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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艺术

赵剑斌:第18章 阳早写给妈妈的信——阳早、寒春红色传奇

发布时间:2021-11-22 来源:作者来稿作者:赵剑斌

阳早、寒春红色传奇

第18章  阳早写给妈妈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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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早到延安的时候,有一台随身带着的英文打字机,他一有空闲便用它来给远在美国家乡的母亲写信。
 
“亲爱的妈妈,”1947年2月11 日他写道,他刚从内蒙古一个地方回来,“我们回来的那天,我得到很多信,您寄来的包裹和弗达寄来的包裹,还有比尔•辛顿从美国为我们购买的大量人工繁殖设备。回来得到所有些,简直是太好了!我十分抱歉没能回家过圣诞节,但是您已经尽力使我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圣诞。”接下来他介绍了他的内蒙古之行:“我们于元月3日启程,替我们驮东西的牲口走得较慢,我在一所医院不得不停下来等我的骆驼,我把它借给该院的一位医生了。因为这一天我们没走多远,晚上我们在距延安约十五英里的一个小村子停下过夜,主人对我们很热情,尤其是因为其中还有一个外国人,所以就把炕烧得很热。炕是用土垒起来的台子,下面可以烧火,这里的中国人都是睡在这种炕的上面。我曾听说过,有人睡热炕不习惯的话,就会胃痛的,可我想也没有想就一头倒在那里睡了。第二天早晨我的胃痛得要命,一整天都身软无力。我们到了整建部迁移的新地点,他们的主任也在,他搞了一个宴会并希望我们留下,他还了解一下我们的计划。这一天我们只走了十五英里多,一路上很平淡,只是这里的景色很迷人。”
 
在这之前的1947年1月2日,阳早给他母亲写信反映:
 
“我曾有过控制这一带边区水土流失,改良牲畜品种的设想。我终于使整建部的人觉得整修计划行得通,而且我们今天春天就要付诸实施。需要的不少东西都缺,不过我想完全可以想办法。控制水土流失方案可能在延安本地的实验农场上实施,至于改良牲畜品种方案将在内蒙的朔阳及一个叫城川的小地方进行。该地几乎在延安正北,离长城只有五十英里,那个地区以自然牲畜为主,我们期望能在那里搞大量人工饲养牲口牛的实验。……节日期间我在这儿过了一段美妙时光,除了回家以外,算是最美的事儿了。昨天(元旦)及圣诞节,我和其他外国人应所有共产党高级领导人之邀赴宴。毛主席、朱德将军、周恩来将军都在场,还有别的领导人。由于延安算不上个大地方,这些人很快也就认识了。……宴会让人非常满意,八路军总部送给我们十几位外国人的一些糖果、一块丝手帕和一只土制烟盒,整建部送给我一件漂亮的新上衣和一顶帽子。我为此很得意,衣服是毛皮镶边,毛领的。我说这些,是表明我多么兴奋。我真想让别人看看我穿八路军制服的样子。您肯定不会觉得我跟地道的中国农民有什么两样了。据我所知,琼·辛顿还没有离开美国,十一月上旬形势(指国共谈判破裂)恶化了,他们从上海发电报让她别来。我几周前才得知这一消息,于是我开始找人活动,终于让周恩来将军答应了。几天前电报已发给了上海的共产党,让他们帮助她来边区。”
 
有一封只是标明1974年2月,没写具体哪天的信:
 
“上个星期有三个外国人来到延安,但他们明后天就将离开了,其中一个是天主教的神父,他凭着是一个天主教神父就土地分配谈了很久。他很想直接从我口中套出可以证明神父在这里受迫害之类的话来,最后他感到这里的确没有他所需要的那种故事之后,他就没有兴趣再谈了。他的名字叫法瑟·欧·科纳,是一个对中国大陆改造进行攻击的教会积极分子。
 
“另一个是上星期到的,他叫马克·盖恩,他为芝加哥《太阳和中年》报社在写文章。正如您听到过的,芝加哥太阳报已被视为劣刊之列,且早已不再是自由报纸。盖恩就是这些报纸的编辑之一。他曾被有名的国家颠覆活动检查局监禁了大约一年。也许您还记得那六个人曾被指控,但最终没有得到证据的事。盖恩曾与欧·科纳一同在日本。他告诉我一则由欧·科纳所撰的关于共产党人迫害天主教徒的故事。这件事只有一个人对其陈述,而村里其余的人全都否认,欧·科纳却把它描绘成一种绝对的事实。盖恩说这完全不是事实。我与盖恩促膝畅谈了一夜,我认为他并不是极端左翼,但他对大陆改造十分虔诚并极端感兴趣。他对这里的所见印象很深,我相信他会写出一篇好文章的。另外一个家伙则是为旧金山的一些报纸撰稿的,他非常愚蠢,又很反动。
 
“中央执行部(指中共驻北平的军调执行部)正在解散。我们希望能再有两架飞机,代表们正在随中国北部分布颇广的各地工作组返回延安。
“从现在开始,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延安将是与外部世界完全隔绝的一个首都,我希望过了这段时间因为政治上的原因会有一些飞机来的。您看看吧,英国和苏联一定会在三月份的外交部长会议上给马歇尔提一些为难的问题的。这里的情况是:上个月马歇尔要蒋发动真正的进攻,以使共产党会与之谈判,这样马歇尔就可以说中国的问题解决了。蒋发动了进攻,现在山东临沂附近正在进行战斗,在第一阶段的战役中蒋已惨败了——一天之内被新四军吃掉两万人,包括数员将军和野战军司令部,两个师的枪、坦克、卡车以及所有设施都是美国装备的。另外两个师已被包围,但我们还没有最终的消息。
 
