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重典 民粹主义在菲律宾大胜 对新自由主义寡头政治惩罚

焦典

【深度】菲律宾民众为何如此支持杜特尔特这位暴力总统？

民众对政府越不信任，就越能接受法外暴力。相反，政府机构强大高效的国家，民众对法外暴力的看法越负面。

闫桂花 · 2016/09/22 09:00评论(30)[url=][/url]

大概30年前，现任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告诉一名记者，达沃市有一位臭名昭著的大毒枭，跟警方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枪战后受伤、流血，被送到了医院，但还活着，于是他去了医院，拔掉了毒枭的生命维持系统。另一位随从记者则回忆到，杜特尔特还自称曾把一个毒贩子从直升飞机上推了下去。

言行粗鄙率直的杜特尔特当时刚刚被选为达沃市市长，一直做到今年春天在大选中获胜成为菲律宾总统为止。上述故事多少是真，又有多少纯粹是为了渲染戏剧性效果已无从考证；但如果跟过去几个月他发起的反毒大战的“成果”比较，会发现背后模式几乎如出一辙：从6月上台至今，已有超过3000人在这场行动中死亡，这其中只有三分之一死于合法的警察行动，剩下三分之二属于法外处决，另外还有60万人——多半都是吸食毒品的人——因忧心性命而向当局自首。

杜特尔特赋予了执法人员对毒贩杀无赦的权利，并承诺要保护他们的安全。不仅如此，一些报道称他参与创建了臭名昭著的达沃市摩托车行刑队，这是一个包括暴徒、前叛军人士、士兵、警察等在内的“义务警员”队伍。

与此同时，这位作风像极了独裁者的总统在民众中却享有极高的威望：在有5人竞逐的大选中他获得了38%的选票，最近支持率更是一路飙升到了91%。

为什么？

从表面上看，杜特尔特在达沃市的政绩为缺乏安全感的菲律宾民众提供了一个出路。这个南方重镇曾是反叛分子、穆斯林分裂势力和各种犯罪分子的天堂，“每天都有两三个人被杀，丢在沟里”；经过杜特尔特二十几年的治理，它成了菲律宾最安全、最繁荣的城市之一。

然而研究拉美犯罪、法外暴力的专家们指出，真正的理由深深植根于菲律宾长期以来脆弱的政治机制、腐败以及社会和经济的不公平之下，比达沃市蒙着脸的行刑者更加可怕、也更加阴郁。

菲律宾于1986年结束了马科斯的独裁统治，建立了所谓的民主政权。尽管经济有所发展，但新自由主义政策的实施导致社会经济差别越来越大，家族派系林立纷争不断，甚至有自己的武装力量。

更重要的是，菲律宾腐败猖獗。当司法在金钱面前形同虚设，富人可以用钱购买到安全、摆脱掉麻烦，对司法的不信任就深深植根在了普通菲律宾人心中。在杜特尔特前任阿基诺三世执政期间，该国安全方面的丑闻就层出不穷，2010年香港游客遭绑架和杀害的马尼拉人质危机就是个案例。

匹兹堡大学Miguel Carreras等人的研究发现，社会安全感的缺失会加剧民众对政权的不信任感，而政治不信任具有“自我强化”效应，可以加剧民众对未来政治领导人和政府机构的不信任感，这反过来会导致民众支持那些改变现行体制或做法的激进措施。这种效应在领导人特质高度明显、影响力巨大的情况下尤为突出。

杜特尔特两位前任，出身名门的阿基诺三世，以及毕业于华盛顿乔治敦大学的阿罗约，都是此前总统的后裔，属于菲律宾精英一族，出入马尼拉的高级沙龙之中。相比之下，杜特尔特言辞粗鄙、行事凌厉，跟前任和其他政客的软弱、空谈形成了鲜明对比。

墨西哥科技自治学会（Mexico Autonomou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教授Gema Santamaria和佛罗里达国际大学拉美和加勒比中心的研究主任José Miguel Cruz对二十几个国家的数据分析发现，民众对政府越不信任，就越能接受法外暴力。相反，政府机构强大高效的国家，民众对法外暴力的看法越负面。

Santamaria近期接受采访时说，在政治基础脆弱的国家，法外暴力代替了正式的司法体系，在墨西哥可能以雇佣杀手的形式表现出来，在哥伦比亚是“半自卫”准军事武装，而在菲律宾就是杜特尔特的行刑队等——但他们内在的驱动力是一致的。

为什么不去解决司法腐败、低效等更深层的问题？Santamaria等人认为，因为机制改革不像打击犯罪那样更快、更好地产出绩效，获得民众支持；另外，软弱的政府意味着其领导人通常也无力解决这些深层问题。因此，与其等待腐败低效的政府采取行动，绝望的民众宁愿选择暴力，哪怕这意味着赋予他们不信任的警察等机构更多法外权力。

“当体系无法正常运转，在一段时间里，你会创建出一定的惩罚文化，”她说，“不管警察会怎么做，你想要的就是公正，而这将是粗暴的公正。”

经济社会的不公和政治的腐败催生了法外暴力，法外暴力又会滋生不受惩罚（impunity）的文化，鼓励更多暴力，而更多的鲜血增加了民众的不安全感，最后结果是对政府体制更加不信任，最终陷入失控状态。在研究人员看来，菲律宾现在就处于这一恶性循环的某一个链条上。

在竞选总统时，杜特尔特发誓将“杀死所有罪犯”，让他们的尸体喂肥马尼拉湾的鱼。迄今为止，他似乎正在一步步实践他的诺言。但当他执掌的地方从人口不足200万的达沃市，扩展到人口过亿的整个菲律宾时，他的对手就不仅仅是个某个毒枭了，而是脆弱的政治机制、透骨的腐败、社会经济的不公等等，而仅靠暴力恐怕无法拔掉它们的生命维持仪器。

焦典

杜特尔特究竟何许人？他能走多远？
何必不爱国2016/10/4 7:56:343165

导读：杜特尔特究竟何许人？他能走多远？ 自从杜特尔特从他的大本营达巴沃市进入马尼拉的政治中心后，菲律宾在中国的曝光率陡涨。他对美国的出言不逊，他要美军走人，他对毒贩的格杀勿论，他要租地给中国和俄罗斯120年。四天前他又以希特勒自比。凡此种种，不胜枚举。还发现杜特尔特的一个特点是，他讲那些话时大部分身在他的老巢达巴沃市。 由于杜特尔特的狂傲和铁腕大大地吸引了世界的眼球，欧美一众国家将之视为问题和丑闻人物。然而他在菲律宾国内的最新支持率却高达80%以上。人们不禁要问杜特尔特究竟何许人也？他究竟想干什么

杜特尔特究竟何许人？他能走多远？

自从杜特尔特从他的大本营达巴沃市进入马尼拉的政治中心后，菲律宾在中国的曝光率陡涨。他对美国的出言不逊，他要美军走人，他对毒贩的格杀勿论，他要租地给中国和俄罗斯120年。四天前他又以希特勒自比。凡此种种，不胜枚举。还发现杜特尔特的一个特点是，他讲那些话时大部分身在他的老巢达巴沃市。

