼亚正式加入欧盟，并计划于2012年采用欧元，终因经济不稳定而未能实现。

然而，彻底的市场经济也给该国带来了新的问题。对欧美的严重依赖使该国的经济变得不稳定，2008年开始的西方金融危机使罗马尼亚GDP在2009年下降了6.6%，跟上一年7.3%的增幅相比，震荡可谓剧烈。从那时起至今，该国经济增速再也没有回到2008年之前几年的水平。与欧盟其他国家相比，罗马尼亚人民的生活水平依然比较低，人均购买力平价GDP只有欧盟平均数的40%，人均名义GDP只有欧盟平均数的25%。2009年，罗马尼亚政府再次与IMF、世界银行、欧洲央行等签订200亿欧元的贷款协议，并承诺削减公共开支，裁减政府雇员，还将企业增值税率提高到24%——在剧变20年后，该国的财政问题又回到了似曾相识的轨道上。

二、人们开始怀念齐奥塞斯库

“1990年的时候，我以为这里会有真正的、公平的竞争，最勤劳工作的人会得到成功，就像美国梦一样。”建筑师Valentina Lupan说。

“当我意识到骗子、前秘密警察、小偷们已成为罗马尼亚最富有的人，而且还在统治这个国家的时候，我失去了希望。不是因为我自己，而是为了我的孩子。”

随着经济状况的恶化,民意测验显示,许多罗马尼亚人都深情地回忆起共产党政权提供的稳定生活。

每年1月26日，是罗马尼亚前领导人齐奥塞斯库的诞辰。这一天，罗马尼亚民众都会来到位于首都布加勒斯特南部根恰公墓内的齐奥塞斯库墓地前，点燃蜡烛、摆放鲜花。

这是对过去“好日子”的一种怀念仪式。

如果说上个世纪90年代，齐奥塞斯库是一个千夫所指的罪人，那么最近几年，“念其好”的人却越来越多，不少人公开表示，应该客观评价齐奥塞斯库的功过是非，还有人认为，齐奥塞斯库的功绩和错误一样巨大。

——一位名叫达娜的女士说：“回过头来看，齐奥塞斯库时代太美好了，大学毕业分配工作，住房基本有保障，大多数人凭本事吃饭，生活非常安稳。而现在，一切都得凭关系，有本事的人失业在家，有关系的人倒有工作。买房子?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老百姓当然不满，收入减少了一半，物价却翻了一番多，油价最近突破5列伊一升(1欧元约合4.2列伊)，”年届50岁的拉杜不满地说。他们夫妇俩虽然没有失业，但收入却比原来减少了一半，加班费、奖金、节假日礼品券等各种补贴统统被取消，“罗马尼亚的油价不比西欧国家低，但我们的工资只是他们的几分之一”。

——一位戴着帽子、穿着大衣的老妪面对记者时称：“我在工厂干了30多年，还盖了房子，家具、冰箱、地毯，所有财产都是在那个年代添置的，后来我连根针都没买过……”

——“那时大家有工作、有住房，没有银行贷款，人们相互尊重、互爱互助……”一位戴着眼镜的70多岁老人抱怨说，“现在别说置产了，我们连买药的钱都没有，每个月的水电费都交不起，燃气费这么贵，很多人都卸了暖气。”

——便利店经理玛丽切拉·波帕抱怨说:“这不是资本主义。资本主义国家有中产阶级。”而这里,除了极少数富人,就是大多数穷困潦倒的下层阶级。

——68岁的退休机修工西米翁·贝拉尔说:“我很后悔共产主义垮台了——不是为我,而是当我看到我的儿孙们为生活奔波的时候。在共产党时期,我们有稳定的工作和足够多的薪水,每年还能和孩子们一块度假。”

——罗马尼亚东部布泽乌市的老裁缝科斯蒂克说，齐奥塞斯库给他留下的全部是美好的回忆，每年的1月26日他从不忘庆祝。尽管墙上天天挂着齐奥塞斯库的画像，但在齐奥塞斯库生日那天还是要用当地民间音乐来纪念。“我很怀念过去的日子。那时候的日子很好，我们有房子，有工作，还有闲钱到山上、去海边度假。哪像现在，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在野的大罗马尼亚党主席瓦丁·图多尔2010年7月26日在一家电视台说，齐奥塞斯库是一位伟大的领袖，尽管他犯下巨大的错误，但他的功绩同样巨大，这一点任何人不能否认。

——30多岁的大学教师加纳女士说：“现在反思的话，我们所有的人都错了。我们不该把齐奥塞斯库夫妇枪毙。”加纳曾为枪决齐奥塞斯库拍手称快，现今却呼吁人们应该正确地看待、评判那个时代。

——CSOP民意调查中心上个月发布的一份民调显示，83%的受访者怀念齐奥塞斯库时代的生活。在罗马尼亚血腥剧变21周年之际，这个调查结果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民众当前的心态。调查中心于2010年10月22日—11月1日对1123名15岁以上的公民进行调查时发现，绝大多数受访者表示，他们本人以及家人在共产党时期并没有受苦，只有少数人认为齐奥塞斯库时期生活艰苦且没有言论自由。不少受访者认为，政府应该确保他们的就业和住房。还有许多人认为，成天吵架的各政党在治理国家时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应该全部解散。

