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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剑斌：第17章 转战陕北，保护奶牛群——阳早、寒春红色传奇
发布时间：2021-11-21 来源：作者来稿作者：赵剑斌
阳早、寒春红色传奇
第17章 转战陕北，保护奶牛群
不久，战略转移开始了。阳早在杜甫川的光华农场已明显地听到了大炮的隆隆声。据说，国民党胡宗南军队已逼近了延安城下，阳早和同志们一起向城北撤退。
国民党的飞机在苗庭寨上空不断地盘旋，苍蝇拉屎般投下一串炸弹，与此同时，机关枪像泼雨似地射下来。
山头上，河川里顿时升腾起几丈高的夹杂着尘土和硝烟的雾柱，接着梢林和荒草被点燃了，烈焰和浓烟像涨泛的狂潮，顺着山坡在疾速地蔓延。
第一批飞机飞走了，紧接着第二批第三批……轮番轰炸扫射，仿佛要用钢铁和火药把山头端走，把河川填平。
在撤退的路上，阳早和同志们除了随身携带的日常用具以外，就是要费力地驱赶农场的八十三头荷尔斯坦黑白花奶牛。这些奶牛是从国民党阎锡山手里俘虏过来的战利品，一开始有的同志要杀掉它们改善伙食，被阳早坚决地劝住了。
奶牛群在缓缓地不整齐地移动着，这些黑白花奶牛身体庞大，脚步笨重，不论撤退赶路的人们多么焦急，它们仍然不慌不忙，慢腾腾地走着。
“这该死的奶牛，简直在拖我们的后腿！”有的年轻的同志性急地骂了起来。“不然，咱们把它们扔掉算了，它们目标太大，弄不好，会引来敌机轰炸的！”
农场场长何小山立即阻止说：“我们无论如何不能丢掉这些奶牛，这些奶牛是我们好不容易从阎锡山那里俘虏来的战利品，它们为中央首长和边区的孩子们提供过牛奶，是有功劳的；再有一点阳早说过，将来胜利了，还要靠它们发展大牧场呢！”
为了保护好农场的八十三头奶牛，何小山和农场的职工们显示出高度的智慧和责任心，他们巧妙地跟敌人兜圈子，一天转好几次。在陕北地区找一处掩身之处并不困难，因为这里有许多 由黄土陡壁和土丘构成的险峻的深壑，他们尽量把奶牛群赶进安全的深壑山谷里，派几个人看管着，其余的人全都疏散——有的躲进山洞睡觉，有的上了山带着书本学习。陕北的群众都是他们的“眼睛”和“耳朵”，总能及时地为他们通风报信，帮助农场的职工们，在炮火中赶着奶牛安全转移。
在农场的队伍里，数阳早的个子最高，边区政府林伯渠主席亲自批给他做一件新的棉大衣。阳早不肯要，又推不掉，但在寒冷的天气里，经常昼夜行军的时候，棉大衣是非常有用的御寒品。阳早为自己享受到的特殊待遇而感到不安。
阳早看到他的同事康迪穿的比较单薄，便想了一个主意，叫住康迪说：“这个大衣太重了，请你帮我披着。”阳早说着脱下大衣，没等康迪明白过来，已将棉大衣披在他身上。过了两天，阳早看见康迪休息的时候冷得直跺脚，便把自己随身带的一双皮靴取出来塞给他，开玩笑地说：“喂，朋友，请把这二斤半替我分担一下，暂时我用不着它，你还是穿在脚上吧！”
由于撤退时准备带走的粮食不足，再加上行军时不能明显地点火做饭，大家难得能吃上一顿饱饭。阳早经常要喝生牛奶，吃烤得半生不熟的牲口肉，吞咽生小米，弄得他常常闹肚子，得胃疼病。有一次，身高马大的阳早饿得受不了，又不肯多一点接受炊事员多舀一勺饭的照顾，就偷偷地吃了两口喂牲口的麦麸子，碰巧让一个同志看到了。
“喂，阳早，你往嘴里塞了什么，吃得那么香甜？”那人喊了一声，大家过来一看，愣住了：“这麦麸子是喂牲口的，怎么能让你来吃？”
阳早想了一下：诙谐地笑着说：“我怎么不能吃，按照现代科学的观点，麦麸子里有多种维生素，营养多着哩！”