由于杜特尔特的狂傲和铁腕大大地吸引了世界的眼球，欧美一众国家将之视为问题和丑闻人物。然而他在菲律宾国内的最新支持率却高达80%以上。人们不禁要问杜特尔特究竟何许人也？他究竟想干什么？他能走多远？

我们来回顾一下杜特尔特的成长过程，就能够大致了解杜特尔特为什么会成为今天的杜特尔特。杜特尔特出生在勒特岛一个叫做玛阿辛的沿海乡村小镇。其父是有华人血统色不阿浓人法律专家，当教师的母亲是棉兰老岛原住民玛拉那沃人（多数信奉伊斯兰教）。当地贫困落后，杜特尔特又是一个被社会做边缘化的少数人群的孩子，这对杜特尔特的人格形成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他在高中时期结交损友，恶名远播，曾被两次勒令退学，其后虽然毕业于马尼拉的里色乌姆大学政治系，却并非名门名校。

杜特尔特长大成人后形成了对马尼拉既得利益阶层的反叛心理，对贫困地区的人们和伊斯兰教徒及原住民表现出同情，有一种侠胆仁心。他本身就有多种民族血统，孩子也跟伊斯兰教徒结婚，8名孙子中伊斯兰教徒和基督教徒各占一半。他常自夸这是国家融合的象征。

杜特尔特在大学时期就教于建立菲律宾共产党的何塞·玛利亚·西宋。内心不属于任何宗教教派，反对天主教会，青年时代笃信标榜社会主义的意识形态。

在他父亲过世后，心性大变，潜心向学，一心要考取司法资格，成为像父亲那样的法律专家。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又枪击歧视伊斯兰教徒的同学，只是没有酿成严重事件。其后他免于退学处分，通过了司法考试，进入达巴沃市检查局工作。

杜特尔特投身于政治是受父母的影响。父亲比圣特来自色不州的政治家族家系，在马科斯总统（戒严以前）内阁担任过部长级官员。父亲比圣特过世后，其母索勒达多转而批评马科斯政权的独裁，领导了达巴沃市的民主运动。

科拉松·阿基诺在1986年打败马科斯就任菲律宾总统时，打算提拔杜特尔特的母亲任达巴沃市的副市长，但其母索勒达多推荐了自己人检查官的儿子上任。两年后杜特尔特当选达巴沃市市长，在市长任上干了七届共22年（2010年）。可见杜特尔特跟达巴沃市在政治上有多深的渊源。

今年五月，杜特尔特以对毒贩格杀勿论的政治诉求获得39%的选票当选菲律宾总统。

杜特尔特面临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菲律宾呢？政府腐败无能，工作合同仅五个月就炒掉，警察与犯罪集团狼狈为奸。经济发展凋敝，毒品在社会中泛滥，毒贩横行无忌。国家机器不起作用，百姓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社会呼唤消灭菲律宾丑恶现象的独胆英雄。杜特尔特正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下走马上任的。也难怪他的重要讲话都是回到达巴沃市去讲。

从杜特尔特的出生，到其成长过程，还有其家庭背景的影响，杜特尔特不乏侠肝义胆，在兼具草莽精神的行为中，又具有法律的严谨。可以说杜特尔特集粗犷、甚至粗野，正义不阿，内藏理性等人格特征为一体。正义感可能是其71年人生历程中最大的特质。

所以全世界就看到了一个复杂而难以看清全貌，也难以捉摸的杜特尔特。

杜特尔特的各类发言中攻击各种人等和国家，尤其是美国，连奥巴马也不当回事地加以侮辱，联合国也不再话下。在南海问题和南海仲裁甚嚣尘上之时，却从未听到他骂中国一个字。看来他是绝对有心计的，表面看似粗野，实际大智若愚，他要跟中国一起为菲律宾做些事：发展菲律宾的经济。他认为只有中国能帮菲律宾。

而且，为此他正在架空马尼拉。他不想陷进马尼拉到政治泥淖，受到掣肘。在杜特尔特当总统这三个月，达巴沃俨然已经取代马尼拉成了菲律宾的政治中心。

以在达巴沃骄人的政治成绩走上菲律宾政治权力之巅的杜特尔特显然要为菲律宾国家和人民做些事。他要革除菲律宾的政治毒瘤，他要铲除菲律宾的社会毒瘤，他要发展菲律宾的经济。他要在菲律宾留下只属于他的政治遗产，要走出他人生舞台上的巨大辉煌。

但是，美国能够容忍他吗？马尼拉的政治集团能够忍受被架空吗？世界会给他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吗？既有年少时的天不怕地不怕，又有成年后的理性加胆略的勇往直前。敢想敢当，敢做敢为，张弛有有度是杜特尔特的基本性格。

相信杜特尔特会在西太平洋的南端为菲律宾杀出一条血路，在他所期待的中国的帮助下成为菲律宾最为重要的、最值得菲律宾人尊敬的一位总统，也可能成为菲律宾几十年来对菲律宾之外的世界影响最大的一位总统。因为他正置身于美国和日本所搅起来的南海风暴的暴风眼中心。

所以他会：杨帆启航指天际，长空跃马正此时！

挡道妖魔利剑刺，携手中华声声急！

焦典

《七天言论》：民愤爆发，菲律宾政局变天的背景和未来
七天 2016-05-20 10:35
本报评论员刘伯松

菲律宾6年一次的总统选举上周成功地结束，南部棉兰老岛（Mindanao）最大城市达沃（Davao)的市长罗德里戈·杜特尔特（Rodrigo Duterte）以局外人身份参赛赢了，让不少人大跌眼镜。杜特尔特胜出的社会背景和菲律宾政局的未来是什么，这是本文试图探讨的内容。

菲律宾总统选举的社会背景

菲律宾约有超过7千多个大小岛屿，故有千岛之国之称，东边是南海，西边是太平洋，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群岛国家，它的1亿人口（2014）是东南亚第二多的。同时与东南亚许多国家一样，它也经过长期的殖民统治，先是西班牙（1565-1898，300多年），接着是美国（1898-1941；1945-1946，共45年），最后是日本（1941-1945，3年8个月）。前两国的长期殖民统治对菲律宾影响极深，今天，它是东南亚唯一以天主教为主，也是东南亚最西化的国家。

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菲律宾一直被视为亚洲的“病夫”。它的东南亚和东亚邻国，几乎个个都以强劲的经济基础支持它们的出口以致快速地增长，菲律宾反而遭遇多年的负增长，经济前景十分恶劣。同时，马科斯政权的独裁和戒严（军事管制）带来政治动荡、社会不安、贪污腐败、几乎把整个国家搞垮，留下一个烂摊子。

1986年的“人民力量”革命推翻了马科斯独裁政权后，花了20多年的时间才逐渐把民主机构恢复和重建起来，并进一步迅速地激活经济发展。与此同时，国内数十年的威胁和叛乱还是连续不断，一个是共产党新人民军的革命，另一个是当今世界最长的穆斯林极端主义组织分裂行动。多次和谈都失败。

最近几年来，菲律宾似乎经历了经济发展和政治稳定，从2010年到2014年，菲律宾每年平均增长率为6.3%，是中国以外亚洲发展中国家最快之一。可惜的是，在新自由主义经济下，红利没有落实到底层贫困老百姓身上，贫困率几乎没有变化，腐败、毒品和暴力犯罪屡禁不止，究其主因，是各大豪门家族垄断政经资源，霸占关键岗位，裙带关系和任人唯亲现象比比皆是，结果穷者愈穷，富者愈富，民怨沸腾，渴望强人出现，造成今天杜特尔特的上台。