——罗马尼亚独立智库“评估和战略研究所”最新发布的民意测验显示，49%的受访者认为齐奥塞斯库是一位好领导;80%的受访者认为当年的审判不公正;71%的 受访者认为齐氏夫妇不应该被枪决;甚至有41%的人认为，如果齐奥塞斯库在世并参加总统选举，他们将投他的票。

齐奥塞斯库也并不是像一些人说得那样大搞家族统治。齐奥塞斯库的8个兄弟姐妹中有5个是普通群众，如大姐是家庭妇女，五弟是普通记者，八妹是普通教师。3个担任干部的中六弟是警校校长，七弟主管军史研究，九弟任农业部长，都没有什么实权，甚至比一些和他们资历差不多的人都不如，比之美国肯尼迪家族、布什家族更差的太远。至于屠杀数万民众、在国外存有巨款等等更早成了历史的笑柄，反倒是罗马尼亚剧变后，几乎所有的当权者都通过私有化获得了暴利，然后把巨款存往国外。

与齐奥塞斯库家族有着特殊关系的歌唱家达妮埃拉·弗勒代斯库日前公开表示，齐氏夫妇的子女都是非常低调的人，长子瓦伦丁是物理学家，为人谦虚、远离政治;女儿佐娅是数学家，为人谦和;而唯一从政的尼古则喜欢朗诵当时的一些禁诗。随着时间推移，齐奥塞斯库的亲人和子女相继离世或步入晚年，人们至今没有找到所谓“海外存款”的任何证据。也就是说，就目前已有的证据而言，与后来暴露出来的某些官员相比，之前的齐奥塞斯库显然要清廉些。而他死亡造成的政治断层，给真正的腐败分子提供了隐藏的良机。清算这部分历史，或许就是一部分人“反思”齐奥塞斯库的真实动机。

三、谁杀死了齐奥塞斯库——中情局还是齐氏自由化改革?

在罗马尼亚这个国家盛行着这样的一个阴谋论：罗马尼亚1989年革命的胜利果实被共产党人和秘密警察窃取了，他们先煽动人们推翻齐奥塞斯库政权，然后再在幕后继续统治这个国家。

“看看罗马尼亚现在的富人阶层，不难发现一个由前政府高官和安全部门官员组成的人脉网络。”研究腐败问题的学者Laura Stefan表示，她目前在一家罗马尼亚智库工作。“已经多年没有官员的财产被审计了，在罗马尼亚人们有句俗话：‘低调(把头低下来)做人，就不会被砍头。’”

人们至今不会忘记1989年发生在罗马尼亚权力更迭时的血腥镜头——被武力推翻的罗马尼亚总统齐奥塞斯库和夫人在逃跑途中被擒，未经任何审判，就被射杀在农庄土墙边。日前，德国电视台播放了一部由布兰德什塔黛导演的纪录片，首次披露是美国中情局策划了罗马尼亚事变，精心导演了推翻齐奥塞斯库的进程。

导演采访了参与推翻齐奥塞斯库政权的当事人，包括当年的各国总统、总理、政府部长、情报局长，以及直接策划这一事件的美国情报委员会主席哈奇逊。据他们披露，齐奥塞斯库之所以被推翻，完全是在美国中情局直接插手下的一次西方情报部门大合作。直接领导行动的，是中情局驻东欧情报站站长博尔登。

当时，东欧前社会主义国家均发生了政权更迭，苏联也开始了民主化进程，齐奥塞斯库领导下的罗马尼亚却对此无动于衷，甚至加强了全面控制。中情局由此认为，必须像拿掉毒瘤一样铲掉齐奥塞斯库。他们物色了一位能接替齐奥塞斯库的人，就是戈尔巴乔夫当年的大学同学伊利埃斯库。影片披露，美国人为此还偷偷征询过戈尔巴乔夫的看法。据博尔登本人在片中证实，是美国政府亲自批准了“铲除喀尔巴阡山天才的行动计划”。

据行动计划参与者们披露，铲除齐奥塞斯库政权的行动计划分为三阶段：首先，恶意诽谤齐奥塞斯库领导下的罗马尼亚国家政权，破坏他的形象。参与这一阶段行动的有几十名情报人员，他们不断向各国媒体传播小道消息，揭露“齐奥塞斯库政权的腐败和邪恶”，描绘该政权的“丑恶嘴脸”和“累累罪行”。

第二个阶段是宣传炒作能接替“独裁者”的最佳人选，不断渲染和描绘齐奥塞斯库对立面的良好形象和政策主张，即有比齐奥塞斯库更适合担任罗马尼亚领导人、能造福罗马尼亚人民的救星式人物。

