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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焦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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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帝杀鸡吓猴 京城崇-媚-畏美5纵队两会期闷默 亚速营&反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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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7 00:09:14 | 只看该作者
3)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1]
之前已经提到过,世界银行对中国经济思想的直接影响始于1980年,即中国表示它对重新加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饶有兴致之后。这项决定只是中国领导层更大决定——更多参与世界贸易——的一小部分。[2]

对中国加入的讨论是用的最高水准举办,其以世界银行行长罗伯特·麦克纳马拉和邓小平的会晤为标志性时刻。作为更多贷款的前提,世界银行要求对中国经济进行大型的调查研究以便评定中国的发展需求。这项研究不仅受到了北京的热烈欢迎,更激起了中国研究者的广泛参与,其中就包括后来的总理朱镕基。[3]最后世界银行上百亿的贷款也使得中国成为了世行资助的最大接受者。[4]

这项1000页的研究被翻译成汉语而且成为经济学教员必读之作(鲍泰利,2006,7)。它在中国广泛传播,在公众书店内可以以相对低廉的价格购买到。世行在中国的首席代表彼得·鲍泰利(1993-1997)把轻松获取西方经济分析看作是一次出版业的“突破”(鲍泰利 2006,7)。[5]报道为中国的经济讨论创造了一个新的环境。这也介绍了中国经济学家加入一项全球的新古典经济学演说。[6]1985年的另一项重要研究产生了相似的效果。(鲍泰利 2006,9-10)。[7]1993年,时任副总理后来成为总理的朱镕基对中国宏观经济状况进行了长达8页的分析,而这篇有关中国宏观经济状况一文是由世行主要的经济学家所撰写的,并且发表在人民日报上(B-22-23)。1995年3月,世行派出研究小组研究中国的国有企业(SOEs)。这支小组建议通过允许外企与SOEs在基础工业和基础设施方面展开竞争来带动市场约束在SOEs中的推广(王 2011,457)。这项研究似乎已经获得了政府要员的支持,为私有化进程提供更多能量的想法得到了中国决策层的提倡。[8]1997年在世行赞助开办的研讨会上,即将成为总理的朱镕基曾保证,“加大能源等基础设施工业的开放力度,扩展交流……加快银行等服务业的建设……”(王 2011,459)。

从1981年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研究开始,世行在中国成为其最大贷款者过程中资助了一大批中国的发展项目(鲍泰利 2006,3,15)。[9]世行还通过以下赞助来促成中国发展讨论:(1)一个中国特定的经济发展研究所;(2)牛津大学为年长的经济学家设置的具有影响力的一年期培训项目;(3)一个与中国经济学家积极协作的研究项目(包括对中国经济研究中心的支持)[10];(4)一项积极的汉语出版方案;(5)诸多经济会议[11](Lim 2005,103-105)。这些活动的中国参与者中的许多人都成为了日后中国非常有影响力的经济学家。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赞助了一个类似的活动,企图把西方经济思想注入中国经济界,只不过没有那么多的紧张感。雅各布森和奥克森伯格报道: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与中国自1985年的活动囊括了……一个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中国的物资的公众项目的开端,当时在中国境内传播……在有资金的数量众多的技术培训下授课者前往中国,大量中国青年参加在华盛顿举办的研讨会和课程学习……1982年的一次展望世界经济的座谈会……(122)一项技术援助计划……评估由中国人民银行雇佣并控制的货币工具……1986年在中国开展的探讨宏观经济管理与增长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所扮演角色的学术报告会(124),还有1989年旨在解决中国通货膨胀问题自发探讨”(125-126)。

世行还在中国的大学中协助建立经济学机构。20世纪80年代中期,世行已经同意为中国的教育界安排总计超过十亿美元的贷款和现金支持,但是这些资金大部分是用于科学技术项目(兰普顿 1986,243)。20世纪80年代中期一项由世行委任的研究指出了中国教育界的经济学教科书和大学经济学课程中存在的不足。[12]结果,国家教育委员会批准在大学开设的课程中增设更多的新古典经济课。同时专门成立了委员会来编写与美国所使用的教科书类似的经济学教材。(邹至庄 2000,53;邹至庄 1994,50-51)。

