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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艺术

欧仁·鲍狄埃诗选

发布时间:2016-01-22 来源:作者:

政治经济学
——致法兰西学院的教授们

人类行使的一切权利中,
总的说,最合法的,
就是贸易的自由,
资本的自由。
它的法则,就是供与求。
这才是唯一值得鼓吹的道德!
只要人家是做买卖,
自由竞争吧,别挡道!
如果商人扩大交易,
把毒品渗进货物里,
你不必大惊小怪,
能赚钱就说明他有理。
管它是吗啡还是芥末,
或是化学的鬼玩艺……
这些只和买主有关系,
自由竞争吧,别挡道!
劳动者怒火中烧,
学者们不受干扰。
要获得廉价劳动,
工资必须减少。
每小时不过克扣两个苏,
百万利润就进了腰包。
何况,难道会有人因此饿死?
自由竞争吧,别挡道!
要想商品畅销,
生产得抓热门,
别听信蛊惑宣传,
说什么要小心过剩。
让他们去说蠢话,
我们要不顾一切地制造,
拿大批的货物去倾销。
自由竞争吧,别挡道!
为了造福于你们的家室,
让我们大大增加工时,
来吧,儿童、妇女和姑娘们,
工厂就是大家庭,
快,撇下你的家务和娃娃。
等你累得精疲力竭,
失业会让你休息几个月,
自由竞争吧,别挡道!
廉价的华工有千千万,
谁都清楚他们活命的手段,
做工只领取一半工资,
还省得背上家庭负担。
奉劝法国的工人,
应该照他们的方式办。
为了击败对手,……为了竞争……
自由竞争吧,别挡道!
在围城闹饥荒的关头,
我曾捍卫过“自由”。
我忠于自由的教义,
用高价限制销售。
不费一粒子弹,
我能把无益的人口,
每天削减两万。
自由竞争吧,别挡道!
让他们去囤积垄断,
让他们去焚烧仓库和货栈,
让邻国之间,
为了关税壁垒而开战。
看见有人烧杀劫掠,
不必为受害者哀伤悲叹。
因为经济有它的信条:
自由竞争吧,别挡道!

流亡归来,作于一八八一年(凌立 译)
 
 
 
 
 
 
 
 
 
一切还没有变
——给服苦役归来的马克西姆·里斯博纳公民

度过了十年的苦役生活,
  高贵的流亡者,
你重新回到了我们身边,
  看,我们的理想没有实现。
  被喂肥了的法兰西,
  好像也愿意有些进步,
  但他们又一再拖延……
  不,一切还没有变,
  英勇的起义者,
  我们有重任在肩!
仍然是这一帮家伙当政,
  像黄蜂掠夺蜜蜂的蜂房。
财政预算使他们吹牛的才能膨胀,
  就像吹胀的气球一样。
  只有天真无知的人才相信:
  这种轻飘飘的气球
  会使整个地球旋转……
  不,一切还没有变,
  英勇的起义者,
  我们有重任在肩!
看,受尽苦难的工人们,
  住的仍然是破烂的房子,
把劳力出卖给资本家老爷,
  一小时只有六个苏工资。
  这些忍饥挨饿的人们,
  没有面包,没有休息,
  无产者就是他们的名字。
  不,一切还没有变,
  英勇的起义者,
  我们有重任在肩!
占有蒸汽机的巨大恶魔,
  想把我们的鲜血喝干吸尽。
他对罢工并不害怕,
  因为营房里有的是士兵。
  矿工,你老实呆着吧,
  呆在你的洞穴里,
  不然,他们就要收拾你。
  不,一切还没有变,
  英勇的起义者,
  我们有重任在肩!
那帮反动的官僚政客,
  贿赂狡猾阴险的教士,
天知道他们多么卖力!
  妄想把人民变成白痴。
  在阴暗昏黑的修道院,
  他们为了聚敛财富,
  不惜从穷人身上搜刮小钱,
  不,一切还没有变,
  英勇的起义者,
  我们有重任在肩!
还是这批昏庸老朽的将军,
  把屈膝投降当作荣誉。
他们妄想重演“流血的一周”
  让巴黎的人民重作奴隶
  就是他们这一伙军阀,
  踩着米里哀尔的鲜血,
  飞黄腾达,争名夺利。
  不,一切还没有变!
  英勇的起义者,
  我们有重任在肩!
我们围着错误的轴心旋转,
  到处是惊人的混乱,
这里的一切无非换了名称,
  实际上应该地覆天翻。
  汹涌澎湃的革命浪潮,
  唯有你强大的冲击,
  才能改天换地……
  不,一切还没有变,
  英勇的起义者,
  我们有重任在肩!