第三个阶段是计划的全面铺开，当时选择的主题是通过媒体拼命歪曲发生在罗马尼亚基米绍尔的所谓“镇压血腥惨案”。据当时西方媒体说，当地民众与罗马尼亚秘密警察发生冲突，政权滥杀无辜，百姓死伤无数。在他们播放的电视片中，反复出现无辜平民“尸横遍野，血肉横飞”的镜头。据布兰德什塔黛了解，镜头中出现的尸体，大都是从停尸房里收集来的，根本不是在所谓“冲突”中死亡的无辜平民。

恰恰是基米绍尔边境地区的“血腥事件”，成了推翻齐奥塞斯库的导火索。自此之后，罗马尼亚全国开始了向齐奥塞斯库政权“讨还血债”的民主浪潮，最终迫使齐奥塞斯库夫妇仓皇出逃，丧命荒野。

媒体自由化加上中情局的策划煽动固然加速了齐奥塞斯库的死亡，实际上，到了80年代末，罗马尼亚经济自由化改革也对这个国家的经济造成严重冲击。1973年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后，西方国家货币发行量激增，不得不用高利率应对高通胀。特别是80年代初期，美国在保罗·沃尔克(Paul Volcker，1927~)担任美联储主席期间急速抬高利率，美国联邦基本利率在1981年攀升到接近20%的高点。这给罗马尼亚造成了巨额债务利息，乃至无法偿付。1981年，齐奥塞斯库政府被迫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签订协议，同意减少进口、增加出口的偿债方案。然而，由于“计算错误”，这一方案导致罗马尼亚国内基本生活资料供应不足。加之齐奥塞斯库急于摆脱外国债务，进一步加快偿债速度，在国内掀起了艰苦的“节衣缩食”运动。整个80年代，罗马尼亚陷入了人为经济危机：食品供应难以果腹;冬季供暖室温只有10摄氏度;为省电关闭所有地方电视台，国家电视台每天只播放三小时;削减公共卫生支出，导致大批新生儿死亡。1989年，罗马尼亚终于还清了外债，但民怨也在同一时间爆发。

早在齐奥塞斯库上台前夕，毛主席就一针见血的指出：“罗马尼亚这个党，在思想上和赫鲁晓夫相同的东西很多”，“完全是一种实用主义，不讲是非”，如果不改正错误决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齐奥塞斯库上台后不但没有听毛主席的劝告改正错误，反而变本加厉：

——1973年罗马尼亚正式加入关贸总协定(即今天的世贸组织)，成为继南斯拉夫和波兰之后第三个“入世”的社会主义国家。

——1978年8月9日罗马尼亚颁布了《关于苏利纳自由港的法令》，把图勒西县的苏利纳区设立为“综合型的自由贸易区”。罗马尼亚成为继南斯拉夫和匈牙利之后第三个设立经济特区的社会主义国家。

——1979年齐奥塞斯库在罗共十二大报告中，只提科学社会主义，而没有提马列主义。罗马尼亚成为继南斯拉夫之后第二个放弃“马列主义”提法的社会主义国家。

——1980年，在妻奥塞斯库支持下，罗马尼亚作协副主席马林·普列达出版了小说《世上最亲爱的人》。小说把罗马尼亚社会主义改造的历史称为“整个民族的悲剧”，把推行社会主义改造的五十年代称为“苦难的十年”。

——1981年6月24日，齐奥塞斯库正式宣布：“无产阶级专政这个概念已经不再适合罗马尼亚当前的社会历史现实”，“只会在人民群众中制造混乱”。

——1984年的罗共十三大上，齐奥塞斯库把“坚持党的领导”改为“党同工人阶级和全体人民一切领导”，把指导思想由“科学社会主义”进一步改为“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并且删除了“党是工人阶级先锋队”的提法。

——1987年以前，罗马尼亚重视确保领导人的安全。1987年起，为了“深化政治体制改革”，中央警卫局发生大规模人事变动，负责齐奥塞斯库安全的警卫队减少为12人，1989年6月又减少为3人。齐奥塞斯库成为全世界保安工作最差的领导人。

……

其实，就连齐奥塞斯库这个“总统”也是“政治体制改革”的结果。原来罗马尼亚的国家元首是国务委员会主席，齐奥塞斯库为了“党政分开”、“深化改革”、“与国际接轨”于1974年8月设立总统一职，开始实行在社会主义国家中颇具特色的总统制。(苏联是戈尔巴乔夫后期的1990年才“与国际接轨”实行总统制。)

直到东欧剧变爆发，齐奥塞斯库才慌忙在1989年11月的罗共十四大上提出“两不搞”：不搞市场经济，不搞多党制。据传当时有人问：“您‘不搞’这个，‘不搞’那个，到底要‘搞’什么?” 齐奥塞斯库答不上来，因为他不愿意否定“罗马尼亚改革的伟大成就”重提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专政。于是引来一阵哄笑：“连自己要搞什么都不知道，这种弱智怎么配当最高领导人?去死吧!”于是齐奥塞斯库就只好去死了。(与齐奥塞斯库相反，卡斯特罗明确表示“我们的改革犯了上百万的错误，出现了彻头彻尾的资本主义”，发动群众开展“革命反击”，结果成功顶住了剧变的风潮。)
（责任编辑：陈久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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