许多观察者声称中国在与世界银行合作时机智地维护了自身的独立性。我所观察到的世行对于这种关系的历史上的描述是充分尊重中国寻找自己的经济发展之路的愿望与能力。世行犹豫是否公开惩罚中国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需要来做结构性调整的行为。改革步伐紧跟中国节奏而非所谓的华盛顿共识的改革速度。另一方面,隐藏在世界银行的想象力之下,更为宽广地传播新古典经济学,显然是要向中国输入经济思维。在2008年任命中国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林毅夫为世界银行首席经济学家时这样的计划便画上了休止符。另一个在美国学习过的中国经济学家朱民则在2011年成为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副总裁。

4)外国政府和商业的影响。

美国政府的政策同样鼓励新古典经济学在中国的扩张。比较明显的手法有为教育交流提供财政支持,鼓励世界银行努力推进新古典的分析,[13]为中国的学术会议提供资金,支持西方的商业教育,比如说支持大连的一所管理培训学校(珀金斯,Sept.1999)。研究美国国务院的文件十分有趣,可以查看他们是否存在明确的努力——通过与20世纪40年代就在中国流行的美国之声相类似的学术方面的内容来增加新古典经济学对中国吸引力。

我不会惊奇于发现美国联邦储备系统对中国货币理论和央行政策产生的重大影响,央行政策已经确立货币主义方向。联邦储备系统的影响是通过间接的途径起作用,例如研究生助学金,分离的中国银行部门的整合,以前的联邦雇佣工人的归国,等等。研究联邦储备系统是否有更正式的面向中国观众的项目十分有趣。联邦储备系统监管着美国一个巨大的研究和公关项目。免费的联邦出版物填满了全国各大经济部门的图书馆书架。举例来说,我们的大学经济部门共同室展示了至少八本联邦储备系统的期刊。从我所知的来看,这些分析由一边倒的新古典主义向货币主义倾斜。[14]

我并没有做过太多有关商业自发性对中国经济教育影响的研究。潜在的影响渠道可能包括用财政手段支持经济学和商业会议、智囊团、大学系。许多学术经济学家热衷于商业顾问工作或者直接参与企业的创办。由于改革和外资流入的直接后果,会说英语的商业同伴及其短缺。邹至庄表示“……好的经济学家也会做出好的咨询……”(2000,59)。我的访问表明一些经济学家变得与他在商业中的同伙一样富有。这可能已经创造出支持私有化项目的诱因。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新古典经济学家常常公开反对中国的内在私有化和权贵资本主义,但到了紧要关头时,他们又好像十分愿意牺牲民主来追求更高程度的私有化(王 2003,63)。



[1]这部分的讨论很大程度上有赖于雅各布森和奥克森伯格(1990)以及世界银行的知情人鲍泰利(2006)的一篇文章。鲍泰利对世界银行角色的认定也许受到了他在1993-1997担任世行在中国的代表职务的影响。在数据细节上,他的评论与其他观察者——例如邹至庄——是一致的。但他关于世行影响程度的结论却可能反映了其对中国决策的输入的生疏。

[2]同时还有一些有关收回一部分中国的黄金储备的负面新闻,这些黄金储备是在更早以前寄存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参见雅各布森和奥克森伯格,第三章)。

[3]世界银行代表团在1980年到访中国,与1981年6月完成报告。

[4]鲍泰利,2006,p.15。

[5]雅各布森和奥克森伯格说中国人最初反对发表这篇报告,但后来他们改变了主意(p.111)。

[6]雅各布森和奥克森伯格写道,“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中国的参与迅速增多。这些组织逐渐扮演起重要的角色,尤其是在巩固改革项目上……中国的会员身份推进了政策内容,政策过程和机构方面的变化。或许最重要的是,中国领导人与基金和银行官员的交流,再加上其他西方经济学家的影响,改变了许多中国领导者对于世界经济和他们国内经济运作的看法。在他们脑海中,来自西方经济理论的估价标准,取代了20世纪50年代借鉴的苏联的观点。”(17)
  2001年,另一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研究小组协助构建中国关于金融自由化的思想。就像1980年一样,顾问团为中国决策者在新古典领域设计出选题。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杂志调查:国家和地区》曾报道,“今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第一次在中国对其在基金的金融部门评估规划(FASP)下的中国金融系统的健康运营状况进行评定。FSAP掀起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和金融之外的出口部门超过一年工作的高潮。在我们的监督之下,我们已经涉猎从事金融主题并设计出一个清晰的有战略意义的指向标来管理未来几年的金融自由主义化过程,而且是以一种既能减少风险又能充分利用更市场化金融系统的优势的方式……”(http://www.imf.org/external/pubs/ft/survey/so/2011/car072011a.htmaccessed Nov 2,2011)。

