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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少奇在“文化大革命”中的一些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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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25 10:00:22 | 只看该作者
看到大家惊讶和不解的样子,光美同志说:“现在年轻人一听要发展资本主义,就说是主张走资本主义道路。但要了解到讲话时的历史背景,就不难理解了。那时,我们党还允许民族资本家存在,允许雇工。我们的经济政策是:公私兼顾、劳资两利、城乡互助、内外交流。(少奇同志插话说:“这是毛主席提出的16字方针。”)我还记得少奇同志对一些工商界的人士说,你们不仅要赶快恢复生产。还要发展生产。还鼓励他们多办工厂,办一个好,办两三个更好,如果说剥削有罪,他们一个工厂也不会开办了。”

少奇同志接着说:“表达不够恰当的话,我早在1954年就作了自我批评。我在天津的讲话,在其它一些城市也传达了,并没有造成坏的影响,也并没有因为我的讲话,使天津的形势变坏,而是好起来了。好在这事情都不难弄清楚。”

在被问到光美同志在桃园搞四清的经验问题时,少奇同志说:“那天,中央几个领导同志在大会堂讨论四清问题时,有人提到光美搞四清的经验很好。毛主席说那就请王光美同志来讲讲嘛,(少奇同志的司机站起来说,是我从大会堂回来把光美同志接去的。)她到大会堂讲了以后,大家认为这个经验可以推广。毛主席说,就请光美同志做四清的顾问吧。桃园经验在当时是比较好的,不是形‘左’实右的典型。

“后来我说过,不参加四清就没有领导四清的发言权。因为当时中央有个规定,除年老体弱者外,领导同志都要参加一期四清。我强调一下这个问题,目的是想促使大家积极参加四清运动。后来听说有人对我的讲话有意见。我想是我讲得绝对了一些。”

问:“大字报上说林彪在东北期间,你不支持他,而支持彭真,是不是这样?”

答:“有支持不够的时候,不能说不支持。林彪同志在东北工作期间,不是同我个人的关系。不论表扬他还是批评他,都是由中央书记处集体讨论决定的。对他有些批评也是正常的。总不能支持错误的东西吧。对他在东北期间工作的评价,中央清楚,毛主席也都知道。不晓得现在提出这样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他也不理解。

问:“大字报上说你在延安提出和平民主新阶段,是右倾投降主义?”

答:“抗战胜利后,1946年1月我党同国民党达成停战协定。以后又召开了旧政治协商会议,通过了和平建国纲领等五项决议。在1月10日我党的停战会上,就有了和平民主新阶段的提法。2月1日,我根据中央讨论的意见写了一个关于和平民主新阶段的内部指示,说从此中国即走上了和平民主建设的新阶段。我提的和平民主新阶段同在此之前毛主席的提法是一致的,没有原则区别。后来只有高岗攻击过这个提法,毛主席批驳了他。”

问:“大字报上说,在重新发表的《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中,你只提出做马列的好学生,既不提做毛主席的好学生,也没有提毛泽东思想。说你是明目张胆地反对毛主席,反对毛泽东思想,是同林副主席唱对台戏。这和毛主席在大字报中批评的1962年的‘左’倾错误有关吗?”

少奇同志回答说:“关于1962年发表那篇文章的一些过程,外面的人不知道。还是在1960年毛主席就曾建议编辑出版我的选集。当时我不同意。我说除了编辑出版毛主席的著作外,不要再编个人的选集了。我建议可以编辑出版中共中央文集。这种文集可以包括除毛主席以外的中央其他领导人的讲话和文章。后来毛主席又多次提出要出版我的选集的事。为此,中央书记处还作了决定,又组织了编辑小组,我只好同意。”

他说到这里转过头来问我:“这事你知道吧?”

我答:“知道。”

“我们在湖南蹲点时,编辑小组的同志还到长沙向少奇同志汇报了选目问题。”光美同志插了一句。

我补充说:“机要室档案处的一个同志也去了,他是编辑小组的工作人员。”

光美同志又说:“当时少奇同志表示,国家正处在困难时期,不能不把精力集中在研究和解决当前的问题上,没有时间去看自己的稿件。”

少奇同志说:“这件事一直拖到1962年。他们说可以先发表《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一篇,先是编辑小组的同志作了一些修改,我也作了一些修改,中央书记处也同意了。”(我插话说:“是在北戴河修改的。”)

“这篇文章是我在1939年写成的。即使修改,也不能离开当时的历史背景,去加一些当时还没有出现的事。”少奇同志继续说。

“你犯了错误。人家对我们这些工作人员都另眼看待了。”一位同志神情沮丧地说。

少奇同志说:“你们的处境和心情我理解,我犯了错误,你们感到很突然。我也没想到这次派工作组会犯路线错误,你们不要紧张,没有你们的事。别人另眼看待,甚至歧视你们,我看这是个暂时现象。”

说到这里他提议说:“今天我们休会好不好?”

大家看到他很疲劳的样子,都同意休会。

会后,我们把记录整理一下,起了个题目:刘少奇同志的答辩。然后写在几十张纸上贴了出去。但很快被撕了,并贴上了批驳我们的大字报,说我们被刘少奇利用了,是为刘少奇放毒。

因为有的造反派已把少奇同志当做敌人了,所以在批斗会上不论少奇同志说什么,都不被接受,不是说他狡辩,就是说他放毒,攻击无产阶级司令部。有一次,造反派还念了毛主席的语录:“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

会后,光美同志痛心地说:“我们不能说话了,说谁不好,谁就成了好人,说谁好,反而害了人家。既然剥夺了我们的发言权,还质问我们干什么?”

关于编辑出版《刘少奇选集》的事,我是知道的。从1961年到1962年期间,康生曾多次到少奇同志处谈论此事。而且每次见了我们都是不厌其烦地讲出版少奇同志的选集如何如何重要,少奇同志对中国党的建设的贡献如何如何大,说毛主席早就提出来了,一直拖到现在,编辑小组的同志很着急,等等。

但在“文革”中,康生却对造反派说:毛主席要我主持编辑出版刘少奇的选集,可选来选去却没有使我满意的,我很失望,一直对这个工作抱消极态度,所以拖了好几年……

康生还造谣说:我在钓鱼台主持写一至九评文章时,刘少奇对我的送审稿采取消极态度,总是拖拖拉拉,催几次也不退给我。

据我所知,少奇同志对他的稿件无论阅读和修改都是很认真的,根本不存在拖拖拉拉的问题。为把少奇同志置于死地,他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像这样的例子还有许多。

康生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看风使舵、阴险奸诈的投机分子,虽然早已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但他在“文革”中的“卓越”表演,却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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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25 10:01:32 | 只看该作者
一封匿名信

1966年12月中旬,中南海的造反派在怀仁堂对面贴出一张大字报,说:“江青在清华大学给造反派讲了,刘少奇的错误性质已经定了,他是三反分子。对他的处理只是时间问题。处理快了怕老百姓的思想一下转不过来,需要一步一步进行。”

果然,没过几天,清华大学的蒯大富就煽动几千名学生上街游行,喊出了“打倒刘少奇”的口号。紧接着,林彪、江青又策划了全国各地的游行。至此,“打倒刘少奇”的口号响彻了全国。在刘少奇名字上打上×或把名字颠倒过来的大字报出现在中南海里,表示刘少奇的错误已经定性了。

自从社会上喊出“打倒刘少奇”的口号后,一些群众冒着危险给我们来信,表示对少奇同志的同情和关心,也表示了对“文革”的强烈不满:“毛主席被奸臣包围了”;“千古奇冤、民族大难”;“我们对您非常同情,您不理解,我们更不能理解”……一封封信中包含着人民群众的心声。

有一天,我收到一卷小报,外面是丑化党和国家领导人的“百丑图”,就是把一大批老干部描绘成为刘少奇吹喇叭抬轿子的人,里面夹着一封信,信中除了说些同情刘少奇,骂林彪、江青之流的话外,还说:“我们还年轻,将来为您翻案!”在这个岁月里,敢说这样的话,需要多大的胆量和勇气啊!他们的这种精神大大激励和鼓舞了我。当时我暗问自己:难道你还不如其他群众更了解少奇同志,更坚信少奇同志?

