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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社会主义”的定义问题 “社会主义”这个词对于我们这个时代的绝大数人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一首《社会主义好》的歌曲在我国亿万人民群众中已经唱了几十年，可是当我们真要问一个人：“究竟什么是社会主义？”恐怕很多人都答不出来，即使是专业理论工作者也很难说清这个问题。邓小平在改革开放初期曾经说过：究竟什么是社会主义，过去我们一直没搞清楚。邓小平为什么这么说呢？显然是他不赞成我们过去对社会主义的一些认识，包括毛泽东对社会主义的认识，认为毛泽东也没搞清楚究竟什么是社会主义，以至我们在建设社会主义过程中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那么现在我们对这个问题是不是搞清楚了呢？按照我国官方理论界的说法，现在我们已经把这个问题搞清楚了，谁搞清楚的呢？主要是邓小平。我国官方理论界的说法是：由邓小平所提出的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回答了“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问题。在笔者看来，这种说法应该不是邓小平本人的看法，而是我们一些人给邓小平戴上的一顶桂冠；作为邓小平本人未必认为自己在社会主义理论研究方面已经走到国内国际前沿，已经搞清了这个国内外众多理论专家长期以来都没搞清的问题；用他自己的说法，在这个问题上他实际上还是在“摸着石头过河”。这也就是说，在笔者看来，现在我们对究竟什么是社会主义的问题并没有完全搞清楚，不能说由邓小平所提出的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已经回答了“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问题。 那么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为什么邓小平认为过去我们一直没搞清楚，而在笔者看来现在我们也没搞清楚呢？笔者认为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长期以来我们对“社会主义”这个词的概念没有下一个明确的、准确的定义。 笔者既不是理论工作者，也对语言学没有什么研究，只能凭借自己有限的阅历谈谈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在笔者看来，有些词语在使用过程中概念并不是十分明确的，人们对相同词语的概念会有不同的理解，有的词语在使用过程中其概念还会发生变化。人们为了对同一词语有统一的认识，形成统一的概念，为了准确地运用某一词语，就需要给词语的概念下定义，通过给某一词语下定义来明确某一词语所要表达的概念。而有些词语尽管人们已经常使用，却并没有人给这个词语下定义，对这样的词语人们往往是从相关的语境中去理解其概念，这样词语的概念往往就不大明确，社会主义这个词可以说就属于这种情况。 社会主义这个词是个外来语，我们最初主要是从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一些著作中接触到这个词，但是尽管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著作中经常使用这个词，我们却从来没有发现他们给这个词下过定义，因此我们只能从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相关论述中理解这个词的概念。然而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在关于社会主义的相关论述中对社会主义这个词不断赋予新的涵义，比如原来马克思、恩格斯是把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严格区别开来的，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的序言中写道：“在1847年社会主义意味着资产阶级的运动，共产主义则意味着工人的运动。”可是后来，恩格斯在《社会主义从空想变为科学》一文中就赋予社会主义这个词新的内涵，提出自从马克思发现了唯物史观，创立了剩余价值学说，社会主义就由空想变成科学。这也就是说，原来马克思恩格斯在关于社会主义的论述中引用的“社会主义”这个词时，其概念的内涵都是空想的，都是资产阶级性质的；但是由于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学说的发现，社会主义这个词的概念的内涵就不完全是空想了，而是有科学的成分；这也就意味着社会主义不再是资产阶级的运动，也具有了工人运动的成分。后来列宁在使用社会主义这个词的时候，实际上是已经从恩格斯赋予这个词的概念以新的内涵上使用这个词，用列宁自己的说法，他在使用“社会主义”时往往是把“社会主义”当作“共产主义”的同义语，也就是把这两个词当成相同的概念。现在我们在使用“社会主义”这个词时，也存在这种情况。但是列宁也并没有给“社会主义”下定义，列宁只是为了把自己使用的社会主义与过去的社会主义加以区分，在自己使用的社会主义这个词的前面加了一个限制，把自己使用的社会主义称为“科学社会主义”。但是列宁也没有给科学社会主义这个词下个定义。上述这些情况，就造成我们对社会主义这个词的概念在理解认识上既不明确，又不统一，甚至还有误区。 前面提到，现在我国官方理论界有一种说法，就是邓小平回答了“什么是社会主义”的问题，其依据是邓小平说过的这样一句话：“社会主义的本质就是发展生产力、解放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的目的。”那么这是不是给社会主义下的定义呢？我看不是。因为这种说法本身有很多问题：首先这种说法回答的不是“什么是社会主义”的问题，而是回答“什么是社会主义本质”的问题，从逻辑学上讲，社会主义这个词的概念与社会主义本质这个词的概念是两个概念，后者是前者的分类，内涵包含在前者之中，要小于前者。其次社会主义有多种，各种社会主义的本质也是不相同的。