[7]尽管中国只用过一次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金融机制,但似乎它已掌握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语言。鲍泰利写道,“中国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关系聚焦于对宏观经济发展方面的机构、政策和数据的经济顾问与技术支持”(鲍泰利 2006,3)。

[8]王 2011年说过,“自由主义的经济学家的政治优势使他们能够让高层领导人了解新古典经济学思想并让这些领导人意识到加快进入WTO以促进国有企业改革的必要性”(王 2011,452)

[9]从1980年到2005年,世行贷给中国四百多亿美元。通常都会有100多位世行职员在中国工作,大约10,000个“政府内的中国职员涉及管理世行项目,”20世纪90年代后期还有数以十万计的工人被世行事业雇佣。

[10]鲍泰利写道,“也许世行支持的投资项目对中国发展和现代化最大的贡献在于各项机构的建议,也就是说,规则、系统以及管理监督项目的组织的发展……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世行提供了财政支持……与福特基金会一起开启了中国经济研究中心……”(16)

[11]一大批顶尖的西方经济学家出席了四天的巴山轮会议,其中包括吉姆·托宾,亚诺什•科尔内和迈克尔·艾伯特(前法国计划委员会首长),他们讨论了具有指示性的计划。

[12]罗斯基12/86; 邹至庄 2000,53;珀金斯 9/99a.珀金斯写道,“……1979年……中国所有的经济学教育都集中于与政策几乎无关的学术科目——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或集中于计划经济的计划手段。当时的中国并不存在用微观经济学、宏观经济学和计量经济学的标准方法来作经济分析”(珀金斯1999a,1)。

[13]世界银行行长曾经由美国挑选。

[14]想进一步了解美联储对经济专业影响的有趣记录,请参见瑞安·格里姆的(Huffington Post)文章:《Priceless:How the Federal Reserve Bought the Economics Profession》http://www.huffingtonpost.com/2009/09/07/priceless-how-the-federal_n_27880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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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7 13:25:45 | 只看该作者
Ⅳ)教育变革的历史背景:经济事件、经济理论和经济教育的共同演变

4.11978年到1989年的历史状况。[1]促成中国经济教育重组的政治经济学背景具有处理两个主要问题需要的典型特征。第一个是从文化大革命造成的政治、经济、教育方面的破坏走出来的需要。另一个是解决困扰中国经济界数十年的长期问题的需要。这些问题中最主要的有农业产出的滞后,大型国有工业企业的经济低效,以及隐性失业。

文化大革命中受影响最大的部门是高等教育。[2]知识分子备受打击,大学长时间关闭,社会科学的研究基本停滞(迈斯纳 1999,p.368)。[3]经济学教育仅限于对典型的马克思主义著作生搬硬套(同上 p.268)。文化大革命还破坏了用于经济计划的经济信息和行政管理系统。[4]最终填补这片空白的将是新古典经济学。

文化大革命中最紧张的时候甚至出现了20世纪60年代晚期军队干预重建任务的现象。毛在1976年的逝世和“四人帮”的粉碎立马为新的经济和学术开端提供了舞台。毛的直系继承人,华国锋,计划通过积极引进外国技术重新推动中国经济增长。当原本以为石油收入可以支付进口货物的预期没能实现时,这些计划也破灭了。邓小平将着手进行修复工作。

经济改革前的中国经济绩效远好于用来描述市场化影响的“黑夜与白昼”所隐喻的状况。1949年到1978年,成功与失误并存。毛时代主要的成就有:工业产出年均11.3%的增长率(1952-1977)[5],现代军事科技的进步(喷气式飞机,原子弹,弹道导弹,轨道卫星),成功的内地改革,经济工业基础的扩大,高度平均主义的收入分配,文化教育的进步,预期寿命长了一倍[6],有关基本卫生保健、教育和退休保障方面的初步的社会安全网建设。