今天，拥有1亿人口的菲律宾，基本上，是由一极小部分的所谓精英——不是1%，而是0.1%——统治着的，所以它的贫富差异是东南亚最高，而它的贫困程度是相当于海地。今天，菲律宾有25%人口是生活在贫困线以下，也就是说，菲律宾有2千500万人的每天生活费不到1美元，而其他绝大部分的菲律宾人每天的生活费用也不过多出几块钱而已。由此可见，菲律宾的收入不平等是整个亚洲最高的。

还有一个更惊人的数字，据报道，六成以上菲律宾人死前根本没见过一个卫生专业人士，而我们知道，在英语世界里，包括我们的加拿大，有很多很多来自菲律宾的卫生专业人士。这是多大的讽刺呀！

面对着这些苦难和不平等，菲律宾人有3个选择：一，移民。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约有1000万菲律宾人在国外生活和工作。今天，据估计，每年约有100万菲律宾人参与这个非同寻常的“走出去”，而从这个巨大的迁移，菲律宾家庭每年可“享受”他们寄回老家约300亿美元，等于菲律宾国民生产总值10%，不知养活了多少菲律宾人！

二，武装叛乱。几十年来，不少菲律宾人，尤其在南方各岛，拿起枪来对抗政府，包括搞革命的共产党和叛乱的伊斯兰极端分子。多少年来，这些叛乱一直在困扰着这个国家。最近，还把踢走了25年的美军请回来。
三，民主选举。1965年马科斯是菲律宾首任民选总统，在二任期间实行了紧急政策（1972-1981），三任期间遭受“人民力量”反抗，1986年被它拉下台。2016年选举，民愤爆发，选出一个局外人。上周一，一名省级的长期市长杜特尔特当选了菲律宾第10届民选总统。

杜特尔特当了总统，意味着菲律宾变天了？

杜特尔特满口粗话、脏话、狂话。不错，他的穿着像个普通老百姓，他开口却像个普通罪犯。总之，菲律宾的新领导人绝不是马尼拉精英的一员！但他的强人形象，他的法律与秩序竞选纲领，尤其集中在打击犯罪和贪腐方面，却获得广大人民的欢迎和支持，赢得菲律宾第10届民选总统。

怎么一回事？

杜特尔特的竞选纲领围绕着贪腐和犯罪。许多菲律宾人朝夕面对两大风险：街头暴力和低层贪腐。他们在杜特尔特身上看到了救星。他宣称，当然其中大部分是夸张的，在他20多年的市长任期内，把南部棉兰老最大城市达沃造成一个整洁有序的小新加坡。选民很喜欢听到这种声音。同时，杜特尔特也能够利用各省对马尼拉的不满。此外，马尼拉市民日夜面对枪支暴力、交通拥堵和破旧的基础设施，怨声载道，也渴望强人的出现。

除了上述几点外，还有两个有利于杜特尔特上台的因素：一是国家经济虽然强劲增长，但在许多主要城市以外的地方，老百姓几乎没有感觉到它的益处。二是马尼拉大家族长期垄断菲律宾政治和经济。

综合上述因素，5月9日的《经济学人》写道：“菲律宾政治一直是围绕着个性多于政策……菲律宾人民希望他们的总统是‘用手吃饭’，而不是像阿基诺三世支持的罗哈斯（Roxas）先生那样老是在找银勺。”

就这样，一个来自南部的局外人，没有一个庞大的豪门家族靠背，也没有一个强大的政党撑腰，更没有军警与黑社会关系，单靠个人20多年的市长经验和一张口没遮拦的大嘴巴，几乎单身匹马拿下天下。

但这意味着菲律宾政局变天了吗？

不见得吧。菲律宾政治是由大家族、大财团垄断的政治。杜特尔特想以匹夫之勇去把它改变，很可能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怎么说呢？首先，大家族利用手中的政治权力获取经济财富，然后又利用财富上的优势和影响力继续寻求政治权力，这便是菲律宾家族政治贪腐模式。局外人杜特尔特靠什么方法和力量去铲除这种深根蒂固的社会结构？

其次，这些大家族、大财团与军警和黑社会关系错综复杂，剪不断理还乱，一旦杜特尔特触犯他们的利益和特权，他们便会千方百计对他打压，合法与非法手段一起上。据报道，菲律宾警方前情报首长早前警告，如果“由象征政治极端势力的杜特尔特集团掌权”，恐怕会触发军警联手发动政变。这是警告，也是威胁：如果杜特尔特一意孤行，等待他的结局将是非常惨烈的。

事实上，菲律宾过去多位总统都是口喊反贪腐上台，但执政之后不是终止追究就是声势渐弱，并被迫与既得利益集团同流合污，杜特尔特会不会例外呢？

不过，最令人期待的恐怕是他潜在的外交政策。虽然他想把菲律宾的需求放在第一位，但种种迹象却表明，他的外交政策模糊不清，甚至互相矛盾。比如，在竞选期间，他一面说他不想因为中国在南海的行动而对它动武，一面又说他要在有争议的地方插上国旗。

首先，与美关系。周日，在他当选总统后的首次记者会上，杜特尔特表示，他将遵守菲律宾与美国的军事联盟，其中包括加强防务合作协议（Enhanced Defense Cooperation Agreement，简称EDCA），允许美军重回基地。不过，他表示，他不相信美国在对抗中会支持菲律宾的。“我直截了当地问，美国，你们与我们一起或你们不与我们一起？”他宣称。“如果有战争，我会攻击，你会在我背后支持我吗？”

问题是，如果杜特尔特在这个协议上做手脚，对美国不利，严重影响它在亚洲的制华政策，他的政治生涯恐怕不会太久的。

其次，与中关系。在同样的记者会里，杜特尔特再次表示愿意与中国就南中国海问题举行双边对话。但他强调，菲律宾在领土主权方面不会让步的。他说：“他们在那里是非法的。不管他们愿不愿意这样认为。”这不是什么和解的语气。不过，杜特尔特当选总统后，中国倒有声音认为菲律宾可能对冲裁法庭判决搁置不理，甚至撤回申诉。我想，除了中国对菲律宾提供它不能拒绝的经济条件，这不是痴人说梦，就是自欺欺人的。

问题是，经济建设不依靠中国依靠谁？菲律宾的主要出口农产品，不是与美国的一样，就是与中美和拉美各国的相同。

总而言之，今天菲律宾的外交政策重回美国怀抱，杜特尔特的“菲律宾第一”梦想恐怕很快便成为泡影了。
小结

历史告诉我们，自从1965年民选政治开始，菲律宾政治一直由少数的马尼拉大家族、大财团垄断。他们几乎霸占了所有的政经关键职位，结果社会不平等日益恶化。这一次总统选举，杜特尔特被选出，除了个人性格和魅力外，反映了社会上诸多不满和愤怒，而这些社会背景根深蒂固，错综复杂，对杜特尔特打击犯罪和贪腐的承诺，恐怕很难实现，甚至出师未捷身先死。