这些信件都是以匿名信的形式寄来的,有的署名一群人,有的署名雷锋,有的署名群众,有的署名红卫兵……初期,寄给少奇同志的信件还可以完整的收到。到了后来,我们就收不到什么信件了,即便是收到,也都是被开了封的、没有什么内容的信件。

我们将收到的信件都及时送给了光美同志,她从中有选择地给少奇同志看。如那张“百丑图”就在少奇同志的茶几上放了好长时间。

我们工作人员和少奇同志的孩子们有时也从外面带回一些造反派搞的小报和其它材料,这些几乎成为少奇同志惟一的信息来源,所以他看得非常认真仔细,有的甚至看许多遍,从字里行间捕捉一些东西。后来,少奇同志在回答造反派的质问时,就引用了小报上许多对他造谣诬蔑的话,一一予以驳斥。

中央文革小组的人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件事,他们责成中央办公厅的领导人来追查为少奇同志提供小报的人,并说:“这是给刘少奇通风报信,提供炮弹。”

当时,造反派抄家成风,只要被中央文革小组点名有问题的人,随时都有被查抄的可能。因此,我非常担心送给少奇同志和光美同志的那些信件被抄。有一次,我去送给光美同志东西时,她说:“写这些信件的人是冒着很大风险的,要注意保护他们。”

“有的信件已被人拆开看过了,可见早已有人在注意这些了,我们可要小心呀!”我顺便提醒她。

从此,光美同志提高了警惕。她把所有对写信人不利的信件和材料,包括信封等,看后都随时撕碎投到马桶里冲走了。

所以,造反派来抄少奇同志的家时,除了几份红头文件外,一封于他们有用的信件也没抄到。

宋庆龄赠书

危难之中见真情。这句话我早就听说过,但真正理解了它的含义,还是在1966年的岁末。

那时,少奇同志早已身处逆境,许多平时同少奇同志要好的人怕受株连已躲得远远的。而就在恶浪滚滚、人心惶惶的时候,中华人民共和国副主席宋庆龄同志派秘书给少奇和光美同志送来了刚出版的《宋庆龄选集》,信皮上是她亲笔写的“敬爱的刘主席、王光美同志收”,选集的扉页上也赫然写着:请刘主席、光美同志审阅指正。同时,她还给少奇同志的几个孩子送来了贺年卡、日记本和糖果等。总之,一切都同往常一样,似乎少奇同志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刚开始,我想是不是因为信息不灵,宋庆龄同志还不知道少奇同志“犯了错误”,不了解少奇同志的处境。

后来,我明白了,宋庆龄同志这样做的用意,正是表达了她对林彪、江青一伙迫害国家主席——少奇同志的强烈抗议。试想,同在北京城,“文化大革命”如火如荼,搅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难道住在后海的宋庆龄同志能不清楚中南海所发生的一切吗?

光美同志收到宋庆龄同志送来的东西,顿时热泪滚滚,她边擦眼泪边用颤抖的声音说:“如果宋副主席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啊!”此情此景,我被他们之间深厚的情谊感动了。

我也激动地说:“听说宋副主席也受到了一些冲击。红卫兵要剪她的头发,说这是‘封资修’的象征。宋副主席批评了那些不懂事的孩子,并指着自己的发髻理直气壮地说‘这是中华民族的传统’。据说周总理知道后,不仅批评了那些造宋副主席反的人,还责令警卫部门必须保护好宋副主席。”

“宋庆龄同志对中国人民的革命事业贡献很大。每到历史的关键时刻,她总是站在我们党的一边,全力支持我们党的事业。她对我们党无限钦佩,无限热爱。她对世界和平事业也做出了巨大贡献,在国内国外都有很高的威望。她在50年代就向少奇同志提出加入中国共产党的要求。后来经中央讨论,认为让她暂时留在党外对革命起的作用会更大些。”光美同志以敬佩的口气赞扬着宋庆龄同志。

我在少奇同志身边工作时,曾多次感受到少奇、光美同志同宋庆龄同志之间那无私的真挚的深厚的革命情谊,是共同的理想把他们紧紧联系在一起的。

少奇同志对宋庆龄同志十分尊重,宋庆龄同志对少奇同志也非常敬佩。他们除了政治上彼此关心外,在生活上彼此也很关心。

少奇同志经常就国际国内的重大问题去同她交换意见。宋庆龄在上海居住时,少奇同志只要到南方去,总要设法去看望她。

不论在上海,还是在北京,少奇、光美同志去看望宋庆龄同志之前,总要叫我们先打电话联系一下,看宋庆龄同志什么时候方便。如果是请宋庆龄同志参加国务活动,也要先询问她的身体状况和本人的意愿。

少奇、光美同志知道宋庆龄同志很爱孩子,所以常让孩子们自己动手做些小礼物给宋庆龄同志送去。特别是逢年过节,孩子们发挥各自的特长,有做贺年卡的,有画画的,有送信札的。孩子们到了宋妈妈家里,唱歌、跳舞、做游戏,欢声笑语荡漾在这座古色古香的深宅大院里,使宋妈妈得到了慰藉和温暖。

宋庆龄同志经常给少奇同志的孩子们送些有纪念意义的小礼物。特别是三年困难时期,她经常给孩子们送些糖果来。那时,孩子们能吃到几块糖果简直高兴得不得了。有时在送些东西时,她还要特意说明,这是从某地带回来的,那是某某人送的。

光美同志有一次从宋庆龄同志那里回来,对我们说:“少奇同志对宋副主席说,你给我们送东西,我们没有东西送你,多不礼貌。宋副主席笑着说,我看到孩子们送来的那些小礼物,就是我最高兴最喜欢的东西了。”

还有一次,光美同志探望宋庆龄同志回来,满面笑容地对我说:“今天的谈话真有趣,宋副主席说不好普通话,怕少奇同志听不懂,少奇同志说湖南话,也怕宋副主席听不懂。怎么办?还是宋副主席想了个妙招,她说英语,由我这个说普通话的人当翻译,少奇同志偶尔也说几句俄语,这样三人对话,越谈兴致越高。既交流了感情,又沟通了思想,还重温了外语,真是一次难得的谈话。”

“还是在建国初期,少奇同志就对我说过,宋庆龄是一位伟大的女性,她坚持孙中山的三大政策,不畏强暴,同全家人都断绝了关系。为坚持自己的信念,支持正义的事业,她刚正不阿、爱憎分明。她是中国妇女的骄傲,也是中华民族的骄傲。”光美同志又说。

正是由于他们之间存有这种伟大的友谊,所以,在少奇同志身陷逆境之时,宋庆龄同志才不畏风险,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安慰少奇同志,关心少奇同志。

这是人世间最可宝贵的真挚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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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25 10:02:05 | 只看该作者
江青造谣

江青是兴风作浪的“好手”。这是已被历史证明了的。

毛主席的大字报发表后,江青到处讲:“认识人要有一个过程。我对刘少奇的认识也有个过程。我是1964年才认识他的。我向他汇报文艺界的那些污七八糟的事时,他却不表态。”

江青所说的“汇报”,是在1964年冬的一天下午。她来电话问:“少奇同志在不在?我要向他汇报个问题。”我报告少奇同志后,他说:“请她现在就来吧。她没有来过,你在门口迎一下。”

我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穿着斗篷式棉猴儿的江青来了。

我把她引到了少奇同志办公室。少奇同志热情地同她握手,并关心地说:“房子里热,把棉衣脱了吧。”

江青微笑着说:“时间不长,我怕风,不脱了。”这时公务员给她送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我们就出来了。

江青向少奇同志讲的什么,我当时不知道。

但从江青说的时间来推算,肯定就是那次了,因为在1964年里,江青就只向少奇同志汇报过这一次工作。而仅仅就这一次,她还要作为大棒,砸向少奇同志。

1967年初,中南海贴出一张标题是“我们要造临时工制度的反”的大字报。文中引用江青的话说,在我们社会主义国家里,竟然出现了临时工、合同工。这是刘少奇推行修正主义路线的恶果。他是背着毛主席干的,是明目张胆地复辟,是地地道道的资本主义用工制度……现在就是要同修正主义对着干。被解雇的要立即请回来;被扣了工资的要补发;遭到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迫害的要恢复名誉、赔偿损失……