这个阶段同样存在一些主要的经济失误。在这30年的进程里,社会剩余没能有效地(这种无效有时甚至到了令人吃惊的地步)用于推进中国的工业化。结果,农民和工人的人均收入增长极少。[7]农业产出严重滞后于工业产出,勉强跟上人口的增长(自1952年至1978年2.3%对2.0%)。[8]农业的瓶颈常常制约着国民经济增长。不充分就业(隐性失业)突出,小规模的腐败,一些部门科技停滞,还有周期性的经济混乱时刻。大多数观察者认为经济管理不善是源于大跃进时期的“过量死亡”。中国经济数据资料和宏观经济统计相对薄弱,这也使得决策者有时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考虑到这些背景,早期的改革目标定为:(1)加快文化大革命的终结,重新为政府争取广泛的支持;(2)重建并提高经济计划的能力;(3)增加农业产出;(4)提高大型国有企业的经济效率;(5)促进就业。20世纪70年代后期,许多为实现这些目标的想法在中国经济学家中流传开来。有趣的是,实际上这些会议的所有参与者仍是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致力于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他们认为,难点在于如何进一步提高社会主义,而非怎样用资本主义代替社会主义。

在1977年和1978年,中国经济政策的出发点是重建计划经济系统,包括信息采集和行政权力两方面。这意味着中国的马克思主义的内部转变。这项运动远离了毛主义的分散和全民动员的政策,回到苏联马克思主义计划经济的初始,因为它曾经在20世纪50年代激励了协调中国经济活动的五年计划。除此之外,毛的直系继承人,华国锋,打算大量引进西方科技以促进农业机械化,打破农业瓶颈。[9]就像先前提到过的,这些计划在石油预期收入未足以外国资本货物时彻底崩溃。中国亦缺乏必要的能够用于重新启动更大工业化策略的计划基础设施。

最后,步入的这条道路实际上是由邓小平和陈云共同赶制的退却的计划,而他们恰恰是非毛主义、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的领导者。在1949年到1979年期间,中国经济决策者临时在经济困难时刻加大了市场和物质激励的使用。在革命(1949年到1952年)之后和大跃进的经济失败后的20世纪60年代早期,如果这样做是有合理性的。类似但更大胆的尝试自1978年12月开始。

在过去,个体家庭土地的最大规模从可耕地的5%增长到15%。农村家庭被给予了更大的自由,他们能够在非管制的农村市场中兼营副业生产。文化大革命依赖道德激励增进产出,此时已被依赖更多的物质激励取代。计划经济者提高了政府从农民收购农业产出的价格,同时降低了出售给农民的农业投入的价格。他们还同意给农民高出配额水平的农业产量支付更高的价格。[10]

除了在农业输入和输出价格上的国家转变之外,邓还鼓励在农业政策上进行基于当地实际的实践。在1979年和1980年,一些公社试验了新的组织农业生产的方式。这个方法就是允许个体户在公社中承包一小块儿可供使用的土地。作为满足了公社从承包中的土地按比例分配配额获取产出的回报,这些个体户还被允许使用他们认为适合耕种的土地。如果他们的产量超过了配额的要求,他们便可以获得剩下的。这项制度就叫做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HRS)。它再次将家庭农耕引入中国并得到迅速传播。中国领导层很快决定不仅容许农业的重新组织,而且要求在全国推广。到1983年,事实上所有的公社都解散了,资产也在参与的农户中重新分配。

尽管在绝大多数地区,这种重组受到了农民的热烈欢迎,但一些经营良好的、经济上成功的公社仍然倾向于保留生产的整体结构。此决定的一个原因是想要充分利用大规模机器所带来的大规模经济,而一些公社已经购得这样的机器。可是,国家并未接受这个提议。

人们对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讨论较少,而对为什么它会发生讨论较多。农业产出蜂拥而来,自1978年到1984年增长了33%有余(诺顿 2007,89)。对此的主流的解释——也是许多新古典经济学家所认可的解释——是市场激励在发挥着它的魔力。这当然只是故事中的一部分,但它表明中国经济设计者在一段时间内一直在建造农业产出方面的新制度。后者的建造是关于:(1)对大量施肥有更多反应的新“绿色革命”种子;(2)扩大的化肥产量;(3)增长的水利灌溉。完整的系统在20世纪70年代后期开始上线。例如,中国的肥料产量从1976年到1980年翻了一倍(诺顿 1995,61)。