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就列举了多种社会主义，而这些社会主义的本质并不都是邓小平所说的那种社会主义本质，邓小平所说的社会主义本质应该是指马克思的科学社会主义本质。而我们要给社会主义这个词的概念下定义，既不是要回答社会主义的本质是什么，也不是仅仅要给马克思的科学社会主义这个词的概念下定义，是要给内涵包括所有的社会主义在内的社会主义这个词的概念下个定义。 我查了一下《现代汉语词典》、《简明社会科学词典》，从中也没有发现关于社会主义的定义。对社会主义这个词的说明有的是把它等同于科学社会主义，有的是把它当作社会制度等，这些说明都不符合给社会主义这个词下定义的规则。 记得上世纪90年代，笔者在参加一个学习研讨会时，曾听中央党校一位理论工作者在发言中讲到他给社会主义下个定义，详细内容已记不清，只记得他在给社会主义下的定义中包括社会主义的经济制度是公有制为主体，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和按劳分配，政治制度是坚持共产党的领导，坚持人民民主专政即无产阶级专政。当时我就认为他给社会主义下的定义不准确，起码是忘记社会主义有多种，他给社会主义下的定义只能是其中的一种，即科学社会主义，而不包括其他各种社会主义。因此在笔者看来，他给社会主义下的定义从逻辑学上讲就是被定义概念的外延与定义概念的外延不相等，犯了定义过窄的错误。 长期以来，笔者一直有这样一种认识，既然马克思恩格斯列宁都没有给社会主义下定义，我国有那么多专业理论工作者研究社会主义都几十年了，他们给社会主义下的定义都不准确，那么就可能是“社会主义”这个词没有办法通过下定义来明确其概念的内涵。 直到最近笔者在思考什么是“主义”的时候，笔者才有了新的发现：从词典上可以看到主义这个词，从一定的意义上讲也就是一种主张；也就是说从一定的意义上讲，不论是这个主义还是那个主义，其实都是一种主张，比如社会达尔文主义、凯恩斯主义、马克思列宁主义、修正主义。既然如此，社会主义显然也是一种主张。那么社会主义的主张是什么呢？从最早把自己称为“社会主义者”的欧文，最早使用“社会主义”一词的圣西门以及傅立叶这三位被马克思称为“空想社会主义者”的主张中我们不难看到，他们的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对当时社会中普遍存在的极其悬殊的贫富差距不满，想通过他们的改革主张甚至行动来缩小消除这种极其悬殊的贫富差距。这就使笔者想到所谓“社会主义”的主张实质上是个社会财富的占有和分配问题。社会主义者对贫富差距的不满实质就是对社会财富的占有和分配不满。他们要想通过改革来缩小消除贫富差距，实质上就想通过改革公平合理地占有和分配社会财富。想到这里，笔者便自认为理解了社会主义这个词的概念的内涵，可以给社会主义这个词下个定义了。笔者给社会主义下的定义就是：社会主义是关于公平合理地占有、生产、分配、交换社会财富及建立与之相适应的社会政治制度的主张。 在给社会主义下定义，明确了社会主义这个词的概念之后，笔者觉得在此基础上也就比较容易给马克思的科学社会主义下一个定义了。笔者给马克思的科学社会主义下的定义是：科学社会主义是为实现社会主义所提供的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也就是为实现公平合理地占有、生产、分配、交换社会财富及与建立之相适应的社会政治制度所提供的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 在给社会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下定义之后，笔者觉得很多问题就比较好解释了。 从社会主义这个词的定义上可以使我们联想到，迄今为止，人类社会的一切矛盾和问题归根结底都是由社会财富的占有、生产、分配、交换引起的，比如各种战争、各种阶级斗争、各种国与国之间的冲突。 而各种主义归根结底实质上都是围绕如何解决社会财富的占有、生产、分配、交换以及建立与之相适应社会政治制度的问题提出的主张。我国早期的历史上虽然没有主义的提法，但所谓百家争鸣，实质上也就是主义之争。历史上的各种改革如商鞅变法、王安石变法以及《盐铁论》实质上都是围绕如何占有、生产、分配、交换社会财富的问题进行的。 我们今天的改革开放归根结底也是围绕如何占有、生产、分配、交换社会财富的问题进行的。所谓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归根结底也是要回答如何占有、生产、分配、交换社会财富的问题。 既然如此，那么按照我给社会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所下的定义，我们就不难给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下个定义。在我看来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定义就是：依据马克思提供的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根据我国的实际情况公平合理地占有、生产、分配、交换社会财富，并建立与之相适应的社会政治制度的主张或学说。 由此我们就不难判断我们的改革究竟是不是社会主义的改革，符合不符合马克思的科学社会主义理论。显然如果是通过改革，能够达到公平合理地占有、生产、分配、交换社会财富，及建立与之相适应的社会政治制度，这样的改革应当属于社会主义的改革。相反，如果通过改革没有达到公平合理地占有、生产、分配、交换社会财富，及建立与之相适应的社会政治制度，这样的改革就不是社会主义的改革。 所谓由市场配置资源，实质上也就是由市场来决定社会财富的占有、生产、分配、交换，那么这种由市场来决定的社会财富的占有、生产、分配、交换是否公平合理呢？如果市场决定社会财富的占有、生产、分配、交换是公平合理的，那么无论是社会主义还是科学社会主义都是多余的了，以市场决定资源配置的资本主义就是最公平合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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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27 07:4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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