我看到这张大字报,立即想到这是针对少奇同志在广西的一次讲话来的。

那是1964年秋,我随少奇同志来到了广西。他在广西壮族自治区干部会议上讲到要实行固定工和临时工、合同工并存的劳动用工制度时说:“我们现在只有一种用工制度,就是固定工制度。他们有劳动保险,招来了不能退,要退很困难。我看以后劳动制度要改变一下,要尽量用临时工、合同工……过去上海、无锡等地方都是这样。我们在革命胜利后反而把季节工改成了固定工,这件事做得很蠢呀!……合同工做了多年后,只要干得好,也可以当厂长。为什么合同工就不能当厂长?教育一下一样当。现在我们许多县委书记、省委书记原来都是农民。我们军队里的许多将军原来也是农民……要少增加固定工,要大量使用临时工……”

听了少奇同志的讲话后,那里的干部都说很开窍。少奇同志说:“到云南再讲一讲。”但刚到昆明,就接到北京打来的电话,“请少奇同志速回北京”,并说“有人有不同意见”。第二天,我们就同少奇同志乘飞机回到了北京。

当时,我不知道对少奇同志的讲话有不同意见是指什么问题,看了这张大字报,我才弄明白。

江青攻击少奇同志关于用工制度的讲话的话传开以后,马上引起了新的混乱。一是许多人上街游行,要砸烂临时工制度;二是有临时工的单位被迫把临时工转成了正式工;三是有些单位忙于为被处理过的临时工恢复名誉和补偿损失;四是给原为临时工现已转正的工人增加福利。有的地方和单位因资金不足和缺乏物品,解决不了实际问题,这些人就继续闹事。

而江青之流反过来又给这些人扣上了刮经济妖风的帽子,并说:“这股经济妖风的后台就是刘少奇。”

少奇同志看到报纸上的有关报道后,气愤地说:“真是岂有此理!去年8月份我就不工作了,现在怎么又成了刮经济妖风的后台?”

造反派的骗局

为了把少奇同志早日置于死地,造反派使用了许多卑鄙的手段。抓平平当人质,便是其中的一例。

1967年1月6日下午,卫士组接到一个自称是北京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的人打来的电话:刘少奇的女儿刘平平在从学校回家的路上被汽车轧断了腿,需要马上截肢,家长必须到我们医院来签字,手术台都准备好了。

大家都被这个消息惊呆了。有的叫赶快告诉光美同志去签字,不然孩子会更痛苦。有的说先不要告诉她,因为她和少奇同志出中南海很不方便。请源源和亭亭先到医院去看看,如果确实需要动手术,他们也可以代家长签字。

源源和亭亭走后,我们都在值班室里等着,唉声叹气的有之,说祸不单行的有之,大家从心眼里心疼这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才十几岁就遭此不幸,以后可怎么生活啊!要是少奇和光美同志知道了,他们的痛苦该有多大啊!

这时,医院又以催促的口气打来电话,说王光美不来签字,就要耽误刘平平的抢救了。

因为源源和亭亭没有回来,我们以为真的出了事,就告诉了光美同志,她听后也惊呆了,连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双眼噙着泪水直瞪瞪地看着少奇同志。少奇同志抑止住内心的痛苦,立即站起来,说:“马上要车,我到医院去。”

光美同志忙说:“周总理不让我们出中南海!”

“你不去我去,我是家长,这么小的孩子,因为我挨批挨斗,又遭到这么大的不幸!”少奇同志坚定的口气中夹带着无比的愤怒。

少奇同志坚决要去医院,卫士组马上通知中央警卫局和北京市公安局,告诉他们刘主席马上要到北京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去。由于时间紧迫,没说去干什么,他们还以为刘主席要住院了。

卫士组的人和郝苗都随少奇和光美同志去了医院,我独自坐在卫士值班室里守着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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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25 10:02:37 | 只看该作者
原来,这是清华大学的造反派制造的一个骗局。

他们想扣平平做人质,目的是抓光美同志到清华去作检查。源源和亭亭去后,也被他们扣了起来。但是,这些伪装成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的人并没有想到光美同志的身后站着刘少奇,他们都怔住了,惊慌得不知所措。源源看到爸爸、妈妈来了,就跑过去喊了一声:“他们要抓妈妈!”光美同志立刻明白了一切,便奋不顾身地迎上前去,并说:“那好,除了我,你们都走。”这时造反派中有人喊:“把刘少奇也扣下!”卫士们和公安人员怕出问题立刻簇拥着少奇同志上了车。

光美同志气愤地对造反派说:“我抗议你们制造的这种骗局。”

造反派回答说:“抓你是江青的指示,办法是我们想的。”

少奇同志回来一下车,看到我在值班室的门口站着,便朝我走了过来。

“平平怎么样?”我急切地问。

少奇同志微笑着说:“是红卫兵的骗局。他们真能想办法,为了抓光美便把平平、源源、亭亭都当人质扣了起来。”说着就坐在值班室的凳子上。

“只要平平没出事就好。”我安慰他。

少奇同志点着香烟,抽了一口,说:“是呀,小孩子受我的株连,实在不应该。”

我说:“我们也都受到了株连。”

“我犯错误,跟你们没有关系。”他还是这句老话。

正说着,平平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因为造反派在医院抓到了光美同志,学校也就放了平平。平平一见到爸爸,就扑到爸爸怀里委屈地放声大哭起来。她边哭边说:“学校的造反派要我作检查,否则不让我回家。我给他们讲道理,他们就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温良恭俭让。”

少奇同志问:“他们打你了吗?”

“没有。”平平回答。

“你没有出事就好,不要哭了。他们把你留下,是做人质,说你遭车祸了。我刚从医院回来,他们把你妈妈从医院抓走了。”少奇同志平静地安慰着女儿。平平听说妈妈被抓了,哭得就更厉害了。

少奇同志拉着平平的手,边安慰着女儿边向他的办公室走去。

“文革”开始后,平平虽然只有十几岁,但她思想很活跃。在大串联时,她向郝苗叔叔要了粮票和路费,自己背起挎包就往南方去了。串联回来后,造反派让她揭发爸爸,并要她同爸爸划清界限,她理直气壮地说:“谁是谁非还没搞清楚,同谁划清界限呢?”

有一次,她在爸爸的书房里大声叫喊:“他们说,毛主席发动的文化大革命是对马列主义的大发展,我要看看马恩列斯的书,要搞清楚在什么地方发展了马列主义。”我说:“人家说发展了,就发展了嘛,要听毛主席的话,要跟上形势。”她把头一扭,不满意地说:“毛主席说,凡事要问个为什么。我爸爸也跟我们说过遇事要用自己的脑子多思考,不要人云亦云,随波逐流,不要盲从。反正现在是停课闹革命,我要把马列著作都看看,要搞清楚究竟怎么发展了马列主义。”

平平的执著和韧劲,我很赞成,但又为她捏着一把汗,惟恐这不怕虎的初生牛犊惹出什么麻烦来。

“我是毛泽东选集编辑委员会的主任”

造反派可以毫无顾忌地到少奇同志的住处肆意对没有被罢免的国家主席进行污辱、批斗,是进入1967年以后的事。

那年的1月12日晚8点多钟,我在办公室值班。忽然听见怀仁堂南面有喊口号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不一会儿,我已完全听清楚了,喊的是“打倒刘少奇!”我断定这是中南海的造反派在集会游行,但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随着口号声越来越近,我的精神开始紧张了,心里琢磨他们是来开批斗会的,还是要将少奇同志揪到什么地方去?不论来干什么,我这个当秘书的总是很担心,生怕这伙人闹出什么乱子来。

当造反派来到福禄居(少奇同志1964年以后的住处)大门口时,哨兵挡住了他们。“我们要到刘少奇的院子里去贴大字报!”造反派蛮横无理地叫嚷着。哨兵也不示弱:‘我们的任务是保卫中央领导人,没有上级的命令,不能放你们进去!”造反派哪里听得进这些,他们边嚷嚷边往里闯,但被警卫战士拦住了。这时有人骂了一声“保皇狗”,有人上前撕战士的领章。双方就这样厮打起来。门口的吵闹惊动了附近营房里的战士,他们很快跑了过来。眼看一场短兵相接的战斗就要升级了,我赶快跑回办公室打电话报告了警卫局李树槐副局长,这时卫士组也请示了警卫局。我们得到的答复是:把大门打开让他们进去。哨兵便不再阻拦了。

当时我想,作出这样的决定绝非警卫局或办公厅所为。后来听说是康生、江青同意的,说中央文革小组完全支持造反派的行动,他们的大方向是正确的。

从此以后,国家主席的住处,包括办公室、寝室,都成了对造反派开放的场所。一个既没有被罢免、又没有辞职的现任国家主席、中央政治局常委从此就像囚犯一样,失去了人身自由。今天被这一派批斗,明天被那一派质问,今天这一派来警告他,明天那一派又来下最后通牒,必须每天几点出来看大字报,必须对大字报作出答复,必须自己亲自做饭,必须自己打扫卫生,必须自己洗衣服,必须……还有许多必须。

少奇同志虽然没有按照造反派的要求去做,但他还是每天晚上坚持出来看大字报。看大字报成了他信息来源的唯一途径。从这些五花八门的大字报中,他看到了许多内部消息,也看清了许多红得发紫的暴发户们的丑恶表演。当然,他最关心的还是许多老干部的命运,还是党和国家的命运。有时,他会在某张大字报前驻足许久,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由疑虑到不满到愤怒。我仿佛感到了他的血在沸腾,他的心在哭泣。我仿佛感觉到了他那平静的举止中,包含着一座时刻都有可能爆发、时刻都有可能燃烧的火山。为了自己挚爱的祖国、人民,为了自己毕生奋斗的事业,他总不能老是这样沉默吧,他更不会在沉默中消失!