至于外交方面，重回美国怀抱后，菲律宾几乎失去选择，比如在南海领土上，明知有损于菲律宾利益，但不得不跟着美国走。这是很可惜的。

我希望，为了广大的菲律宾人民，杜特尔特有所突出，他的强人形象，真的能够给菲律宾老百姓带来希望、和平、稳定和幸福。

焦典

菲律宾新总统杜特尔特：他的温和言论有多靠谱？

2016-06-30 15:48[url=]凤凰资讯[/url] 边驿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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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特尔特就职现场

6月30日中午12点，菲律宾新任总统杜特尔特在马尼拉马拉卡南宫就职。

阿基诺时代正式落幕，杜特尔特时代开始。

相信很多读者关注这一议题，是出于对南海争端的关切。2013年，菲律宾就南海争端问题，单方面提起了仲裁，他们声称中国主张的九段线违反《联合国海洋法公约》。

而根据菲律宾南海仲裁案仲裁庭书记处29日消息，该仲裁庭将于7月12日公布实体问题裁决。

在这个重大关头，菲律宾新领导人上任自然引人关注，更何况他在南海问题上表现了温和的立场，甚至透露出将“求助中国修建菲律宾铁路系统”的意愿。

当然，在国际问题上，不了解行事的逻辑而做出判断，只能是一厢情愿，基于这一原因，边驿卒为您梳理菲律宾在南海政策的根源，以及新政府可能的施政路径。

从“克洛马窃岛”到南海争端国际化 菲律宾早先都干了啥？

众所周知，上世纪40年代，中国政府派舰进驻南沙和西沙群岛，宣布两地归中国所有，并公布画有断续线的《南海诸岛位置图》，菲律宾并未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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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克洛马传记封面

但在1956年，菲律宾马尼拉航海学校校长克洛马率船员登上九个南沙岛屿，宣称“占领了无主的自由地”，将其命名为“卡拉延群岛”，当时的菲律宾外长有意模糊“卡拉延群岛”与“南沙群岛”的概念，默许了这一举动。遭到周边国家以及法、英、荷兰的反对后，菲律宾政府反倒大肆扩张海域，并宣称克洛马“占领”过的53个岛屿属于菲律宾。

在1969年，联合国勘探后指出，南海海底石油天然气资源丰富。菲律宾遂开始在南海钻采石油，并邀请美国多家石油公司进入南海勘探，把外国利益植入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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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5月初，菲律宾出动侦察机和海军炮艇“吓退”在黄岩岛上开展活动的中外无线电业余爱好者。那一次，黄岩岛拥有了一个被国际承认的无线呼号“BS7H”，“B”代表中国电台，“S”代表南海诸岛，“7”代表其行政归属海南省在我国第7区，“H”代表黄岩岛。

此外又频频制造国际事件，发表措辞强硬的“备忘录”、组织外国记者美济礁“采访”、制造“黄岩岛事件”，吸引国际关注，成为南海问题国际化的发端。

从阿罗约到阿基诺三世 温和与激进政策变奏

争端和问题是存在的，这个无法否认，但如何解争端，则有不同的方法。

在菲律宾前总统阿罗约任上，采取了相对友好的政策，中非南海合作也在不断开展。

2002年，中国与东盟签署《南海各方行为宣言》，缓解了南海地区的紧张局势。也提出了“在争端全面与持久解决之前，有关各方可以寻求或进行合作活动”的倡议。

2001到2007年间，她主持签订的中菲双边协议达到65个。2005年中、菲、越三国于2005年签订的《三方联合海洋地震工作协议》（以下简称《三方协议》）。根据协议，三国国家石油公司将联手收集南海协议区内的地震数据，并表达了三方联合考察石油资源储量的意愿。

然而阿罗约身陷贪腐丑闻和合法性危机，一系列中菲合作项目因此受到牵连。

2008年初，《远东经济评论》刊登了一篇题为《菲律宾在南海的拙劣行径》的文章，将矛头指向了《三方协议》。文章批评三方协议缺乏透明性，并指出“菲律宾同意进行联合考察的区域包括中国和越南没有提出声索的、菲律宾合法拥有的大陆架”，称“一些人会说这是对菲律宾的出卖。”该文章一经刊出便在菲律宾引起了轰动。菲律宾国内反对派很快将中菲南海合作与阿罗约政府的腐败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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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宾前总统阿罗约2011年因贪腐被捕，因其患病转至政府医院羁押

阿罗约本人在2011年因贪腐被捕，中菲南海合作也被“污名化”，这才有了阿基诺三世上台之后迅速转向激进的南海政策，标榜自己“清廉、坚决捍卫国家利益的形象”，并借民族主义打压阿罗约及其盟友，也就是说，南海成了一张好打的牌。

阿基诺三世上台后，与主要反政府武装和谈，将军队建设重点转移到对外防卫上，将军队的巡逻范围从领海扩展到专属经济区。

同时，主张南海“谈判应在中国和东盟之间进行”菲国外长罗慕洛被撤换，取而代之的是任命亲美的罗萨里奥为外长。结合美国亚太再平衡的战略，阿基诺政府与美国签署协议，承诺向美国开放大批军事基地，以换取美国更为明确的军事支持。

与此同时，阿基诺派军舰和飞机侵犯中国主权，并关上了和中国进行双边谈判的大门，一意孤行地将中菲南海争端提交国际仲裁。中菲关系因之跌到了谷底。

菲律宾的南海逻辑：反政府武装闹不闹？利益集团饱没饱？

牵涉到主权争议，自然很难讲其中的逻辑，但菲律宾主权声索的声音也有强有弱，主要受到国内安全局势、利益集团、国际支持等因素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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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年初，菲律宾阿布沙耶夫武装组织首领之一哈皮龙（Isnilon Hapilon），与其他三位极端组织头目一起，宣称要联合起来，对“伊斯兰国”极端组织（IS）效忠。

菲律宾中南部多地分离组织和恐怖组织猖獗，甚至有组织宣布效忠“伊斯兰国”并宣布“建省”，在反政府武装严重威胁国家安全的情况下，菲国新防长也表示“国防开支的重点应该是打击叛乱武装，而不是海洋安全；需要的装备是快艇和直升机，而不是战斗机。”

菲律宾国内利益集团在南海问题上的影响也不容小觑。最重要的是军事利益集团和能源利益集团。

军队在菲律宾政局中具有重要地位，竞选者必须获得军队支持，才能够赢得选举并巩固执政地位。竞选期间，阿基诺三世为赢得军队的支持，承诺当选后将把军费开支提高到GDP的2%。其上任后，军队将领屡次要求增加军费。并表示要保卫南沙群岛在内的“国家领土”。

菲律宾的油气利益集团也一直关注南海，甚至与军方合作，联手开发南海油气资源。菲律宾军方称，该国能源部为购买巡逻舰的转运费和操作费用买单，总计约5.7亿比索。而该舰船则将部署于巴拉望海域，用于保护菲在巴拉望和苏禄海域的海上石油钻井平台和油气开发项目。

再往后，自然是美国的表态了，美国频频动作介入南海争端，强化美菲同盟关系给了菲律宾和中国对抗的“底气”。

但是阿基诺的路径也没有带来什么收益，菲律宾莱克斯石油公司2011年在礼乐滩单方面勘探石油被中方执法船只阻拦，其后该公司曾谋求与中国共同开发，但阿基诺政府僵硬地以法律规定为由阻挠，导致该公司已经无限期中止了在礼乐滩的钻探活动。