一八八○年于勒瓦卢瓦?佩雷(吴敏霞 译)
美国工人致法国工人
(本篇为摘录)
尔虞我诈的商业,奖金给谁?
常常奖给那些华而不实的产品。
橱窗吸引行人,广告大张旗鼓,
穿着讲究的游客喝着饮料高谈阔论,
在这盛况前眯缝着眼大叫:“进步!”
进步!谁能相信?要看个究竟!
工业,难道按照你们布置的场面
  能作出我们的判断?
你们的穿着打扮色彩十分艳丽,
可是,还有许多破烂的血衣,
  我们也要拿出来展览!
对了,我们还要展览群众饿瘪的肚皮,
他们的赤贫充满着可怕的凶兆,
  威胁着你们的太平日子,
在你们的世界,越穷被捐税压得越重,
在私有制的虚伪的轮轴带动下,
  一切都在倒行逆施!
拿出你们夸耀的东西来。砖砌的巴士底,
明明是骇人听闻的牢狱,你却叫做工场,
  我们一定要把它推翻。
那些悲惨的苦工,被关在这牢笼里,
他们看不见阳光,呼吸不到新鲜空气,
  这一切你可愿意展览?
还应该展览无产者的拥挤的小屋,
大腹便便的资本家在他们的客厅里,
  神气活现,洋洋得意!
我们还要看看在漫长的失业时期,
当残暴的饥饿吞吃儿童的时候,
  人们怎样变卖一件一件家具!
你们生产奢侈品。你们应该老老实实
统计一下:害上肺结核病的人们,
  多少个受苦,多少个丧生!
每星期你们不过花费三个美元,
就把十五岁孩子的那些肺叶毁坏,
  你们就是这样摧残人命!
我们还要看看被机器压死的人们,
还有那些被深井吞没的矿工,
  他们被找到时已变成焦炭!
在你们的战场上,死亡的人不计其数,
死者留下了贫穷困苦的孤儿寡妇,
  活下去吧,非常困难!
还应该展出资本家大老板作威作福,
全靠资本授给他们的神权。
  他们对劳动工具一窍不通!
还应该展出破坏罢工的那套鬼把戏,
你们的国家支持资本家称王称霸,
  全仗手中有枪炮逞凶!
管那张报纸上满篇是我们的血泪,
马蒙公司昨天又把工资大大压低,
  减少了百分之二十!
老板下了命令,奴隶就得服从。
工人,脱下衣服!割开你们的血管,
  把你的血交出五分之一!
他们利用危机和混乱进行剥削,
他们那些狡猾的法案中处处表明
  他们并不心满意足!
我们的血已经抽出,老板,喝吧!
这决不是夸张,这是现实,是历史,
  你不把它拿来展出?
啊,骗人的自由,血腥的进步!
什么话!事物在进步,人类反而堕落!
  人们竟然变得愚昧!
如果我们掉进深渊,进步又有什么用?
如果生产者受苦,生产有什么必要?
  人怎能受商业支配!
商业!商业!它使我们受苦受难!
五法郎的硬币,美钞,还有银圆,
  这就是它唯一的目的!
这些商人,他们把世界变成商场。
撕碎那“自由”与“共和国”的旗号吧!
  干脆给它们盖上尸衣!
我们不要再容忍这种海盗的统治!
我们要消灭和铲除不平等的阶级,
  资本家和雇佣奴隶。
这万恶的世纪既然对穷人凶狠,
对一小撮剥削者充满了同情,
  就该一脚把它踢进垃圾!
“偷盗者格杀勿论!”
——给公民J.B.杜梅[1]