每当此时,我总想大喊一声:不要折磨他了,这个志比钢坚的人是永远不会屈服的,他那颗高昂的头颅是永远不会向谬误妥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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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没几天,造反派突然冲进少奇同志家的院子里,一部分人贴着大字报,一部分人在大喊大叫:“刘少奇出来回答问题!”

少奇同志听到叫喊声,就走出办公室。他刚站在门口,就被造反派围了起来,他们连推带拽把他弄到院子里。造反派先惊天动地喊了一阵口号:“打倒刘少奇!”“誓死同中国的赫鲁晓夫血战到底,誓死保卫毛主席!”“谁反对毛主席,就打倒谁!”“谁敢动毛主席的一根毫毛就砸烂谁的狗头!”最后是四个伟大和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就开始了质问:

“你为什么反对毛主席?”

少奇同志回答:“我过去不反,现在不反,将来也不反。”

“你带毛主席语录没有?”

少奇同志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第一页是什么?”

少奇同志翻开认真地念了一遍。

“不要念,你给背。”造反派发难。

“要我背,背不出来。你们可以问我毛主席的哪一篇文章是什么内容,毛主席当时为什么要写这篇文章。我是毛泽东选集编辑委员会主任。毛主席的每篇文章我都看过多次。学习毛主席著作,要领会它的精神实质,我不赞成背个别词句的学习方法。”

少奇同志的这番话,又招来了麻烦。造反派有人喊:“你口口声声说不反对毛主席,可是你明目张胆地反对背毛主席语录,明目张胆地和林副主席唱对台戏。”

少奇同志还是不急不躁地回答说:“学习毛主席著作,我们要了解当时的历史背景,毛主席是针对什么写的,在当时起到了什么作用,在理论上有什么新的创见,这些才是毛泽东思想的精髓。”

“你现在没有资格给我们讲理论,不是你教训我们的时候了。背诵语录是林副主席提倡的。”

这时,又有人喊:“谁反对林副主席就打倒谁!”这群乌合之众乱哄哄闹了一阵就散去了。

第二天,我到食堂吃饭时,听到有人说:“昨天到刘少奇家去的目的就是叫他背语录。冲一冲,轰一轰,造造声势,显示显示中南海的造反精神,证明中南海不是死水一潭。”

听到这些,我气得连饭都没吃下去。难道为了证明自己有造反精神,就要拿国家主席出气?这是什么逻辑?!

“我向毛主席提出两点要求”

社会上越来越混乱了,少奇同志也越来越不安了,他多么想让这场无为的大动乱早日结束啊。但被剥夺了一切权利的他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而无能为力。

1967年1月13日夜,毛主席的秘书徐业夫来电话说:“主席叫我去接刘少奇同志来大会堂谈一谈。我坐华沙牌小车去,你们就不要给他要车了。告诉你们门口的哨兵,不要挡我。”

我同他开玩笑说:“现在少奇同志的家,就像开了门的菜园子,谁都可以随便进出,更何况是你呀。”

为什么他要华沙牌车来接少奇同志?我不理解。但毛主席要找少奇同志谈话总是个好消息。我还是从心眼里感到高兴的。

我向少奇同志报告了徐业夫的电话内容,但他没有听懂,“你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懂。”他提高声音对我说。这时光美同志又将我的话重复了一遍。“那好。”少奇同志说着就站了起来。

徐业夫来后,先到了我们办公室。因为少奇同志搬到福禄居后,他还没来过。

我问他:“为什么你坐华沙车来接?”

“少奇同志的车子目标大,不安全。”

我领他到少奇同志办公室时,少奇同志已在门口等着。徐业夫说:“主席请你到他那里谈一谈,跟我一起坐车去吧。”少奇同志顺手装上香烟和火柴就出来了。光美同志跟在少奇同志身后,用手捋捋刚穿上的干净衣服,把上衣往下抻了抻,这样一直送少奇同志上了车。看得出,光美同志这样做,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

少奇同志走后,光美同志问我:“为什么叫徐业夫来接?”我说:“刚才徐业夫说少奇同志的车子目标大,怕不安全。”“中央领导人是不是都换车了?”她又问。我说:“不知道。”我安慰她说:“不管坐什么车子,但愿这次能带来好消息。毛主席对少奇同志目前的处境可能还不大了解。”“不会不知道吧,会有人报告的,但怎么报告就不清楚了。”她心中无数。

第二天,当其他工作人员知道昨晚毛主席找少奇同志谈话时,都很关心,问我知道不知道谈了些什么?我说不知道。大家猜测,这次谈话可能对少奇同志的错误交了底。别看造反派叫喊得凶,毛主席要保他只要一句话就行了。

我也急切地想知道谈了些什么。我给光美同志送抄来的大字报内容和搜集到的一些小报、印刷品时,问她:“不知道毛主席同少奇同志谈了些什么?”

光美同志神情黯然地说:“少奇同志回来没有多说,只说他向毛主席提出两点要求:一是他承担这次路线错误的责任,尽快把受到冲击的广大干部解放出来工作,特别是许多老干部,他们是党和国家的宝贵财富;二是他请求辞去国家主席、中央常委等一切职务,携带妻子儿女去延安或者湖南老家种地,以便尽快结束文化大革命,使国家少受损失。前一段时间少奇同志就给毛主席写过一个东西,其中就有这些内容。少奇同志还说,毛主席见到他第一句话就问平平的腿好了没有,可见毛主席对我们这里的事还是很了解的。少奇同志告辞时,毛主席还送到门口,并要他保重身体。”

说到这里,她从抽屉里拿出一页纸,说:“毛主席建议少奇同志读几本书。有三本还没找到,咱们分头找找吧。”我接过来一看,一本叫《机械唯物主义》,作者是海格尔(法);一本叫《机械人》,作者是狄德罗(法);另一本是中国的《淮南子》。

我先在少奇同志的书房里找,但一本也没找到。我又到了中央办公厅的一个图书室找,正在那里值班的机要室档案处的小李同志也帮我找。但也只找到一本《淮南子》。

剩下的两本书,我想再到大图书馆去找找,光美同志说:“不用了,少奇同志说也可能书名不对。”

从此,少奇同志埋头读书,他想从书中吸收更多的知识。

但我却始终没有搞清楚,毛主席同少奇同志谈话的用意是什么。虽然我也知道从讲话的内容看,毛主席并没有打倒少奇同志的意思,但为什么毛主席就不能说句话,使这位老战友得到解放呢?

后来,我才明白,当时局势的发展就连毛主席本人也无法控制了。而林彪、江青之流在没有篡夺到党和国家最高领导权前,是绝不会鸣金收兵的,更不会对少奇同志刀下留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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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25 10:04:20 | 只看该作者
“我永远不反毛主席”

林彪、江青一伙精心炮制的所谓批“二月逆流”,是把“打倒一切、全面内战”推向高潮的重要一步。此后,中南海里贴出了许多诬蔑朱德、陈云、陈毅、叶剑英、谭震林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大字报。

少奇同志看到这些大字报后,心情非常烦躁和不安,整天不说几句话。光美同志告诉我:“少奇同志这几天吃不好饭,睡不着觉。”

有一天,少奇同志按了电铃把我叫去说:“你把这封信去送一下。”我一看信封上写着:周恩来总理。拿到办公室登记时,才发现没有封口,我抽出来一看上面写着:

周总理:

最近我看了一些大字报,感到忧虑和不安。中南海是党中央、毛主席的所在地,出现了一些极不严肃的大字报。他们把我当成敌人了,把一大批老同志也当做敌人了,怎么办?