撇开原因不谈,农业产出的猛增带来了一系列积极的影响。它消除了农业瓶颈,增加了为工业供给食品和农业原料的能力,比如说纺织业所需的棉花。它使农村地区的收入得到增长,可能超过150%(1978-1984),这也在一夜之间为生产生活消费品的轻工业创造了市场。农业生产效率的加强同时造成了产出的增长和劳动力需求的下降,这使得一些工人从农业转向轻工业和生活消费品生产。而后者又被在当地政府指导下兴起的乡镇企业(TVEs)取代。在1978年到1996年之间,乡镇企业雇佣的劳动力从两千八百万增长到一亿三千五百万,同时乡镇企业的价值对GDP的贡献率从1978年的不足6%增长到了1996年的26%(诺顿 2007,p.274)。乡镇企业在吸纳就业方面的成功促使中国领导人扩大市场化。

这个时期内的其他一些市场初衷也使新的投资从内地转到沿海(贸易增长呈现出地区间的不平等,沿海地区经济迅速发展),拓宽国际贸易,还建立了经济特区。最初的四个经济特区(1979-1980)是为了吸引外资,又特别是海外华人的投资。[11]在许多方面经济特区类似于出口加工地区。他们为了再出口向外企提供免税的输入,普遍降低税率,还以津贴补助基础设施服务。诺顿把经济特区定位为进行市场机制试验的实验室,包括深圳的工资激励制度(诺顿 2007,408)。其他人(例如迈斯纳1999, 哈特兰茨贝格和伯克特 2004)则强调经济特区的自由主义,在劳动力市场反对工会的定位(迈斯纳 1999,457)。这两种观点都暗示了经济特区被当作一种渠道,使西方科技、管理技术以及经济思想流入中国。

经济特区很慢才开始付诸实践。而外资也很晚才流入。基础设施的准备相当昂贵,特区似乎加重了腐败和走私问题(诺顿 2007,406-410)。尽管有这些不足,邓在1984年重申了对经济特区的支持,还划定了14处新的口岸(诺顿 2007,409)。

由大型国有企业(SOEs)管理的重工业经济部门也开始了更深入的市场试验。目标旨在使这些企业朝着利润最大化生产演进。公司也被允许保留一部分利润额作为奖金,企业自主决定投资项目。他们还被允许在规定的配额产出水平之上以高于计划价格的市场价格出售商品。但也存在着一些问题。在从过去的计划经济继承下来的总体价格水平内,鼓励企业最小化成本的激励结构显得十分困难。用以影响工人行为的红利和其他工资激励措施的作用日益衰减(诺顿 1995,Ch.3)。南斯拉夫的改革模型中工人自我管理的策略也并没有起到多大效果(同上1995,108)。

一系列的简短而不成功的试验之后,国有企业在改革的第一阶段的大多时期,尤其是在艰难的1978年到1989年之间,继续运行于受保护的妄想中。从1984年到1989年,他们维持却并未能增加获取低廉的国家指定的输入或国家保证购买的输出的权利。1985年以后,新的国有企业工人在没有永久就业的保证之下被雇佣(哈特兰茨贝格和伯克特, 2004,47)。在20世纪90年代,国有企业不仅面临着低成本生产商的竞争,还得面对工人福利减少的侵害。

为了抓住20世纪80年代后期的市场机遇,许多企业试图增加产出水平,许多地方政府试图保证这些企业有足够的贷款来增加产出。结果便是贷款的扩大,过剩需求涌现,通货膨胀压力,以及劳动力市场上的紧缺。通货膨胀率在1949年到1976年稳定在平均5%的水平后(迈斯纳 1999,470),又在20世纪80年代晚期进一步高涨,1986年达到6.5%,1987年7.3%,1988年和1989年18%。许多群体的工资增长赶不上物价的增长,包括国有企业的工人,他们感到绝对的社会契约关系遭到侵犯。事情在1989年的6月份走向了顶点,学生们为争取更多的民主而抗议,这其中也包含了工人对通货膨胀、腐败、持续发展的社会不平等的不满情绪。这种结合就是一包炸药。最终导致了天安门广场的武力镇压,也导致了经济变革的短暂停步和第一回合经济转变的终结。