“这里的共产党很乐观,前一段时间蒋要求谈判,共产党回答说只有两个条件是联合政府的障碍:1、解散国民党所称之为国民议会的国民大会;2、把军队撤到1946年元月27日的停火线。并且周恩来明确表示这是最起码的条件,如果他们不同意建立联合政府,那么就继续战斗。您看,起初国民党花了大量的兵力来占据城市,去年11月至12月间,他们到处都去占领, 损失了很多兵力;共产党占领了与国民党同样多的农村,上个月和本月上半个月,八路军占领的城镇是国民党的两倍。同时俘虏了几万国民党兵,国民党士兵也成群地开小差。有一天五千国民党士兵和他们的上将一起投诚到延安来,延安为他们举行了盛大的庆祝会,如今他们在为八路军打仗了。像这样大规模的投诚为数不多,但每天都有前来投诚的,还有很多美国装备的国民党山东部队被新四军俘虏后,现在也和新四军并肩作战了。被俘士兵没有被当作囚犯对待,允许他们保留编制,并对他们进行革命教育,教育他们认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共产党,不久后绝大多数就为八路军打仗了,并且这时他们的仗打得更好。
 
“目前还没有琼到来的消息。当形势严峻的时候,上海的代表打电报劝她不要来。后来我曾去找周恩来,他亲自下令要上海的同志帮助她前来,一段时间后她好像没有动静。我又去找了对外联络部负责人杨三群。他又打电报问上海为何没有反应,并询问关于她的前来需要什么帮助,所以我希望一切都开始了。
 
“我向您要的白首稽草种还没有收到,安娜·路易丝·斯特朗为我们定购了一些,正好在她离开时收到了,我们开始工作时这些草种已足够用了。
 
“妈妈,像我上面所说到的,您会有一段时间不能收到信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思念着你们大家。希望我们能够早日再相见。这里有很多工作需要做,并且这也正是我一直在期待着的机会,我将能够在一个自由的社会里工作。还是跟牛打交道,我知道这将会很有意思。这里的人民,农民们,他们真正地欣赏为他们所作的工作,他们知道政府是真的在关心他们的福利,所以推广工作不会太难。还有我在这为之工作的人民情绪很高昂,尤其是那些长期在政府工作过的人。我自己也学到了很多。……我到了这里才第一次开始懂得共产党员们所讲的‘思想上真正的革命’的真实含义。如果您看到这些老共产党员们是怎样地工作和生活,您就会真正地懂得什么才是为工人阶级运动的胜利贡献一切。他们唯一的所得就是看到农民们在教育和经济上的进步,他们往往不能脐身于政府机关,因为共产党的政策认为那样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而不是社会主义革命,因此政府里的共产党员只限制在三分之一。”
 
下面是1947年5月31日至8月3日阳早在撤离延安转战陕北的记实性信件,给他母亲的这封信是断断续续地写的,写的很长也很琐碎,现在摘录的是信的最后一段:
 
“我们呆在这个新地方,我们与地方部队指挥部联系上了,并接到一份边区政府拍来的电报,让我们回去。整建部的同事莫伟好像认识边区政府的每个职工,他已秘密从别人那里获知,党中央有部分人就在附近,离这儿只有两天的路。在我们去边区政府的路上,我希望见到那个美国医生马海德,我想他是跟中央在一块儿的,他了解不少关于琼的情况。我很想知道是否已有了我还不太清楚的关于琼的新情况,这样,我们领到一张通行证和一封介绍信,然后上了路。
 
“第二天夜里,我们知道已走到党中央附近了。但我们无法确知究竟在哪个村子。陕北这一带地区人烟稀少,跟陕北所有地区一样,是一系列高峻的四面陡峭的黄土坡,中间分布着险要狭窄的沟谷——有的足足深达数百英尺。我们在山顶上穿行,见不到别的生灵,只有几只鹰从头顶静静掠过。正当黄昏转入黑暗的关头,我们跨过了山侧,开始沿陡坡来到下面的山谷。在我们前方,下面很远的地方,顺着小河,可看见从大约二十孔窑洞的窗纸透出的闪烁灯光。我感觉血脉里的血在往上涌!这就是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现在的驻地!这就是被蒋的报纸嘲笑为第一天逃到满洲里,第二天又亡命莫斯科,第三天就在内蒙古大草原被消灭的中央委员会!这就是在世界上最大的国家进行的革命的中枢神经!——它正指挥着解放战争和土地改革!正引导世界四分之一的人口进入一个新纪元!这二十几孔窑洞,其中的每件东西,直至内中居住者的衣着,都跟陕北其它上百万孔窑洞别无二致。我们下山的过程中,五角大楼的画面在我的脑际中不断闪现——五角大楼!美国的作战部!美国人要是在这儿在这样的条件下指挥作战,绝对不会抱任何希望!
 
“马海德不在那里。我们只过了一夜,次日一早就继续赶路去边区政府。”


(责任编辑:林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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