而且在中国的抗议下，国际大型石油开采公司不愿参与菲律宾的油气招标，所以菲律宾的强硬并没有什么结果。

然后，阿基诺政府也深陷贪腐丑闻，在这样的背景下，杜特尔特上台了。

新总统杜特尔特：他的温和言论有多靠谱？

6月21日，杜特尔特在一个商界论坛上表示，他最近会见美国驻菲大使高德柏格，并问及“你会不会和我们并肩作战？”据称高德柏格回应：“只有在你们受到攻击的时候（才会）。”

为此杜特尔特得出结论，不会为南海争议与中国开战，又说不会与美方共同巡逻南海。“我为什么要开战呢？”他表示，“我不会浪费人民的生命。”

他指出，与中国发展友好关系将带来好处。杜特尔特本人近日也透露，中国有能力帮助菲律宾在两年内修建好铁路系统。他更打算派新任交通部长前往北京商讨这一计划。他此前曾经讲过，如果中国愿意帮助修建铁路，他将搁置南海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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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特尔特

本月早先时候，杜特尔特还表示会规划出独立的外交政策，而且“不会依赖美国。”

杜特尔特的话靠谱吗？

众所周知，杜特尔特引人争议的表述太多，成为国际上“臭名昭著”的大嘴，因此常常被揶揄为菲律宾版“特朗普”。

根据菲律宾德拉萨大学（De La Salle University）政治学教授海达里恩的观察，在谈及南海争端中与中国的关系时，杜特尔特展示了一种非典型的实用主义。他可能会采取一种三角平衡战略，一方是传统的盟友美国，另一方是一个发展的关键伙伴，中国。

此次菲律宾大选中，除了阿基诺三世支持的罗哈斯，大多数候选人都有与中国改善关系的倾向，这也代表了一定的民意。

杜特尔特曾经提过中国在菲律宾建设铁路将绝口不提主权纠纷，但他也不会疏远同菲律宾军方有良好关系的美国，尤其是在关键的反恐方面。但正如前文提到，他对于美国模棱两可的安保承诺感到失望。

从今天的就职演讲观察，杜特尔特显然将自己的施政重点放在内政方面，他谈到了菲律宾政府中的腐败、街头犯罪和毒品泛滥等问题。

凭借在达沃市铁腕政策，他改善了当地糟糕的治安状况，由此受到市民欢迎，他也始终以此为傲。在6月25日晚间答谢选民支持的晚会上，他又一次提到对毒品的深恶痛绝，并向涉毒者的家人道歉，他表示一旦自己正式上任，这些人等同于死亡。他说：“试想我每天杀10人，6年下来，毒品问题就会解决。”

打击犯罪，清理腐败，是人民对他的期望，也是他迅速累积合法性的手段。在外交方面缺乏经验的杜特尔特，可能会把外交事务委托给与阿罗约有关系的官员打理。自己来处理更为擅长的国内事务。

安全方面，曾自称“左倾”的杜特尔特，表示会允许共产主义游击队在内阁中获得至少两个重要席位。目前，有消息指，他将在最近与游击队停火。不过，南部的分离主义势力还需要他头疼一阵子。

另外，在菲律宾家族政治的特色下，杜特尔特并没有家族支持，在利益集团方面，他可能会更多听取军方和能源集团的意见。

27日，他在谈及南海时就表示，“至于西菲律宾海（即中国南海），我们会住口。我们做出任何公开声明之前，都要先等待海牙仲裁庭裁决。所以我们先别插手，必须先跟政府所有人，包括军方在内一起商量。”

杜特尔特事后接受采访时称，如果在仲裁结果出炉后的两年内，菲方仍未受益于这一裁决，他将跟中国重启双边对话解决相关争议。

可以判断，杜特尔特先用这样的手段稳住利益集团，实用主义的执政特色初步展现。

此前，他曾质疑把南海争端提呈海牙国际仲裁庭有什么用。这意味着他有可能不理会仲裁庭的裁决，只把它当成参考意见，以便重启同北京的高层沟通管道，寻求对有争议水域的“暂时妥协”。

据《菲律宾商报》消息，杜特尔特上任后首访将到中国，显示了他对两国关系的重视。

据凤凰卫视报道，本地媒体报道菲国渔民近期未再反映在南海受到中国海警的驱逐，认为这有可能是中菲关系逐渐缓和的迹象。

新总统上台后，中菲之间能否建立互信、解决冲突？让我们拭目以待。

参考文献：

陈庆鸿，菲律宾南海政策的调整及其原因

查雯，菲律宾南海政策转变背后的国内政治因素

邵先成，阿基诺政府南海政策转变的国内推动与限制因素及未来趋势预判

焦典

法媒：杜特尔特敢言人之不敢言 获菲民众空前支持
2016-09-08 09:52:00　来源: 环球时报-环球网

【环球网报道 记者 王莉兰】据法国国际广播电台9月7日援引法新社消息，尽管满口粗话、引起国际公愤并公开与美国总统奥巴马争吵，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仍是该国最受欢迎的政治人物。

法新社消息称，杜特尔特6年总统任期进入第3个月，该国的贫民区已因缉毒行动而陷入血腥，警方和神秘杀手击毙了近3000人。但71岁的杜特尔特仍获得空前的高支持度，言词辛辣且脾气火爆的他对自己一再引起争议不以为意，包括以粗话攻击联合国与奥巴马。

报道称，批评者指杜特尔特正逐渐成为独裁者。菲律宾1600万选民将曾任检察官的杜特尔特选为总统，因为在这个“吵闹而贪污风行”的国家，人民普遍厌恶传统政客。

政治学家孔特雷拉斯(Antonio Contreras)指出，杜特尔特可能说出了一般人不敢说或羞于启齿的话。任职马尼拉智库“政治与选举改革研究所”的帕雷诺(Earl Parreno)表示，“这很难解释，事关男子气概”。他称，选民寄希望于杜特尔特有一番作为以改变人民生活。

焦典

专访：菲律宾左翼领袖谈竞选原创2016-07-26Walden Bello破土工作室
【破土编者按】除了南海的争端，我们对菲律宾的政治还有什么认知呢？新上任的总统号称菲律宾川普，他又会带来怎样的改变？在菲律宾，左翼们是如何联合起来的，他们的经验又能给我们什么启发？近期，《雅各宾》杂志的埃利奥特•格里科对菲律宾进步组织“尊严联盟”的总统候选人沃尔登·贝洛进行了专访，破土特全文翻译，以飨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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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R O U N D B R E A K I N G —
在费迪南德·马科斯在菲律宾进行独裁统治的那些年，沃尔登·贝洛在美国试图揭露马科斯政权同世界银行的财务联系以及它对发展贷款的不当使用。 其后，在同菲律宾的共产党断绝关系以后，马科斯加入了“并肩公民行动党”(以下简称“并肩党“)，菲律宾的一个社会主义者和进步主义者的选举联盟。他曾在2010年作为并肩党代表在国会任职。 但马科斯于2015年3月离职了，并表达了他对党支持阿基诺担任总统的不满，他认为阿基诺政府已经偏离了它原本对良好管理和责任的许诺了。 2016年的国家选举中，贝洛踏上了独立参议选举的道路。这次选举受到了非政府组织，民众组织还有其他进步组织的支持，最终形成了”尊严联盟“（Dignidad Coalition）。 贝洛运作了一个社会主义和尊严的基础平台，支持国内食品安全，高质量的国家资助的教育，劳动者的权利以及土地改革。他赢得了超过一百万选票，但他没能在立法院赢得一个席位。