[1]4.1和4.2节只提供了非常浅显的思考。我特别欢迎对这两节的反馈:批判也好,不同的见解也好。最后,我还希望探讨相关的从1989年到现在的中国经济史,以此来定位后来的教育变革。这一节只谈到1989年,说明一些基本方法。

[2]文化大革命起于1966年,止于1976年,其中最为激烈的时刻是1966年到1969年。人类学家莫里斯·迈斯纳指出,“关于社会科学和人性特点的研究永不休止……马克思主义的学习退化到对政府通过的少量的著名作品做教条式的分析……对知识分子而言,1966年到1976年的确是‘迷失的十年’”(迈斯纳 1999,pp.368-9)。同时参见诺顿1995,98。
  1980年,CSCPRC报道称存在着“与我们持同样观点的人(中国经济学家)的一致认可,即文化大革命严重破坏了大学教育……大多数的大学教员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惩罚,其中被送去农业社进行再教育算是最轻的惩罚了。”(CSCPRC p.33)韩东平对于他在山东省的一个乡村中感受到的文革的描述与许多人对文革的认识完全不同。我还从未碰到过类似这样对普遍描述的文革中的高等教育状况提出不同观点的人。

[3]有趣的是,停滞的研究中并不包括农业研究,农业研究持续推动中中国版的“绿色革命”(诺顿 2007,261-263)。

[4]尽管文化大革命产生了许多毁灭性的影响,但应当指出它仍存在着一定的积极作用。例如,由于招生政策的积极作为,文化大革命扩展了来自农村的不利背景的学生进入大学教育的机会(参见韩东平:The Unknown Cultural Revolution: Life and Change in a ChineseVillage);(2)文化大革命坚持了农业研究项目;(3)文化大革命成功开启了农村地区工业化的进程(迈斯纳 1999,p.358)。最后,就如Barry 诺顿所言,文化大革命对农业和工业产出水平是有节制的(诺顿2007,p.74-77)。对经济免于大量破坏的保护正是从大跃进中学到的。

[5]迈斯纳 1999,p.415。

[6]预期寿命从1949年的大约35岁增长到了20世纪70年代中期的65岁(迈斯纳 1999,419)。

[7]诺顿指出,据中国官方统计数据,家庭消费从1952年到1978年年均增长2.3%,但即使这样略低的比率却被西方学者过度看好(诺顿 2007,80)。城镇收入增速远高于农村收入,这表明乡村地区几乎没什么发展。前苏联曾有的许多计划经济下的出了名的低效在中国也普遍存在,这其中包括在没有可供使用的电力和输入电源情况下建造工厂,企业出于对未来的担忧而对输入品进行奢侈的囤积。应当指出,即使是私人消费用人均收入来衡量,也增长缓慢,公共教育、公共保健等形式的公共消费增长显著。

[8]迈斯纳 1999,p.416。

[9]对这些话题更深入的探讨参见诺顿 1995,Ch.2。

[10]一些人争辩说中国内部的这种相对价格的变化实际上是承认了过去的经济计划过分强调了以轻工业发展的代价来对重工业投资,而轻工业本身是可以满足更直接的消费者需求的。这是一种看似合理的辩解,尽管国防需要可能胜过在优先发展重工业上的其他动机。

[11]深圳毗邻香港,珠海靠近澳门,厦门与台湾相望,汕头比邻潮州(一座因民族纽带联系着居住在新加坡和东南亚其他地方的中国人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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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1976年到1989年中国经济学家的讨论。