刘少奇

我把这封信送到总理办公室时,值班秘书说总理正在同别人谈话。我便回来了。

第二天,总理办公室就送来了周总理的亲笔信:

少奇同志:

你要好好休息,克制自己,你的意见我已经报告了毛主席。

此致

敬礼!

周恩来

随后不久,江青一伙又指使中南海的造反派冲进了少奇同志的住处。他们先把少奇和光美同志赶到院子里,一部分人就在办公室和寝室里凡是能贴大字报和大标语的地方都贴上了。一部分人提着白灰粉桶,在少奇同志经常散步的院子里的大方砖上刷上了标语,还在少奇同志的名字上有的打×、有的倒写。从此少奇同志不论吃饭、睡觉、散步,也不论抬头、低头,只要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全是污蔑他的大字报和大标语。

这是一个非常寒冷的夜晚。卫士们看到造反派要把少奇同志往院子里推时,连忙给他穿了件棉大衣,戴上了棉帽子。光美同志还没来得及穿大衣,就被推到院子里了。

院子里有几棵海棠树和几棵小松树,走廊里几只小电灯把微弱的光线透过稀疏的树枝射向院里,到处一片灰暗。但这并不影响造反派高涨的热情。他们肆无忌惮地围攻少奇和光美同志,质问一句,喊一阵子口号,如果少奇同志答复问题,他们就说“不老实、胡说、狡辩、放毒”,如果不答复问题,他们又说:“理屈词穷、负隅顽抗”,让人真是无所适从。

当喊“刘少奇必须向毛主席低头认罪”的口号时,就有人去强行按少奇同志的头,并把他的帽子打掉到地上。光美同志急忙弯腰拣起帽子,给少奇同志戴上。这时有人就喊:“打倒资产阶级保皇派王光美!”光美同志不慌不忙地说:“他感冒了你们就批斗不成了。”

他们又质问少奇同志为什么反对毛主席,少奇同志抑制住满腔的怒火,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我已说过多次,对毛主席,我过去不反,现在不反,将来也不反。我永远不反毛主席!”

光美同志听到少奇同志的声音带着愤怒,怕造反派的围攻升级,便用恳求的口气说:“先让少奇同志回屋吧!少奇同志欢迎大家对他提出同志式的意见。”这时机警的卫士乘机把少奇同志拉进房内休息。光美同志话音未落,造反派便将围攻目标转向她:“你为什么到东南亚访问时要穿旗袍、高跟鞋,要戴项链?”光美同志斩钉截铁地回答:“我还没有认识到这是错误。”这下可激怒了造反派。他们在不断高喊“打倒资产阶级分子王光美”的口号时,有几个人从少奇同志会议室抬出一张独腿桌子(是放花盆的小圆桌,人上去稍不平衡就会摔下来——作者注),强迫光美同志站上去答复问题,理由是让后面的人看得见,其实是取笑她、侮辱她。

当有人喊“王光美搞的桃园经验就是‘形左实右’”时,她大声说:“搞四清是中央的政策,我讲四清的经验是毛主席批准的。”这下又招来了一阵口号声“不许放毒,不许胡说八道”。还有人喊道:“王光中、王光美、王光英、王光和四兄弟姐妹的名字排列起来,就是中、美、英合作,连他们的名字都是反动的,这是不折不扣的阶级斗争熄灭论,我们绝不能与帝国主义合作。”又是一阵口号声。这时有人喊“把桌子给她掀翻!”卫士们赶快站在桌子周围,将光美同志保护起来。

这天晚上我值班,既不能离开办公室,又怕造反派闹出乱子来。我怀着焦急和恐慌的心情来回在办公室门口走动着,注意着造反派的动向。在整个斗争会过程中,我仔细观察了造反派的状态,这些人的表情、神态和举止动作有很大区别,除少数几个人在少奇同志面前挥动着《毛主席语录》,张牙舞爪,用嘶哑的嗓子边叫喊边质问外,多数人则是站在周围,既不喊口号也不提问题。散会后,几个平时熟悉的人进了我的办公室,有的说:“要知道这样胡闹,我就不来了。”有的说:“让人家站在独腿桌上,摔下来怎么办?”有的说:“我是特意来看刘主席的,到中南海工作几年了,还没亲眼见过刘主席呢。今天见了,此生不遗憾了。”后来听说,有几位来参加斗争会的人也被斗争了,并戴着各种“帽子”被送进了学习班。我猜想其中肯定有对我说过心里话的人。

此后一段时间,我因患感冒在家休息。一天,一名卫士来看我时说:“中南海的一个造反派,昨天把少奇同志的电话撤了。”“少奇同志没说什么?”“他说:‘没有毛主席和周总理的批示,任何人无权撤我的电话。’造反派可不听这一套,他们横眉竖眼说:‘我们是造你的反,造反有理,不需要任何人批准。你是最大的走资派,已没有权力使用电话。’说着就蛮横无理地将线扯断把电话机拿走了。”我又问:“警卫局是什么态度?”“我们请示了警卫局,但没有人管这个事。”“怎么没有撤我们的电话?”“造反派说,你们的电话暂时还可以用,要把你们和刘少奇区别开来。”我无可奈何地说:“撤电话可不是造反派敢干的事,连警卫局也管不了,看来问题越来越严重了。”那位卫士也忧心忡忡地说:“我们都很害怕,都想早日离开这里。”

卫士走后,我前思后想,越来越感到紧张,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中央、特别是毛主席对少奇同志究竟是什么态度呢?第二天,我来到中办机要室找到当时的负责人赖奎同志,我想以调动工作为幌子,试探一下他们的口气。

“作为机要秘书,我在少奇同志那里早就没事可干了,把我调走吧,到什么地方都可以。”我说。

赖奎回答:“你的行政关系和组织关系都在警卫局,这里只是一点业务关系。刘少奇的问题,中央还没定性,谁敢调动你的工作?”

我说:“把他的电话都撤了,还不是敌我矛盾?”

“什么,把电话都撤了?我还不知道。”他很惊讶,又说:“造反派早就喊打倒他了,不能以造反派的行为来定性,中央没有讨论,毛主席还没有表态。你先回去,关于调动的事,我们跟汪东兴同志商量一下再说吧。”

虽然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但我心里总算踏实点了。

那段时间,局势相对缓和了一些。有一次少奇同志在怀仁堂前面看大字报。突然有人喊了声“打倒刘少奇”的口号,这时许多人都向喊口号的人看去,原来这位中南海里造反精神最强的女青年,想通过自己的呼喊,达到一呼百应的效果,在这里开辟一个批斗刘少奇的战场,但她万万没想到,那么多的人竟然没有一人响应,自己反而成了灰溜溜的孤家寡人。她更没想到,一会儿从怀仁堂东面来了几位警卫战士,他们看到少奇同志后,都拥到他的身边,争先恐后地向他敬礼。少奇和光美同志热情地同这些可爱的战士亲切握手。这激动的场面感染了周围的许多同志,他们也纷纷走过来同少奇和光美同志握手。

这非常时期不平凡的握手,表达了人们对身陷逆境的少奇同志的极大同情和理解,也表达了人们对林彪、江青之流陷害少奇同志和其他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无限愤慨和强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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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25 10:04:52 | 只看该作者
过了没几天,造反派突然冲进少奇同志家的院子里,一部分人贴着大字报,一部分人在大喊大叫:“刘少奇出来回答问题!”

少奇同志听到叫喊声,就走出办公室。他刚站在门口,就被造反派围了起来,他们连推带拽把他弄到院子里。造反派先惊天动地喊了一阵口号:“打倒刘少奇!”“誓死同中国的赫鲁晓夫血战到底,誓死保卫毛主席!”“谁反对毛主席,就打倒谁!”“谁敢动毛主席的一根毫毛就砸烂谁的狗头!”最后是四个伟大和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就开始了质问:

“你为什么反对毛主席?”

少奇同志回答:“我过去不反,现在不反,将来也不反。”

“你带毛主席语录没有?”

少奇同志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第一页是什么?”