《雅各宾》杂志的埃利奥特•格里科同贝洛谈论了他最近的选举——拉丁美洲甚至是全世界范围内左派的挫折，他们也谈论了令人担忧的总统候选人罗德里奥· 杜特尔特的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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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沃尔登·贝洛，如片来源：jacobinmag.com） Q你作为一个独立的候选人，在菲律宾政党系统之外运作。请描述一下你的选举是如何成为进步联盟的聚集地。这一全新的左派替代物的动力是从何而来的？ A一开始招我去运作参议院的团体和政党对现在左派的两股核心力量不是很满意——一边是国会里的爱国联盟，他们认同”国家民主阵线”（NDFP），而另一边，公民行动党联盟一直在转变自身，基本上已经变成了自由党的左翼了。 我的竞选所代表的是深层的政治授权，而且是一个反新自由主义经济政策。但是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民主授权和新自由主义对于民众来说都太过抽象了，所以我们就构想出一个”为尊严而战的联盟”。 Q那么“尊严联盟”的社会基础是什么构成的呢？ A成员主要是加入我的候选团的五个政党的成员，还有各种社会、公民社会团体中的成员——农民团体，女性团体，工人联盟与同盟，还有支持本土权利的组织。 “尊严联盟”汇聚在一起就像一朵伞花，将不同组织力量中的不同人汇聚到一起。如何引入那些被动员过，但是之前没有组织起来的人呢——这是此刻最关键的一个挑战。

Q那么你一般使用的竞选策略是什么？

A我们希望看到如果我们发动一种特别的竞选，可以最大化地利用社交媒体，然后煽动不同人群中的基层——包括了城市贫民，工人，农民，中产专业人员——他们会是在现场的选举人。 理想的情况是看到假如我们将社会运动纳入到竞选机制中，因为社会运动的动能是很特别的，我们也希望保证我们不依赖大公司的资金。而且我们希望保证我们不会走向宗教式的候选人操纵者，比如基督堂教。

这是我们的原则，因为有那么多别的候选人，即使他们有一副模糊的自由和进步的样子，他们也会觉得竞选过程太昂贵。他们会不可避免地利用大公司团体。这些事是我们在竞选中不能超越的红线——因为这些团体在你掌权的时候你一定会规训和逮捕他们。如果你在你的竞选中依靠这些人，你基本上就已经毁掉了你的信用了。

Q你对竞选表现有什么感觉？

A我觉得我们从来都不会觉得这是一锤子买卖，而是一个我们从中能获取经验的过程。

我们希望在联盟中共同工作的过程能够创造工作联系，从而成为更加长期的组织的基础。“尊严联盟”是在竞选中产生的，而且我们觉得它会走到竞选范围之外。

但是，我们不是选举起义的受益者——这是总统候选人杜特尔特能够达到的程度。

从结果的角度来说，我觉得人们对于我们获得了百万选票仍然是很开心的。而且因为我们在操作竞选的时候没有踩到我刚刚说的几条红线，这已经算是一个好结果了。

但是一个好事情是选举过程将那些原先没有工作关系的团队聚集到了一起。

而且通过这次选举，我们得将社会运动中不同的团体转变成一整个竞选组织的零件，这在协同工作的意义上是个很好的经验。

Q你认为除了你自己的形象之外，联盟还会有未来吗？

A我当然是这么希望的。人们已经开始讨论2019年的竞选了，但我不太鼓励这样做，我不觉得我在那个时候还会竞选。

首先，我已经快73岁了，担任公职的话有些老。第二，有许多新面孔应该得到更多曝光。

第三，我觉得杜特尔特的任期已经给所有人提出了挑战，包括那些联盟内的人，领袖会从联盟中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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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美总统选举网友恶搞图片，图片来源：reddit）

Q许多菲律宾人把你的平台和依靠小额资助的模式和伯尼·桑德斯的竞选相提并论。你觉得他的竞选和你自己的竞选之间有什么异同？

A首先，桑德斯的竞选一定是和美国竞选人中的很大一部分是有联系的，我觉得我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第二，我觉得桑德斯竞选的话语在很多方式上都比我们的话语要高级。我的意思是，他已经讨论过社会主义了，而且已经将社会主义拿出来当做替代方案了。

但在我们这里就很难办。不仅仅因为和社会主义相连的坏印象，而且社会主义对于这里的民众来说也太抽象了。在美国就不那么抽象，当你说到社会主义的时候，那就是另一个替代方案。

第三，在美国桑德斯的竞选不是建立在一个左翼联盟的基础上的，他是一个同自由进步社会保持松散联系的个体。但在这里，我是从左派的社会运动中出来的。

但相同点是我们根本上都讨论过真正的民主赋权。

我们都讨论过不平等会真正地摧毁民众。在美国他们讨论那群占百分之一的（资本家），而我们菲律宾讨论的是寡头统治。

而且我们也同样讨论了财政资本对于社区和社会来说是一个极端毁灭性的过程，虽然在这里，我们对于财政资本和全球化的批评是和对寡头的地主阶级的批评联系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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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杜尔特，图片来源：网络）

Q杜特尔特声称他自己是菲律宾第一个社会主义总统。你是否觉得他已经清晰地阐释了这一点？

A我觉得当杜特尔特说自己是第一个社会主义总统的时候，他真正想说的是他更接近于一个“社会主义民粹主义者”。

基本上他将自己视为一个会为边缘人群的利益所服务的人。所以我不觉得他使用“社会主义”是和进步主义者们使用社会主义是同样的方式。

而且也许这就是他自己的理解——这是真正的一种和大众建立的人格化的联系，这些大众是他认为他所要服务的人。

在竞选中当然会有一种反精英的语言增加他的普及度。我觉得他同大众联结的方式可能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因为他的确激发了许多期待。

是的，他有一种跨阶级的吸引力。但特别是到了他竞选的后半段的时候，我很清楚他的同盟都是来自穷困的人、工人和城市贫民等等。

而且我觉得该人群就是那些被在“人民力量革命”（EDSA）中兴起的选举权力和被自由主义话语所边缘化的人群。

曾经有一个时刻你可以看到阶级政治已经呼之欲出了，即使仅仅是很短暂的。所以这些期待也被提出过。

而且关于杜特尔特实际上是否能做到这些，或者他是否会和新自由主义的话语决裂都有很多争论。

Q所以你不同意那些认为杜特尔特会坚持新自由主义立场的分析？

A艾利克斯·德·荣格在他文章里把他的领导风格称为“新自由主义极权主义”。但我认为这样下定论有点太早了。

我这样说的理由就是，我知道杜特尔特并没有真正太多参与经济分析。但我也知道他已经意识到民众中有许多期待了。

为了能在这方面履行承诺，他必须改变新自由主义的原则，他必须从现有的保守管理的紧身衣中挣脱出来：反再分配，低通货膨胀率，反对经济中的国家干预。

如果他不在这些原则上作出妥协，他是不太可能履行这些期待的。而且我觉得那些担心马卡提商业俱乐部，担心国际货币组织和其他一些东西的人们——他们其实不是在担心社会主义。

他们担心的是一种查维兹倾向的民粹主义，那种倾向偏离了反通膨和新自由主义-保守经济管理。而且那会释放出许多经济的不确定性，吓退国外的投资者，从而带来了更多的通膨。

但是此时说他不会为这些原则妥协——不是以社会主义的方式，而是以民粹主义的方式——有点不太成熟。

Q那么他的极权主义倾向呢?