似乎有四种主要的学派在思考着如何应对20世纪70年代后期的中国经济挑战。第一个学派是有关陈云重建计划经济系统的项目——计划经济组织了20世纪50年代的中国经济——他想要用适度扩张的由小企业组成的市场部门来完善计划系统。陈还倾向于把一些用于重工业投资的资源转为对农业和轻工业生活消费品的投资。陈以笼中之鸟来说明他认为需要维持市场力量的观点。这种方案的主张通常被西方媒体指为“保守的”。[1]另外一批经济学家则重点强调应给予企业而非中央计划者更多的“自主权”。孙冶方和胡乔木就一直是这种策略的倡导者。[2]自主权意味着可以更多地在不同变量上做决定,包括投入选择与劳动报酬率,同时还可以更多地保留利润,也要更多地对损失负责。这是为了鼓励在微观水平上更关注经济效率。[3]这个目标推动了改革的许多方面。农村地区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和城市地区的经营责任制是此推动下的两个重要的显示。这项策略的许多内容也包含在双轨定价系统内,在双轨定价系统中,超过计划产出的部分能以高于计划条件的价格(常常接近市场价格)出售,并且收入由生产者享有。

自治派又进一步分为两个子群。第一个由诸如蒋一苇和董辅礽等经济学家构成的群体,强调工人自主经营和工业民主的好处。第二个群体则强调产生于企业最大利润化下的效率获益,不管是谁引起了这种获益(工人,经理,或是股东)。在中国被誉为“股票市场先生”的厉以宁是这种观点的代表者。当然还有新制度(科斯)经济学的中国追随者,例如张五常。我会谈过的人中有一些表示张五常的观点在20世纪80年代后期受到了广泛的关注。

第三批中国经济学家支持一项协调的市场改革,与前两种观点相比,他们更强调解除价格管制。吴敬琏便是这个群体中的一个重要人物。[4]中国的许多西方经济学教授赞成这种观点,他们认为如果经济效率产生于经纪代理商对利己主义的独立追求,那么市场定价则是必要的因而也是理性的。此前提到的第二和第三批就都引用了东欧国家的文献,突出强调了布鲁斯、希克、兰格、科尔内等经济学家的工作。

据推断也有第四组认为应该沿用毛主义经济政策,他们偏向于采取道德激励而非物质激励来动员群众,并且他们注重培养社会主义意识和习惯而不是实现经济增长的最大化。然而,在四人帮被逮捕后,对这种观点的支持就变得寥寥无几了。

诺顿(1995)认为,在改革开放初期,中国经济学家忙于调整意识形态而非实务。他说道,这些经济学家把精力集中在了批驳之前的毛主义政策并调整经济政策上了,尤其是这些被特意制定的用以提高经济效率的经济政策(诺顿1995,98-99)。尼娜﹒哈尔彭就曾强调应该由实践而非理论引导改革(哈尔彭 1985,1003-5)。然而最终还是囊括了诸多学派的邓小平思想最终明确了要采取的战略和方针。他提出了两个主要目标:(1)坚持共产党执政(2)经济增长。在邓小平的思想中有一种紧迫感,他担心中国会在技术上进一步落后于西方。

在经济方面。邓小平是一个实用主义者而不是一个理论家。我的意思是,他的本能就是实施能够解决眼前的问题的政策,然而他没能把这些政策放到一个综合的理论框架中。他当然有一些能让他对经济思考的一般性想法。他从假设经济发展应该是制定经济政策时的优先考虑对象着手,这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发展才是硬道理”(诺顿2007,p. 99)。他又认为中国经济加速增长需要增加对市场机制的利用。虽然他声称这一观点是建立在实践的基础上并且需要遵循以往的经验,但在他执政后这似乎变成了一种信仰。例如,虽然他在1983年时曾迅速放弃对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青睐,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他在1984年对建立经济特区的坚持最终取得了成功。鉴于中国马克思主义对小资产阶级思想在农民阶级中的发展中的恐惧,邓小平能坚持建设经济特区尤其让人惊奇。[5]

邓小平思想对经济和市场的看法并没有受到一个霸权经济学范式的约束,它的思想既不是古典自由主义或促成了被前苏联采用的休克疗法的华盛顿共识(FSU),也不是传统的敌视小商品生产的马克思主义。他对市场的影响的坦率的评论——“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或更多的马克思主义取向的修辞——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都表明了他的这种灵活性。邓小平的一个相对理论化的经济决策是把逐步的渐进实验引入到经济政策中,这被中国人称为“摸着石头过河”。如果没有那些需要长远的眼光以判别其是否会对未来产生长远影响的令人不安的道路选择问责,这个策略的效果会是最好的。