少奇同志翻开认真地念了一遍。

“不要念,你给背。”造反派发难。

“要我背,背不出来。你们可以问我毛主席的哪一篇文章是什么内容,毛主席当时为什么要写这篇文章。我是毛泽东选集编辑委员会主任。毛主席的每篇文章我都看过多次。学习毛主席著作,要领会它的精神实质,我不赞成背个别词句的学习方法。”

少奇同志的这番话,又招来了麻烦。造反派有人喊:“你口口声声说不反对毛主席,可是你明目张胆地反对背毛主席语录,明目张胆地和林副主席唱对台戏。”

少奇同志还是不急不躁地回答说:“学习毛主席著作,我们要了解当时的历史背景,毛主席是针对什么写的,在当时起到了什么作用,在理论上有什么新的创见,这些才是毛泽东思想的精髓。”

“你现在没有资格给我们讲理论,不是你教训我们的时候了。背诵语录是林副主席提倡的。”

这时,又有人喊:“谁反对林副主席就打倒谁!”这群乌合之众乱哄哄闹了一阵就散去了。

第二天,我到食堂吃饭时,听到有人说:“昨天到刘少奇家去的目的就是叫他背语录。冲一冲,轰一轰,造造声势,显示显示中南海的造反精神,证明中南海不是死水一潭。”

听到这些,我气得连饭都没吃下去。难道为了证明自己有造反精神,就要拿国家主席出气?这是什么逻辑?!

“我向毛主席提出两点要求”

社会上越来越混乱了,少奇同志也越来越不安了,他多么想让这场无为的大动乱早日结束啊。但被剥夺了一切权利的他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而无能为力。

1967年1月13日夜,毛主席的秘书徐业夫来电话说:“主席叫我去接刘少奇同志来大会堂谈一谈。我坐华沙牌小车去,你们就不要给他要车了。告诉你们门口的哨兵,不要挡我。”

我同他开玩笑说:“现在少奇同志的家,就像开了门的菜园子,谁都可以随便进出,更何况是你呀。”

为什么他要华沙牌车来接少奇同志?我不理解。但毛主席要找少奇同志谈话总是个好消息。我还是从心眼里感到高兴的。

我向少奇同志报告了徐业夫的电话内容,但他没有听懂,“你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懂。”他提高声音对我说。这时光美同志又将我的话重复了一遍。“那好。”少奇同志说着就站了起来。

徐业夫来后,先到了我们办公室。因为少奇同志搬到福禄居后,他还没来过。

我问他:“为什么你坐华沙车来接?”

“少奇同志的车子目标大,不安全。”

我领他到少奇同志办公室时,少奇同志已在门口等着。徐业夫说:“主席请你到他那里谈一谈,跟我一起坐车去吧。”少奇同志顺手装上香烟和火柴就出来了。光美同志跟在少奇同志身后,用手捋捋刚穿上的干净衣服,把上衣往下抻了抻,这样一直送少奇同志上了车。看得出,光美同志这样做,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

少奇同志走后,光美同志问我:“为什么叫徐业夫来接?”我说:“刚才徐业夫说少奇同志的车子目标大,怕不安全。”“中央领导人是不是都换车了?”她又问。我说:“不知道。”我安慰她说:“不管坐什么车子,但愿这次能带来好消息。毛主席对少奇同志目前的处境可能还不大了解。”“不会不知道吧,会有人报告的,但怎么报告就不清楚了。”她心中无数。

第二天,当其他工作人员知道昨晚毛主席找少奇同志谈话时,都很关心,问我知道不知道谈了些什么?我说不知道。大家猜测,这次谈话可能对少奇同志的错误交了底。别看造反派叫喊得凶,毛主席要保他只要一句话就行了。

我也急切地想知道谈了些什么。我给光美同志送抄来的大字报内容和搜集到的一些小报、印刷品时,问她:“不知道毛主席同少奇同志谈了些什么?”

光美同志神情黯然地说:“少奇同志回来没有多说,只说他向毛主席提出两点要求:一是他承担这次路线错误的责任,尽快把受到冲击的广大干部解放出来工作,特别是许多老干部,他们是党和国家的宝贵财富;二是他请求辞去国家主席、中央常委等一切职务,携带妻子儿女去延安或者湖南老家种地,以便尽快结束文化大革命,使国家少受损失。前一段时间少奇同志就给毛主席写过一个东西,其中就有这些内容。少奇同志还说,毛主席见到他第一句话就问平平的腿好了没有,可见毛主席对我们这里的事还是很了解的。少奇同志告辞时,毛主席还送到门口,并要他保重身体。”

说到这里,她从抽屉里拿出一页纸,说:“毛主席建议少奇同志读几本书。有三本还没找到,咱们分头找找吧。”我接过来一看,一本叫《机械唯物主义》,作者是海格尔(法);一本叫《机械人》,作者是狄德罗(法);另一本是中国的《淮南子》。

我先在少奇同志的书房里找,但一本也没找到。我又到了中央办公厅的一个图书室找,正在那里值班的机要室档案处的小李同志也帮我找。但也只找到一本《淮南子》。

剩下的两本书,我想再到大图书馆去找找,光美同志说:“不用了,少奇同志说也可能书名不对。”

从此,少奇同志埋头读书,他想从书中吸收更多的知识。

但我却始终没有搞清楚,毛主席同少奇同志谈话的用意是什么。虽然我也知道从讲话的内容看,毛主席并没有打倒少奇同志的意思,但为什么毛主席就不能说句话,使这位老战友得到解放呢?

后来,我才明白,当时局势的发展就连毛主席本人也无法控制了。而林彪、江青之流在没有篡夺到党和国家最高领导权前,是绝不会鸣金收兵的,更不会对少奇同志刀下留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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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25 10:06:09 | 只看该作者
“我永远不反毛主席”

林彪、江青一伙精心炮制的所谓批“二月逆流”,是把“打倒一切、全面内战”推向高潮的重要一步。此后,中南海里贴出了许多诬蔑朱德、陈云、陈毅、叶剑英、谭震林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大字报。

少奇同志看到这些大字报后,心情非常烦躁和不安,整天不说几句话。光美同志告诉我:“少奇同志这几天吃不好饭,睡不着觉。”

有一天,少奇同志按了电铃把我叫去说:“你把这封信去送一下。”我一看信封上写着:周恩来总理。拿到办公室登记时,才发现没有封口,我抽出来一看上面写着:

周总理:

最近我看了一些大字报,感到忧虑和不安。中南海是党中央、毛主席的所在地,出现了一些极不严肃的大字报。他们把我当成敌人了,把一大批老同志也当做敌人了,怎么办?

刘少奇

我把这封信送到总理办公室时,值班秘书说总理正在同别人谈话。我便回来了。

第二天,总理办公室就送来了周总理的亲笔信:

少奇同志:

你要好好休息,克制自己,你的意见我已经报告了毛主席。

此致

敬礼!

周恩来

随后不久,江青一伙又指使中南海的造反派冲进了少奇同志的住处。他们先把少奇和光美同志赶到院子里,一部分人就在办公室和寝室里凡是能贴大字报和大标语的地方都贴上了。一部分人提着白灰粉桶,在少奇同志经常散步的院子里的大方砖上刷上了标语,还在少奇同志的名字上有的打×、有的倒写。从此少奇同志不论吃饭、睡觉、散步,也不论抬头、低头,只要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全是污蔑他的大字报和大标语。

这是一个非常寒冷的夜晚。卫士们看到造反派要把少奇同志往院子里推时,连忙给他穿了件棉大衣,戴上了棉帽子。光美同志还没来得及穿大衣,就被推到院子里了。

院子里有几棵海棠树和几棵小松树,走廊里几只小电灯把微弱的光线透过稀疏的树枝射向院里,到处一片灰暗。但这并不影响造反派高涨的热情。他们肆无忌惮地围攻少奇和光美同志,质问一句,喊一阵子口号,如果少奇同志答复问题,他们就说“不老实、胡说、狡辩、放毒”,如果不答复问题,他们又说:“理屈词穷、负隅顽抗”,让人真是无所适从。

当喊“刘少奇必须向毛主席低头认罪”的口号时,就有人去强行按少奇同志的头,并把他的帽子打掉到地上。光美同志急忙弯腰拣起帽子,给少奇同志戴上。这时有人就喊:“打倒资产阶级保皇派王光美!”光美同志不慌不忙地说:“他感冒了你们就批斗不成了。”

他们又质问少奇同志为什么反对毛主席,少奇同志抑制住满腔的怒火,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我已说过多次,对毛主席,我过去不反,现在不反,将来也不反。我永远不反毛主席!”