街垒还泛着血染的红色,
几位好同志曾在这儿牺牲;
来,登上这街垒,
念念这道威胁性的命令。
用粉笔写的大字
使不少人脸色发白。
什么话让他们心惊?
“偷盗者格杀勿论!”
啊!可到了伸张正义的时候!
强盗、窝藏者和帮凶
终于要成为我们的阶下囚,
插翅也休想逃走。
拿我们的耻辱取乐的能手,
伪装成大赦者的杀人犯,
这次要你们把账还清:
“偷盗者格杀勿论!”
你们不停地敲骨吸髓;
每当工人起来罢工,
你们就用沙斯波步枪
镇压他们的斗争。
在你们恐怖主义的法典里,
穷人的命不值分文。
发抖吧,大资本家:
“偷盗者格杀勿论!”
“正直的”波拿巴党人[2],
复仇者将要把你们
钉在墙上示众。
(他们当然得用火箝夹你们,
因为你们实在臭不可闻。)
赌场妓院的常客,
十二月二日的余孽,
“偷盗者格杀勿论!”
还有你们,教会僧侣,
你们专在垂死者的床边,
趁人弥留之际,
把遗嘱榨取。
在你们的圣物柜里,
竟放着江湖艺人的酒器。
贩卖灵异的旧货商们:
“偷盗者格杀勿论!”
你们总算落入法网,
囤积居奇的不法之徒;
你们利用围城的灾难,
一只鸡蛋卖到五十七苏[3]!
你们填饱私囊的
都是受害者的泪水和痛苦。
杀人不见血的屠夫们:
“偷盗者格杀勿论!”
尤其是你们,该死的家伙,
无孔不入地投机钻营,
甚至把空气当作资本,
把阳光划作股份。
生命的源泉都被你们吸尽。
啊!垄断资产阶级,
掠夺者和投机商们,
“偷盗者格杀勿论!”
但事实却不然!人民真傻!
这些大盗一个个逍遥法外,
一排子弹却射穿了
几个穷叫花子的脑袋!
他们饿得走投无路,
为了养活自己的妻儿,
只不过拿了……几块面包!
“偷盗者格杀勿论!”

张英伦 译
注:这首诗写于普法战争中巴黎被围的时期。当时巴黎工人忍饥受冻、坚持抗战,资产阶级却乘机囤积居奇,大发国难财。人民要求惩办那帮制造饥饿的投机商和波拿巴党徒,“国防政府”却把几个饿得走投无路而不得不偷面包的穷人抓来枪毙。
[1]杜梅(1841—1926),冶金工人,一八七〇年九月四日起义后任克列索市市长;一八七一年三月二十六日在克列索宣布成立公社;失败后流亡瑞士,被缺席判处终身徒刑。大赦后回国,继续从事工人运动。
[2]指路易·波拿巴的拥护者。
[3]“苏”是法国的货币单位,二十个苏等于一法郎。
大崩溃
给公民居斯塔夫·卢阿莱

