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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艺术

赵剑斌:第11章 联合国救济总署专家眼里的中国国统区——阳早、寒春红色传奇

发布时间:2021-11-10 来源:作者来稿作者:赵剑斌

第11章  联合国救济总署专家眼里的中国国统区
 
经过一个月的海上飘泊,欧文·恩格斯特来到了中国的上海。
 
上海是中国最大的都市,也是最典型的殖民地化的城市。十里洋场的黄埔江外滩,英、法租界地活跃着西服革履大腹便便的白种人大亨,还有穿金戴银炫耀名贵首饰的贵妇人、娇小姐。他们坐着轿车或者坐在中国苦力拉的黄包车里出来观光。美国大兵开着吉普车在马路上耀武扬威。穿着美制军服的国民党士兵一队队在狭窄的商埠区行进,普通市民百姓小心地躲开,深恐避之不及,被兵痞子们臭骂一顿或者被殴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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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街到处有拿着破碗乞讨的流浪者。无论是双目失明的老人,缺胳膊短腿的残疾人,还是孤儿寡母的母女或母子们,他们大多数面黄肌瘦,病恹恹的,极度缺乏营养。
 
胡同口还有涂脂抹粉扮相妖艳的妓女、暗娼,为了谋生而不顾羞耻地在招揽嫖客。
 
南京路上灯火辉煌,有些人在陈设奢华的各大商家酒店里购物,豪饮,穷人们在凄风冷雨中伸出冻得瑟瑟发抖的手向路人乞讨。
 
在初到中国的这个第一大城市,在这个被人称作冒险家乐园的地方,欧文·恩格斯特没有感受到些许的革命气氛,没有感觉到些许的欣欣向荣的气息,巨大的贫富差距让他很是压仰。
 
他极其同情、怜悯贫苦无助的人们,但是面对这么多人向他伸手乞求,他也无能为力,爱莫能助。
 
中国人民已经取得了抗日战争的胜利,在城市里担任警戒巡查的日本军人已被国民党官兵和美国大兵所取替。虽然一些摩天大楼建筑物上悬挂着,街坊上张贴着“热烈庆祝抗战胜利”、“欢迎国军返沪受降”、“和平建国”等意思的标语,但是欧文·恩格斯特感觉这个百废待举、百业待兴的中国社会缺乏一种全民奋斗的精神面貌和全力以赴的合力。
 
没离开美国的时候,比尔·辛顿已向他简要介绍了这里的情况,欧文·恩格斯特见到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中国人民的情景并没感到意外,只是这种活生生的亲身感受比好朋友的介绍更具体更深入,更容易牢牢地铭刻在他的记忆中。
 
几个月过去了,联合国善后救济总署的工作非常拖拉,作为畜牧专家的欧文·恩格斯特等人已经到了中国,但作为救济物资的一批奶牛却迟迟没有运来。欧文·恩格斯特不愿每天无所事事地待在黄埔江畔的旅馆里,他听说中国内地一些省份正在闹灾荒,便报名参加了联合国善后救济总署的灾荒调查团。
 
他报名参加灾荒调查,有几种考虑:他想通过这种亲自考察,了解中国内地更多真实的情况,了解中国劳苦大众的生活状况,同时,通过这种活动,可以接触一些中国进步人士,寻找跟他们联系的机会,沟通自己去延安解放区的途径。
 
调查团成员们搭上一条专为他们准备的游艇,顺着水势浩荡的长江,一路上逆流而行。
 
浩瀚的江面不时有几只脏兮兮的色彩斑驳的客轮相互驶来,烟囱上冒着浓浓的黑烟,客轮的甲板上坐满了逃荒的灾民,在炙热的阳光下曝晒着。
 
欧文·恩格斯特冒着酷暑,端起他的小像机将一路上遇到的灾民形象不断地拍照下来。
 
在武汉、长沙一带的城市街道上,到处都有乞讨的人群。有的忍受不了饥饿,已经倒卧在地,甚至有的已经饿死也一时难得有人问津。欧文·恩格斯特看见饿得皮包骨的母亲抱着快要饿死的婴儿在喂奶,平瘪的乳头早就没了奶水,婴儿只是没有希望地嚼着,甚至于没有力气啼哭。欧文·恩格斯特看见有几个成年人用一根木棍抬着一个已经饿死的男孩的尸体,这个只有八、九岁的男孩周身赤踝着,让人看得清他的瘦骨嶙峋的各个部位,数得清他身上凸出来的一条条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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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调查统计,在人称鱼米之乡的长沙,每天要饿死200多人。清晨,一辆辆大车拉着灾民的死尸驶向城外,被扔到不知堆了多少尸骨的大坑里。
 
为此,联合国救济机构拨了一些救济粮和救济物资,但是其中大部分没等发到灾民手里便被国民党军政官员给层层克扣掉。灾荒成了国民党军政人员贪污腐败的好时机,这些人大发国难财。
 
欧文·恩格斯特亲眼看见,好多饿得只剩一口气的灾民躺在路旁,救济站的人员只是往他们旁边的破碗里撒一点点无济于事的干面粉,但不少人没等吃上这点干面粉,便咽了气。
 
有人针贬时弊地指出:在中国这块大地,与其说灾荒严重,还不如说是国民党政府搜刮民脂民膏所带来的人祸凶狂;沿长江一线,甚至连过去曾是富足水乡的洪湖、洞庭湖一带,现在是遍地荒凉,处处哭声,真可谓官吏贪污,穷人饿死。
 
欧文·恩格斯特看到这些悲惨的一幕幕景象,非常气愤,他面对脑满肠肥的县长官员,提出了质疑:
 
“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灾民,为什么救济不及时,让灾民一批批饿死?”
 
官员尴尬地面对联合国工作人员的咨询,无言以对不得不推托说:
 
“有那么严重吗,不至于吧?我也到下面了解过,不过是死了几个人,是下面管事的发现不及时,缺乏爱心呀,救济工作没做好,我一定要审查惩办他们!”
 
县政府了解内情的人士私下里透露说:“现在国民党的官员们上下勾结,;沆瀣一气,相互隐瞒包庇,根本谈不上审查惩办。”
 
国民党统治是这么黑暗腐败,欧文·恩格斯特已经亲自有所感触。他对国民党政府已不抱任何侥幸的希望,他在想方设法寻找中国共产党的人士。
 

(责任编辑:林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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