A这都是同时的。而且这就是他能够吸引很多上层阶级和中产阶级的原因，甚至在底层中都有他的反犯罪计划。而且我认为这就是他自认为他自己是个专家的地方。

我有种感觉，就是他会去做民众期待他去做的事情——这基本上就是将人权和相应的过程摆到一边，然后很快在以走捷径的方式在处理犯罪。我想，很不幸，他会在这方面履行承诺。

而且我不认为这仅仅是一个中产阶级或者上层阶级的议程。我觉得这也会吸引到一部分生活在贫民区的人，他们普遍都遭遇过毒贩子和犯罪。我觉得这是他整个民粹计划的一部分。而且我觉得这就将是问题丛生的地方。

国家的自由党基本上就满足于思考他们那些价值，包括人权问题啦，程序正义问题啦，但我觉得这是基于一个很大而且很成问题的假设。杜特尔特基本上不怕践踏自由主义话语。不仅仅他的行径没有在大部分人群中造成困扰，人们甚至为他鼓掌叫好！

这就告诉我，自由-民主的价值其实并没有完全被体制化和内化，除了在一些精英和中产阶级的领域。

所以只要他觉得他身后有推动力，那么我想这会让他自傲地做他想做的事情。但是只要他最后针对经济前线发表讲话，那么这个动力会一直都在。

如果他在这方面不作为，那么动力会很快消失。我感觉如果他在一年的头六个月执行一些重大的再分配的举措，那么这里的自由主义民主真的就有麻烦了。

还有他的反犯罪项目有重大的问题——他要依靠什么？有军队也有警察，但它们不可能是令人满意的工具。

在军队和警察内部和外部都有野心勃勃的人。所以将军队和警察转化成反犯罪政策的工具是很困难的。

Q寡头中的派系是否会反对杜特尔特的反犯罪计划？

A我觉得如果他继续推进反犯罪的计划，并且同时推进一些再分配的政策，那么这是会发生的。然后这就会让他和部分精英发生对抗了。

但是如果，他差不多维持原来的经济框架，仅仅扩大CCT项目作为他对抗贫困的机制——虽然我觉得这个不太可能发生——那么人们就会说：好的。这很好。

人们可以忍受CCT项目，但是他们不能忍受真正的再分配，因为对他们来说，这是真正的厄运。

然而，我觉得这个国家还是有一部分精英——一些人属于自由党，并认同自由-民主价值（多元主义，中产阶级民主，人权，程序正义）——这些人和那些领导人民力量革命的人是同一拨人。所以我不认为他们全都对自由价值拥有犬儒的观点。

很明显罗哈斯和阿基诺最后的行政管理，是同时针对人权问题还有程序正义问题的——但是在处理腐败问题的时候显得保守。

所以这些人就是我们的自由精英们。他们是真实存在的，他们就在那儿。而且我觉得对杜特尔特的反对正是从这些人中产生的，但些人也正是被杜特尔特选举所洗脑的人。

很重要的是，进步人士不能允许自己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

Q杜特尔特与之前各任总统的不同之处在哪里？他是否能够建立一些持续性的，延续到他6年任期之外的制度？

A 他有一点是和很多政治家不一样的，就是他不依赖于政党。

那是真正经典的波拿巴主义，即领袖和人民彼此结合。只要他还拥有大众的支持，那么他就会受诱惑做任何事情。

也就是说，如果他觉得他和大众有直接的交流，那么他不必走体制的途径。这一点是很波拿巴主义的。

我想，关于他是否能够建立一些持续性的、延续到他6年任期之外东西，是否在他的任期内整个人民力量革命的体系会消失。这些完全取决于此时各个力量的配合。

如何他能够保持这种民粹的动力，如果他没有从别的社会组织中受到强有力的反抗，如果国家的各个部分基本上都很顺从——那么他会让体制变得分裂，甚至能够被取代。
但是他是一个直觉型的政治家，而且我觉得他会等待。他可能没有把这些东西都计划清楚，然而这些中的大部分都会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浮现出来。
如果这些我所说的事情发生的话，那么这会给他一种感觉；他可以在体制上创造全新的东西。
有些他很亲近的支持者可能是那些会这么想的人——即他可能需要一个大众政党。而他自己可能没有意识到这种需要，但是支持者会说服他。即使他想过，也不是那么容易建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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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查韦斯，图片来源：网络）
Q你是如何理解巴西和委内瑞拉的左派所面临的问题的？
A我们真的需要通过左派的失败——尤其是巴西和委内瑞拉的——来思考地更清楚些。
我觉得在巴西，有许多要紧关头都被忽略了。一个是2002年工人党上台的时候，他们有干净的、反贪的良好声誉。可我觉得他们做出了一个错误决定，他们妥协了。
2002年和2004年的时候发生了第一批贪污丑闻，而且理由是他们为了自己的壮大需要买通别人。那次妥协使得党内关键成分开始腐败。
第二点是工人党被政府所吸纳——它没能够维持一个独立力量的存在，事实上它甚至为政府充当了棋子。
第三点是它对新自由主义妥协了。政党没有真的攻击保守的资本主义体制的经济政策。
而且在削减贫困的问题上它依赖了家庭补助计划,这看起来好像可以让巴西平稳过渡到一个平等社会。现在我觉得这是个巨大的错误。巴西这些教训对我来说是很明显的，我会牢牢谨记。
而委内瑞拉的例子，我觉得一个大问题是在查韦兹时期他们没能够摆脱对石油的依赖，即使他们已经有可以那样做的工具了。
第二点当然是政府对军事的持续依赖。不管我们喜欢不喜欢，也不管我们是否称它们为进步军队，它们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大众政党的替代物。
第三，真正的大众政党会解决继任的问题。领导力是很难传递的，而你需要真正组织一个继承制度，而且不仅仅只有一个很模糊的途径。
所以我觉得这些是我们能从巴西和委内瑞拉得到的教训。
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左派在这两个国家和在菲律宾处于不同的位置。在这里，我们绝望地使自己变得重要一些，并抓住人群中关键的群众作为我们夺权的基础。
他们已经远远超过我们了。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已经是另一个问题了。但是当然他们也能够在人群中抵达关键的群众，而我们到现在还无法做到。
但这对任何一个地方的左派来说都是很好的教训，不仅仅是对菲律宾来说。巴西和委内瑞拉所发生的事情的确对全世界的左派来说都有影响。
我们需要吸取适当的教训。如果他们在巴西、美国和委内瑞拉取得胜利，我们也就取得胜利了。
这是在此刻对抗新自由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斗争的筹码。这是一场全球性的斗争。但是重要的是，左派必须有立锥之地，以显示他们的确能够统治。
但是我想很大程度上，在这个世纪前15年的拉丁美洲的经验是很重要的，提供了很多启发。从2008年开始，经济和财政危机真正表明了现在的系统是多么腐化。
在拉美失败了，然后在希腊又有一次重大的失败。所以你就看到眼下这种情况，新自由主义到了危机时刻，而且它不得不处于危机时刻，因为它已经耗尽了可以让资本主义再次振作的能量了。
但也有一种新的替代方案在产生，那已经在很多国家或者一个国家开始，所以这就是我们此刻所处的状况。
它推动我们真正能控制危机，有效组织行动，因为历史不会等待我们。在菲律宾的例子里，鉴于它自身特殊的状况，我们正在努力控制事态。
而我也确信在其他国家也正在发生这些事。但是进程的大问题总是这样：如果左派不能更进一步或者有效组织起来，那么右派就会更进一步——反革命的右派甚至可以操弄反资本主义的话语修辞。
所以你必须这样问：杜特尔特现象是否是菲律宾试图对抗依赖性资本主义危机的尝试呢？那么多民众聚集在他周围是否因为对他们来说他代表了一种想要改变局势的孤注一掷的尝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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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特朗普，图片来源：网络）
Q可以说是和特朗普在美国同样的位置。
A 很不幸，右派有全面的优势。他们总能想出不一样的东西，将它们整合到一起，然后去吸引各个领域的人群。
但是左派又有优势又有弱势——它的理性，它想要连贯的条理，在政治上始终如一。
到最后这是一件好事。但我们在处理这些法西斯人格——他们能够创造看似有意义的互相矛盾的情节——它们不是用情感连贯性组织起来的，而是用完全不切实际的理性连贯性组织的。但我们不能走这条路。这对我们来说太过于机会主义了。
曾经有些左派人士走过这条路——比如墨索里尼。但看他最后的结局。
（作者 Walden Bello，张沅汐/译。原文标题：The Left Under Duterte，载于jacobinmag.com。）