大崩溃已经在望,
但吸金鬼们的
巨大钱囊,
仍跟唧筒一样,
在拼命地
装呀,装。
劳苦大众,
像件拧干的布衣
被无情榨取。
唧筒吸去的,
是他们深重的苦难
凝成的金液滴滴。
无偿的劳动
使资本很快地积累,
像高大的山峰。
钱袋已经膨胀。
而呼呼的活塞
依旧抽个不停。
一切都化为金液
流入大亨们的钱囊:
被榨取的脑汁、骨髓、
煤气、云雾、海浪,
上当受骗者的储蓄,
人所未知的力量!
这种掠夺是家常便饭,
古老的地球已焦头烂额,
被它出卖,被它榨干。
痛苦的人类啊,
这吸血的唧筒,
就是那神圣的私产。
但凡事都有个限度。
在资本的钱袋上
出现了一个大洞。
哪里能找到避难所?
金钱正倾泻而下,
好似暴发的山洪。
各种商业都被冲垮。
撕碎作废的股票
像倾盆大雨不停地下。
这是无法补偿的亏损,
眼看所有的证券、契据
烧成灰烬,漫天飞刮。
好啊!倒闭的风潮
正用它那辛酸的洪流
把混乱的交易所冲倒。
只见波涛不断上涨,
欧美两洲的江洋大盗
都要葬身海底了。
烧掉疯狂的预算啊!
银行和帐簿
都一起着火,
把天空映成一片红波。
但这辉煌的结局,
却教资产者瞠目结舌。
不过他们又能何言以对?
在他们惊慌失措的脚下,
土地正在咔咔地崩溃;
而正在解放的苦工
即将要举行
全球的歌舞盛会!

危     机


受蒙蔽、受欺骗的人们,
他们矢口否认的危机,
毁灭性的灾难,
每天有增无已!

你们四十四个委员,
操纵了权力机器,
你们泡制调查报告,垄断法律,
对于失业,你们拿出了什么妙计?
你们这些走卒为了给自己拉选票,
曾在我们面前卑躬屈膝。
既然你们对失业束手无策、目瞪口呆,
那就统统给我们滚开!

除了金元的丁当声,
国家对一切都充耳不闻,
它两手捂着钱袋,赌咒发誓:
贫困,这是命中注定,
工人们,苦力们,
应该忍受吃不饱的命运,
要跟外国人竞争,
劳动力的价格太高可不行。

那些悭吝的老板,
为付给你太多工资长吁短叹,
还对你抽烟喝酒提出责难。
可怜的雇工,现在该你来谈一谈。
凭你骨瘦如柴,两眼深陷,
就有力地驳斥了老板的无耻谰言。
我们要让奴隶说话,
听听这受苦人的发言:

“我的生活一如往常,
十四年来毫没变样;
就像战败时的黑暗年月,
我忍无可忍地起来反抗;
在那帮施耐特和沙高们的统治下,
我流血流汗,受尽压榨,
我脊背磨出老茧,越来越弯,
当官的仍要把我们任意欺压。

“我是工厂的雇工,
在那儿把自己的生命零碎售出;
我成了劳动的工具,
机器的可悲的奴仆,
传送带拖着我不停地旋转,
我变成了它的附属物。
在轴轮下我们被压轧碾碎,
每天我们都在充当机器的玩物。

“这种惨死是当兵的命运.
也是工人的下场。
我当牛做马死在工厂,
和在战场上当炮灰一样。
人们可以数清
战场上有多少人死于刀枪;
可有谁计算矿井下的死者
和资本造成的残伤?

“捏在资本家的掌心,
我好像被人卡住脖颈,
如果卡得太紧,我起来反抗,
剥削者会把螺丝拧得更紧。
已经是最低水平的工资,
降到连肚子都填不饱,
我们强压怒火,忍气吞声,
但是我们的生活越来越糟。

“你上楼看看我那臭气熏天的破窝,
简直是个盛死尸的棺材盒;
孩子们成天呼吸有毒的空气,
腹内空空,没吃没喝;
男孩女孩乱糟糟地挤在一起,
在这无遮无挡的角落,
他们衣不蔽体,也不顾羞耻,
羞耻,那是穷人们没见识过的一种奢侈。

“什么!他比牛马还辛劳,
却保证不了生活的起码需要!
什么!死于饥饿,受贫困折磨,
这就是他劳动的酬报!
而大腹便便的蠢货,
竟敢反诬这是造谣,
大街上这么多饿殍,
资产阶级老爷们,难道这也能伪造?