光美同志听到少奇同志的声音带着愤怒,怕造反派的围攻升级,便用恳求的口气说:“先让少奇同志回屋吧!少奇同志欢迎大家对他提出同志式的意见。”这时机警的卫士乘机把少奇同志拉进房内休息。光美同志话音未落,造反派便将围攻目标转向她:“你为什么到东南亚访问时要穿旗袍、高跟鞋,要戴项链?”光美同志斩钉截铁地回答:“我还没有认识到这是错误。”这下可激怒了造反派。他们在不断高喊“打倒资产阶级分子王光美”的口号时,有几个人从少奇同志会议室抬出一张独腿桌子(是放花盆的小圆桌,人上去稍不平衡就会摔下来——作者注),强迫光美同志站上去答复问题,理由是让后面的人看得见,其实是取笑她、侮辱她。

当有人喊“王光美搞的桃园经验就是‘形左实右’”时,她大声说:“搞四清是中央的政策,我讲四清的经验是毛主席批准的。”这下又招来了一阵口号声“不许放毒,不许胡说八道”。还有人喊道:“王光中、王光美、王光英、王光和四兄弟姐妹的名字排列起来,就是中、美、英合作,连他们的名字都是反动的,这是不折不扣的阶级斗争熄灭论,我们绝不能与帝国主义合作。”又是一阵口号声。这时有人喊“把桌子给她掀翻!”卫士们赶快站在桌子周围,将光美同志保护起来。

这天晚上我值班,既不能离开办公室,又怕造反派闹出乱子来。我怀着焦急和恐慌的心情来回在办公室门口走动着,注意着造反派的动向。在整个斗争会过程中,我仔细观察了造反派的状态,这些人的表情、神态和举止动作有很大区别,除少数几个人在少奇同志面前挥动着《毛主席语录》,张牙舞爪,用嘶哑的嗓子边叫喊边质问外,多数人则是站在周围,既不喊口号也不提问题。散会后,几个平时熟悉的人进了我的办公室,有的说:“要知道这样胡闹,我就不来了。”有的说:“让人家站在独腿桌上,摔下来怎么办?”有的说:“我是特意来看刘主席的,到中南海工作几年了,还没亲眼见过刘主席呢。今天见了,此生不遗憾了。”后来听说,有几位来参加斗争会的人也被斗争了,并戴着各种“帽子”被送进了学习班。我猜想其中肯定有对我说过心里话的人。

此后一段时间,我因患感冒在家休息。一天,一名卫士来看我时说:“中南海的一个造反派,昨天把少奇同志的电话撤了。”“少奇同志没说什么?”“他说:‘没有毛主席和周总理的批示,任何人无权撤我的电话。’造反派可不听这一套,他们横眉竖眼说:‘我们是造你的反,造反有理,不需要任何人批准。你是最大的走资派,已没有权力使用电话。’说着就蛮横无理地将线扯断把电话机拿走了。”我又问:“警卫局是什么态度?”“我们请示了警卫局,但没有人管这个事。”“怎么没有撤我们的电话?”“造反派说,你们的电话暂时还可以用,要把你们和刘少奇区别开来。”我无可奈何地说:“撤电话可不是造反派敢干的事,连警卫局也管不了,看来问题越来越严重了。”那位卫士也忧心忡忡地说:“我们都很害怕,都想早日离开这里。”

卫士走后,我前思后想,越来越感到紧张,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中央、特别是毛主席对少奇同志究竟是什么态度呢?第二天,我来到中办机要室找到当时的负责人赖奎同志,我想以调动工作为幌子,试探一下他们的口气。

“作为机要秘书,我在少奇同志那里早就没事可干了,把我调走吧,到什么地方都可以。”我说。

赖奎回答:“你的行政关系和组织关系都在警卫局,这里只是一点业务关系。刘少奇的问题,中央还没定性,谁敢调动你的工作?”

我说:“把他的电话都撤了,还不是敌我矛盾?”

“什么,把电话都撤了?我还不知道。”他很惊讶,又说:“造反派早就喊打倒他了,不能以造反派的行为来定性,中央没有讨论,毛主席还没有表态。你先回去,关于调动的事,我们跟汪东兴同志商量一下再说吧。”

虽然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但我心里总算踏实点了。

那段时间,局势相对缓和了一些。有一次少奇同志在怀仁堂前面看大字报。突然有人喊了声“打倒刘少奇”的口号,这时许多人都向喊口号的人看去,原来这位中南海里造反精神最强的女青年,想通过自己的呼喊,达到一呼百应的效果,在这里开辟一个批斗刘少奇的战场,但她万万没想到,那么多的人竟然没有一人响应,自己反而成了灰溜溜的孤家寡人。她更没想到,一会儿从怀仁堂东面来了几位警卫战士,他们看到少奇同志后,都拥到他的身边,争先恐后地向他敬礼。少奇和光美同志热情地同这些可爱的战士亲切握手。这激动的场面感染了周围的许多同志,他们也纷纷走过来同少奇和光美同志握手。

这非常时期不平凡的握手,表达了人们对身陷逆境的少奇同志的极大同情和理解,也表达了人们对林彪、江青之流陷害少奇同志和其他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无限愤慨和强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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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28 10:27:43 | 只看该作者
这是毛泽东同志在八届十二中全会上的主要讲话