焦典

把美军全赶出菲律宾？杜特尔特下令审查美菲军事协议
来源：新华社 作者：杨柯 时间：2016-10-03

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2日发表讲话称，他已下令审查2014年菲律宾与美国签署的《加强防务合作协议》，不排除要求美军全部撤出菲律宾的可能性。

杜特尔特2日在菲律宾中部出席一次活动时说，《加强防务合作协议》只是一道行政命令，没有总统签字。他警告美国，如果协议中没有关于联合军演的说法，当心他会“把美军全部赶出菲律宾”。

杜特尔特再次呼吁国际社会不要干预菲律宾内政，不要对菲律宾的扫毒行动说三道四。他还表示，将在外交方面“另辟阵线”，加强同中国和俄罗斯的关系。

杜特尔特日前出访越南时曾表示，定于本月上旬举行的菲美军演将是他“任内的最后一次”。上月初，他在一次讲话中要求美军撤出菲律宾南部的棉兰老岛。

2014年，时任菲律宾国防部长加斯明与美国驻菲律宾大使戈德堡签署了《加强防务合作协议》，规定美军可在菲律宾驻防和无偿使用菲律宾的军事基地。

焦典

杜特尔特频繁示好中俄 菲军方亲美派欲发动政变
2016年10月05日 09:38
来源：观察者网 作者：冯雪

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越发频繁向中俄两国示好，而这却招致了军方亲美派系不满。

中俄认同菲抱怨美国

据路透社10月3日报道，当地时间上周日，杜特尔特宣称，当他向俄罗斯和中国抱怨美国时，对方均表达了支持。

杜特尔特透露，上个月，在老挝参加东盟峰会期间，他曾当着俄罗斯总理梅德韦杰夫的面，斥责美国的所作所为，而梅德韦杰夫认同他的观点。

“我跟梅德韦杰夫碰过面，”杜特尔特说，“我跟他讲，他们（指美国）让我日子很难过，他们不尊重我，他们没脸没皮。他告诉我，‘这就是美国人的真面目，我们会帮助你’。”

报道称，杜特尔特并未明说抱怨所为何事。

此外，杜特尔特表示，自己也跟中国提及“反美”一事。据杜特尔特转述，中方表示菲律宾与美国结盟收益不多。同样，目前尚不清楚，哪位中国官员在何种场合作出上述表态。

连日来，杜特尔特不断重申，要向中俄两国开放商贸合作，以此追求他宣称的独立外交政策。

相关知情人士向路透社透露，杜特尔特本人将跟随菲国商业代表团于10月19日至21访问北京。

菲国内有人欲发动政变

一国外交往往是国内政治延伸，而国内政局又常常反向掣肘外交领域。随着杜特尔特外交重心转向中俄两国，菲国内不满执政当局的力量开始集结。

据英国广播公司3日报道，菲律宾军方证实，正在就针对杜特尔特的政变传闻展开调查。

菲军方发言人帕迪利亚表示，军方对于其内部事端并不知情，但是正在“认真审视”政变相关报道。

“总统将访问全国各地军营视作重中之重，我们陆海空三军热烈欢迎总司令，他本人与士兵在上述场合互动良好。”帕迪利亚说。为兑现竞选承诺，杜特尔特在总统职位头三个月便不同程度提高了军人待遇。

菲律宾《每日问询者报》引述内阁秘书伊瓦斯科的话称，如果一些对杜特尔特不满的军方派系发动政变，他不会感到惊讶。

伊瓦斯科本月1日曾表示，他确信政变威胁来自该国毒品贸易的获益者或者不同意弱化与美国关系的派系。

杜特尔特效仿治理达沃市经验，在全国推广“禁毒战争”，但因铁腕方式致死上千嫌犯，包括美国官员在内的联合国人权组织批评其滥用司法。

报道称，伊瓦斯科强调，菲律宾人对“毒品战争”感到满意，所以军事政变不会成功。

罕见表达退休愿望

外界普遍注意到，杜特尔特正在重新审视菲美关系。正式接任总统以来，杜特尔特多次使用激烈言辞与美国直面冲撞。上周，杜特尔特更是宣布，今年菲美联合军演将是其任内最后一次。

被问及缺少美国协助、菲律宾能否继续保卫领土安全时，帕迪利亚对菲律宾《星报》回答说，军队有能力应对目前面临的威胁。

与此同时，杜特尔特将眼光投向中俄两国，甚至一度宣称要从中俄购入防御装备。在南海争议上，杜特尔特也有意放低声调，欲与中国重修旧好。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杜特尔特每次谈及中国不是褒扬，就是示弱，但也绝不会将菲美关系说死。

早在竞选阶段，杜特尔特的反对者便放话，如果他赢得总统大选，将面临兵变风险。果不其然，杜特尔特上任之初，遍访国内各地军营，便有舆论指出，此举是为了确保军队忠诚于总统本人。随后，军方人员否认称，不存在这样的事情。

就在政变阴云笼罩之际，这位强人罕见表达了离开马拉卡南宫后的打算。

“选举如过眼云烟，本届总统任期结束，也将是我告别政坛的时刻，”杜特尔特上周日说，“我老了，卸任后，我要退休了。”

从这难得一见的疲惫心态中，能否折射出杜特尔特日后政策轴心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