“饥饿煎熬我的胃肠,
我的心,我的头脑也饿得慌,
尽管我自己没有活路,
但对崭新的未来无限向往。
当复仇的号角,
在我们工人区震响,
我的歌声如雪崩般倾泻奔腾,
定将唤醒受骗者的梦想。”

受蒙蔽、受欺骗的人们,
他们矢口否认的危机,
毁灭性的灾难,
每天有增无已!

饥荒制造者

给流亡伦敦的维克多·理查[1]


企业主一齐停产,
工厂的大门紧关。
饥荒制造者向挨饿者叫喊:
“不让步就让你们完蛋!”

每小时他们要减两个苏,
少给两个苏!这办不到!
与其干活还得饿死,
我们不如把双臂砍掉。
眼见工人们没有活路,
资本家更是张牙舞爪。
谁握着钱袋的绳圈,
谁就能操生杀之权。

好吧!就让他们关闭工厂,
这强迫劳动的苦役牢房;
我们在里面挤得直喘大气,
听够了机器飓风般的轰响。
枯瘦的童工,白头的老人,
我们永无休止地受着苦行。
因为判处我们的不是法庭,
而是饥饿迫使我们劳苦终身。

你本指望我这周领了工钱,
给孩子买一双鞋穿;
女人,瞧人家使出什么手段:
这帮沙皇竟然关门停产。
他们的“敕令”称我们大逆不道,
虽然我们还没起来造反!
无怪人们说:几个坏蛋
能让上万人饿死路边!

遭难的孩子将会不止一个,
更何况寒冬就要来临。
如果我拿起武器起来斗争,
难道能算是什么罪行?
但法庭却会唯我是问,
砍掉我的脑袋!……法律?
不!没有法律能使我们
免受资本家的杀戮、欺凌。

他们的前辈为我们开了先例。
可是当我们提出剥夺私产,
这帮新贵们却胆战心惊,
怕工人来一次一七八/九式革命。
为使他们的锅灶有东西烧煮,
资产阶级曾经掠夺贵族。
而今这焚烧过宫廷的阶级,
却对石油和炸药感到恐怖。

但我们,被赶出工厂的穷汉,
也能够通过革命的暴动
砸烂统治者的步枪和警棍,
因为我们是千千万万的群众。
任随资本家去呼喊“救命”,
即使下跪求饶也没有用。
我们将冲进工厂的大门,
宣告:“我们是这里的主人!”

企业主一齐停产,
工厂的大门紧关。
饥荒制造者向挨饿者叫喊:
“不让步就让你们完蛋!”


一八八二年作于鲁贝

钱    袋


一只灰布做成的口袋,
把五法郎的硬币满满装载,
从此把世人搅得神魂颠倒,
使他们任其支配,如痴如呆。
愚蠢的老板、教士和法官,
全都向它顶礼膜拜,
老实天真的人们,
要争取平等的生活,
快快砸烂这只钱袋!

私有制的女儿,
瘟疫一样的祸害,
对于实现人类的平等,
钱袋是最危险的障碍。
穷光蛋的腰包里一旦有了它,
就会摆出贵族的丑态……
老实天真的人们,
要争取平等的生活,
快快砸烂这只钱袋!

你若不择手段得到它,
便成为一切财富的主宰。
有些人专靠剥削他人生活,
仗的就是这只钱袋。
这种盗窃有法律庇护,
舆论也对它无奈……
老实天真的人们,
要争取平等的生活,
快快砸烂这只钱袋!

谁把人类划分成主子和奴隶?
就是这只钱袋;
它使我们面黄肌瘦,
许多人沦为乞丐。
穷人只能干瞅着肉骨头,
面对炙肉签子,饥饿难挨……
老实天真的人们,
要争取平等的生活,
快快砸烂这只钱袋!