〔一〕〔一九六八年十月一十三日开幕式上的讲话〕
会议大概开七天到十天,想一想有些什么问题要提出来。形势问题:一个国内,一个国际。国内要总结上次全会到现在两年多的工作。两年文化大革命,无非是两种意见,一是不错,基本上是正确的;二是也有人说,不见得。十一中全会时我就说过,我在十月工作会议上,也打过招呼:不要认为会议通过了都能执行,在会上举手是一回事,真正闹意见是另外一回事。后来证明还是不理解,有的人出了问题。
有一位同志叫张鼎丞〔1〕也没有发现有叛徒、特务、反革命问题,为什么没有来开会?是什么原因?邓老〔2〕你是很熟悉的。〔周恩来:大连会议他参加了。高岗、饶漱石、徐海东他们四个人,徐海东同高岗抱头痛哭,说中央亏待了他,没有他在陕北打胜仗,中央就站不住脚,这正是公布高岗当副主席的时候,他同高岗联盟有勾搭,值得审查。〕
山东谭启龙〔3〕,从小当红军,没有别的问题,就是工作错误。山东不谅解他,现在还不能解决问题。山东要揪他回去斗,我们不让。〔周恩来:揪回去了,现在在济南。〕山东的同志要作说服工作。
湖北张体学〔4〕,是好同志犯了错误。回湖北检讨得好,群众就谅解了。群众都欢迎他。他还要检讨,群众说不要再检讨了。王任重〔5〕是内奸,国民党。陶铸也是历史上有问题。
湖南王延春〔6〕,这个人不行了。邓小平还没有发现他历史上有什么问题,就是发现他在七军开小差那回事。〔张云逸:他在红七军当政委时,情况紧张了,他藉口到中央去汇报工作,在崇义地方开了小差,叶季壮同志死前也揭发过此事。〕
主要问题还是到北京后搞独立王国,他不服气,他说他不揽权,实际上他是刘少奇那个司令部里摇鹅毛扇子的。但是有时我还找他说几句话的,他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他是打敌人的。又没有查出来他历史上投敌叛变自首这一类问题。这个人一个是错误不小,一个是自己写了个自传检讨〔7〕,可以给大家看看。他要求不要开除党籍,最好还是找点工作。一说工作,许多同志摇头。很大的工作也很难作了,我说给点室内整理材料之类的工作还可以吧!
同志们经验很多。可以设想,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究竟要搞,还是不要搞?成绩是主要的,还是缺点是主要的?文化大革命究竟能不能搞到底?大家议议。比如浙江问题,“红暴”到现在还没有解决好,也是一个工作问题。
福建问题很大。韩先楚〔8〕你那里不是天下大乱吗?〔韩先楚:现在形势很好。〕看到了。你们的报告很好。工作一做,还不是解决了嘛!问题是可以解决的,怎么不能解决呢?
要总结经验。过去南征北战,解放战争好打。秋风扫落叶,一扫三年半扫完了。那时候敌人是比较清楚的。现在搞文化大革命,困难多,仗不好打。文化革命总比过去快一点。过去打了二十二年,从一九二七年到一九四九年,文化革命只打了两年半。
问题就是有思想错误同敌我矛盾混合在一起,一下搞不清楚。只好一个省、一个省的解决。比如辽宁省三大派〔9〕,打了八个月,天下大乱。不是解决了吗?还是能够清楚的。
自己要多负担些责任,使下面轻一点。主要是思想问题,人民内部矛盾。内部也夹一些敌人,是少数,是做好工作的问题。
肖克〔10〕还是打过仗的,国庆节上了天安门,这次没有去,他是什么问题?我也不清楚〔周恩来:他有段历史不清楚。他在潮安县一个村庄打了一仗,向敌人交了枪,还成立了一个党。这次被造反派查出来了。〕
哪个是李德生〔11〕?你们安徽的事件办得不错,你们整芜湖整的不错嘛!
〔李德生:是主席批的“七·三”布告起了作用,是舆论造得好。〕
就是要造舆论。好像一个发明,搞了几十年,不懂得造舆论。搞了几十年,就是造舆论嘛。不然哪里能搞起八路军、新四军?没有群众,哪有无产阶级专政?没有群众,没有军队,谁收你这个党?
十一中全会讲,我们要文斗,不要武斗,结果他们就要武斗,不要文斗。一个学校两派斗,各有武器,一个工厂两派斗,两个中心,一个部也是两派斗。
基本群众还是工农兵,兵也是工农。然后才是知识分子。对知识分子的大多数要争取、团结、教育。知识分子的缺点是容易动摇,主要是没有和工农兵结合。
不能一讲就是臭知识分子,但是臭一点也可以。知识分子不可不要,也不可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大学两年不办。叫他们统统毕业,下去同工农兵去混。两年不办,天塌不下来。以后重新搞,从农村、工厂中工作好的中学生选来上学。
军事院校,谁知道办了一百一十个,“幺幺幺”。其中确实有“妖”。只怪我们自己,办那么多干什么呀?又没人管,叶剑英你不是管吗?搞四清不行,还是统统开进工人,开进解放军去。
这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究竟能不能搞到底?我们讲要搞到底,什么到底呢?这是一个问题。估计三年差不多,到明年夏季差不多了。到底就是包括大批判、清理阶级队伍、整党、精兵简政、改革不合理的规章制度。
工厂不整你们看,不搞文化大革命怎么得了?比如北京一个木材厂,有那么千把人,是两个资本家合起来的。有的厂三朝元老,有的四朝元老。还有新华印刷厂,北洋军阀时期它给印票子,日本来了给日本人印报纸传单。国民党接管的,共产党来了也吃得开,它都吃得开,有一部分三开、四开干部,其中有的是隐藏的反革命。我们的人也不得力,思想状态、精神状况也不好。隐藏的反革命不清理一下,工厂究竟是谁的呀?
按说农村要好一些,也有问题。没有搞好的公社、大队,要好好抓一下。靠人民解放军、省地县革命委员会。有一个省组织了一百万人的宣传队,解放军只有几万,百分之九十是贫下中农,就是广东。江西也不错。江西是个中等省,两千二百万人,有的地方人太多,省级机关就七千人,至少要减六千人,减到哪里去?还不是中国境内?一个工厂,一个农村,还是下放农村为主,工厂不能容纳好些人。
〔二〕〔一九六八年十月三十一日闭幕式上的讲话〕
这次会议我看开得可以,开得很好嘛。是否有些同志对“二月逆流”这件事不了解,经过十八天比以前了解了。过去高级干部也不清楚,我们没有透风。过去各省来解决问题,也没有工夫来讲这些事情。在这次会上有犯错误的同志说明问题,同志们质问他答复。质问再答复,比较清楚了。这件事要说小嘛也不算小,要说大嘛,依我看也不是十分了不起,是一种自然现象。他们有意见嘛,总是要讲嘛。几个人在一起,都是政治局委员、副总理、军委副主席,讲一讲也是允许的。党的生活也是允许的,是公开讲的。两个大闹就是公开讲的嘛。有些细节,过去我也不太清楚。细节如来往多少次,有过什么交往,不要过分注意这些,不要把党内生活引到细微末节。不注意大问题就不好了。这不是一件小事,你说天就塌下来?!地球就不转了?!照样转,还能不转吗?!我倒是佩服邓老,一直顶住。要是我,就不理,结果你还是搞出一篇自我批评。他早就有自我批评了,比如北戴河会议的时候就有自我批评了,有些老同志将来是否可以要工作,打倒的谭启龙、江渭清〔12〕,过几年以后,大家气消了,也可以做点工作嘛。不作主要工作,还有其他一些人,身强力壮,将来总得给点事做吧!邓华〔13〕来了吧?〔邓站起来〕好久不见了。在四川几年没有人说他不好,不晓得红卫兵又把他关起来了,你这个人跟彭德怀犯了错误,改正错误就好了。在北京的有黄克诚、谭政〔14〕。犯错误的人,允许人家改正错误,要给他时间,直至多少年。因为群众还要看他的表现嘛。
现在正搞大批判,清理阶级队伍。这件事一是要抓紧,二是要注意政策。不是要稳、准、狠嘛?稳,有右的,稳就不稳了。狠就可以搞得很“左”,就搞过了火。重点就是“准”字。否则,不准,稳也稳不了,狠也狠不起来。要调查研究,要注重证据,不要搞挂黑牌子、喷气式,不要打人。我在一九二七年写了湖南一篇文章,对土豪劣绅,戴高帽子,游乡,其实几十年都不搞了。红卫兵就按那个办法逐步升级,挂黑牌子,搞喷气式,还有各种各样的。对特务、汉奸、死不悔改的走资派,要调查研究,注重证据,不要重口供,不要打人、戴高帽子、搞喷气式那一套。这样结果并不好。在北京有杜聿明、王耀武〔15〕嘛。过去对敌人俘虏也不搞这一套。
有些死不悔改的人,你整他,他也不悔改。冯友兰〔16〕你不叫他搞唯心主义一套,我看也难。还有一个翦伯赞,北大教授,历史学家,资产阶级历史权威嘛。你不要他搞帝王将相也难。对这些人不要搞不尊重他人格的办法。如薪水每月只给二十四元,最多的给四十元,不要扣得太苦了。这些人用处不多了。还有吴晗,可能还有某些用处。要问唯心主义,要问帝王将相,还得问一问他们。在坐的范老〔17〕,也是搞帝王将相,郭老〔18〕也算一个吧。那时没有别的书看嘛,都是二十四史之类的。要反帝王将相,还要知道什么是帝王将相。不然人家问你答不出来。我可不是劝你们在坐的人去搞帝王将相。你们还是按总理讲的,按那几个文件去搞。我也不赞成青年学生去搞。少数人去搞。比如范老,你不搞,帝王将相不就绝种了?不是要再出帝王将相,而是历史要人去研究。
清理阶级队伍,对这些人你们要注意,有好的,中间的,极右的三种。我说的对右的,应当如何对待他们。世界上总有左中右。没有右,你左从哪里来呀?没有那么绝。统统是左派,我不赞成。哪有的事?那样纯也不见得。我们的党通过这场文化大革命,我看比较纯了。从来没有这样搞过。但太纯了也不太好。比如九大代表,二月逆流的同志不参加就是缺点。所以我们还是推荐各地把他们选作代表。陈毅同志说他没有资格,我看你有资格,代表左中右的那个右派嘛。你对九大代表三个条件中的第二条不那么符合,可以协商嘛。有少数人参加有好处。
现在情况同两年前十一中全会时不同了,很大的不同了。运动还没有完,就是九大开过了,运动也不见得马上就完。因为这涉及到每个工厂、每个学校、机关。
〔三〕〔引自八届扩大的十二中全会公报〕
这次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对于巩固无产阶级专政,防止资本主义复辟,主义,是完全必要的,是非常及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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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4-28 11:05:33 | 只看该作者
邓小平还没有发现他历史上有什么问题,就是发现他在七军开小差那回事。〔张云逸:他在红七军当政委时,情况紧张了,他藉口到中央去汇报工作,在崇义地方开了小差,叶季壮同志死前也揭发过此事。〕
主要问题还是到北京后搞独立王国,他不服气,他说他不揽权,实际上他是刘少奇那个司令部里摇鹅毛扇子的。但是有时我还找他说几句话的,他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他是打敌人的。又没有查出来他历史上投敌叛变自首这一类问题。这个人一个是错误不小,一个是自己写了个自传检讨〔7〕,可以给大家看看。他要求不要开除党籍,最好还是找点工作。一说工作,许多同志摇头。很大的工作也很难作了,我说给点室内整理材料之类的工作还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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