几天以后，上级决定打开一个贮存2000担小米的洞穴，并分发小米。阳早所在农场45人，能领到150担小米。贮粮洞离国民党营地很近，所以附近派出一支解放军抵挡住国民党军队，让同志们把粮食移走。整个过程都在秘密进行，连驮粮的骡马也是开仓前才赶来的。但不知怎么的，当农场的同志们赶到贮粮的洞口时，国民党提前发起了进攻，但进攻很快被解放军正规部队打垮了。上级决定打开洞口将粮食全部转移到另一个地方。除了先分给农场的40担小米以外，其余的都让农民们背走。农民们在游击队经过他们的村庄时，用这些粮食为他们做饭，农民们还要腾出舒适的地方让游击队队员们过夜。
转移中最紧张的时候来临了。这一天农场的同志们发现有一支国民党军队的主力正在他们后面追赶，同志们使劲地轰赶那些行动迟缓的奶牛。谁知有的奶牛脾气太犟，它们生起气来甚至死死地站在一个地方不动一步，或者又叫又跳，想用牛蹄子踢人。
怎么办呢？阳早急中生智，他用肩膀扛这些不肯走路的牛的屁股，用手抚摸和安慰几头暴跳发怒的老牛。果然，奶牛群又在移动着赶路了。
天快黑时，他们来到一条水势汹涌的大河前。这条河面并不很宽，但水流湍急，河中间有打着转儿的旋涡，河面还不时飘浮来一些薄冰。
同志们来到河边感到寒气逼人。
河上只有一座临时由木头搭起的简易小桥，已被水流冲着摇摇晃晃。
单行的人可以相互挽扶着走过桥去，可是奶牛的庞大身躯却难以从这桥上一一通过。
怎么办？难道为了躲避后面的追兵，就可以忍痛把牛群扔在这里吗？大家都不愿意这样做，阳早更不想这么办。两年前，为了来中国，他可以忍痛卖掉自己心爱的三十几头奶牛，今天，为了中国革命，他要全力以赴地保护人民的财产。他不再犹豫，把奶牛一一赶进河里，也要将自己高大的身躯一起跳到冰冷的河里，他要和牛群一起游到河的对岸。
同志们怕他冻坏了，劝他不要下水，他说：“牛会游泳，不会淹死，但需要有个人随牛一起游过去，以防止它们被水流冲散。”
说着他把牛群赶进河里，自己也“扑通”地跳下去，牛群在水里跟着他在一起往河对岸游去。
阳早在河里拼命地游着，全身都冻僵了。他感到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急中生智，用手揪住一头牛的尾巴，嘴里用力吆喝着。牛群在老练的放牧人的指挥下没有被水冲散，它们终于到达了河的对岸。
阳早也游到河的对岸，当同志们把全身冻僵的阳早拽上岸时，他已经冻得不会说话，失去了知觉。同志们忙着给他解衣服，脱鞋子，可是鞋子、袜子已经牢牢地冻在一起。
艰苦的生活，紧张的跋涉和战斗，已经严重地损害了阳早的身体健康。一天上午，阳早和同志们在西河口的山上劳动，他忽然觉得肚子不舒服，后来越来越疼，同志们看见他脸色苍白，直不起腰来，就把他送下山去。他开始拉肚子，拉的全是血，刚到住处，这位二十九岁的青年就昏倒了。
同志们为阳早的病十分焦急，赶忙派人去找医生。过了两三天，派去的人没找到医生，只带回来一些药。但是派去的人同时带回来振奋人心的胜利消息：我解放军撤出延安之后，一次又一次地消灭了好几股胡宗南的军队。五月初，解放军把胡宗南的军队在蟠龙镇打得落花流水，一败涂地，收复了蟠龙镇，歼灭整个精锐一六七旅，活捉了旅长李昆岗，缴获山炮六门、子弹百万余发、医药品无数、军衣四万套、面粉一万二千多袋、骡马一千多匹……
5月14日，为庆祝青化砭、羊马河、蟠龙三战三捷，在安塞县真武洞南边的河滩上召开了祝捷大会，周恩来到会讲了话。他向欢呼雀跃的军民宣布：党中央在陕北，毛主席还在陕北，我们没有过黄河，还在跟边区军民在共同战斗！
听到胜利的捷报，阳早和同志们喜出望外，他挣扎着爬起来。胜利的喜讯比医生和药品更宝贵，阳早的病逐渐痊愈了，跟农场的同志们一起踏上了新的征程。
（责任编辑：林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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