捅破这只钱袋,
让它金属的肚肠流出来,
让它像灌溉大地的春水,
流进大众的动脉。
只是贪财聚敛的富豪,
必不甘心他们的失败……
老实天真的人们,
要争取平等的生活,
快快砸烂这只钱袋!

烧毁契据,取消租贷,
平分社会财富;
交换你们的劳动券;
宣告公社成立!
然后取出珍藏的美酒,
暖一暖你无私的胸怀……
老实天真的人们,
要争取平等的生活,
快快砸烂这只钱袋!


一八八〇年流亡归来于巴黎

列宁《欧仁·鲍狄埃》

(为纪念他逝世二十五周年而作)

  去年,1912年11月,是法国的工人诗人欧仁·鲍狄埃,即著名的无产阶级的《国际歌》(“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的作者逝世的二十五周年。
  这首歌已经译成欧洲各种文字,而且不仅仅是欧洲文字。一个有觉悟的工人,不管他来到哪个国家,不管命运把他抛到哪里,不管他怎样感到自己是异邦人,言语不通,举目无亲,远离祖国,——他都可以凭《国际歌》的熟悉的曲调,给自己找到同志和朋友。
  世界各国的工人相继歌唱自己的先进战士、无产者诗人的这首歌,并且使这首歌成了全世界无产阶级的歌。
  世界各国的工人现在都在纪念欧仁·鲍狄埃。他的妻子和女儿还活着,并且都过着贫困的生活,就像《国际歌》的作者一生所过的一样。他在1816年10月4日生于巴黎。他创作他的第一首歌的时候才十四岁,这首歌的名字叫作《自由万岁!》。1848年,他作为一个街垒斗士参加了工人反对资产阶级的伟大战斗。
  鲍狄埃出身于贫穷的家庭,在整个一生中他一直是一个穷人,一个无产者,他起先靠包装箱子,后来靠绘制印花布图样维持生活。
  从1840年起,他就用自己的战斗歌曲对法国生活中所发生的一切巨大事件作出反应,唤醒落后的人们的觉悟,号召工人团结一致,鞭笞法国的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政府。
  在伟大的巴黎公社(1871年)时期,鲍狄埃被选为公社的委员。在三千六百张选票中,有三千三百五十二票是选他的。他参与了第一个无产阶级政府——公社的一切措施。
  公社失败后,鲍狄埃被迫逃到了英国和美国。著名的《国际歌》就是他在1871年6月,也可以说,是在5月的流血失败之后的第二天写成的……
  公社被镇压了……但是鲍狄埃的《国际歌》却把它的思想传遍了全世界,在今天公社比任何时候都更有活力。
  1876年,在流亡中,鲍狄埃写了一首长诗《美国工人致法国工人》。在这首长诗中,他描绘了在资本主义压迫下的工人生活,描绘了他们的贫困,他们的苦役劳动,他们遭受的剥削,以及他们对于自己的事业的未来的胜利所抱的坚强信念。
  公社失败以后过了九年鲍狄埃才回到法国,回来后立即参加了“工人党”。1884年他的第一卷诗集出版了。1887年第二卷出版了,题名为《革命歌集》。
  这位工人诗人的其他一些歌,是在他死后才出版的。
  1887年11月8日,巴黎的工人把欧仁·鲍狄埃的骨灰送到拉雪兹神甫墓地(Père Lachaise),在那里埋葬着被枪杀了的公社社员。警察夺取红旗,组织殴打。无数的人群参加了这次没有宗教仪式的葬礼。四面八方都在高呼:“鲍狄埃万岁!”
  鲍狄埃是在贫困中死去的。但是,他在自己的身后留下了一个非人工所能建造的真正的纪念碑。他是一位最伟大的用歌作为工具的宣传家。当他创作他的第一首歌的时候,工人中社会主义者的人数最多不过是以十来计算的。而现在知道欧仁·鲍狄埃这首具有历史意义的歌的,却是千百万无产者……

(选自《列宁全集》第36卷第209-211页)
(责任编辑:陈久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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