马克思主义者和其他社会主义批评家们对邓小平的治理策略提出的很有说服力的一个批驳是自1978-89年以来实施的目接不暇的自由市场经济化对社会主义建设将要采取的后续措施制造了许多压力。根据这些批评,这样做的后果是产生了有中国特色的资本主义。而与之相对,社会主义和马克思邓小平政策支持者则把这些措施描绘为一个未来的社会主义的引擎,他们把中国的目前的阶段定义为“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

邓小平的实验性政策已经凝结成了一种可识别的模式或经济战略。为了调和邓小平的政策与马克思主义理论要组织几个论据。因为这是扩大生产力的需要,这些实验性的政策通常需要得到对资本主义经济政策的容忍。而中国现在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需要经济快速增长来为更高形式的社会主义创造条件。

认为中国的社会主义没有完全形成的观点也被用来解释中国过去在经济政策方面的问题。邓小平和其他人虽然不赞同毛泽东的许多经济政策,但他们赞同毛泽东创建社会主义发展的基础。而正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社会主义商品经济”和“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这些概念仍然含糊不清,让邓小平只能考虑到目前,利用看起来能够保持短期内经济快速增长的政策。



[1]徐认定作为中国经济学家领导者的吴树青在1989年仍旧支持传统的计划经济。(徐1991,18)。他把吴的思想与一本由蒋学模主编的广泛流行的政治经济学教材联系起来:政治经济学教材第五版(18)。

[2]迈斯纳 1999,209-219。自治派似乎深受南斯拉夫尝试的工人自主经营的影响。

[3]吴发现孙的改革策略非常类似于波兰经济学家沃齐米日(吴 2005,37)。中国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在不同的程度与组合上探索了许多不同的所有权选择,从传统中国实践中的中央政府的大型国有企业(SOEs),到更多的地方企业,再到工人所有的企业,再到股份制企业,最后小型的私营独资(首先是自营)企业。这些讨论试图理解每次所有权关系变革的动态逻辑,也就是说,不仅要理解这些变革是怎样解决中国浮现出的问题,还要理解在何种额外变革的压力下导致了这些更替的产生。与会者似乎很好地意识到了经济是一张复杂的关系网,一个领域内的改变非常有可能引发其他领域内的改变。他们因此不断地询问为了坚持社会主义道路——这是一个需要把不同类别的有关市场与社会主义理论引入会议来探讨的过程——而做出的这些转变的逻辑究竟是什么。厉以宁是这场讨论中特别突出的人物。

[4](我还不知道要怎样概括薛暮桥的观点)。

[5]例如,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即使是进行适当的农产品市场交易也被攻击为是危险的资本主义尾巴。邓小平接受家庭农场的原因在一定程度上可能出于创造一个经济改革的一个可靠选区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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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7 13:30:57 | 只看该作者
4.3经济学教育的演变。

我们现在准备看一下教育经济学在中国发展的历史背景。教育改革的第一批行动之一就是1977的国家考试制度的重建。它标志着邓小平愿意牺牲一些社会目标以提高经济产出。

自上而下的影响。中国教育经济学最初的重塑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个自上而下的事情。邓小平、赵紫阳、朱镕基和江泽民(尤其是赵紫阳)都欢迎西方经济学重返中国。在追求经济增长的过程中,这些领导人倾向于把西方经济学理论看作与西方的工程或自然科学理论类似,而不是和西方政治或历史理论类似。并且,中国领导人对其他的思想也不完全忽视,他们间或地也会把目光投向美国经济协会提供的领域之外更广阔的天地。

我采访的一些教授强调,在中国,对新古典经济的支持来自于政府的最高层,而这也很可能是中国迅速扩张的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早前就有这种先例。至少在1952,中国高校就在用一个俄罗斯版本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取代西方经济学。[1]西里尔﹒林写道,“苏联模式的计划引进中国…带来的智力资本转移使中国需要承担一个真正令人印象深刻的努力…斯大林规划模型需要马克思主义经济思想的独特的范式的同时输入…可以说是软件需要根据硬件改变(林1981,p.7)。在上世纪80年代,经济改革的硬件包括了市场机制改革,而相应的软件是新古典经济学。

中国教育体制从传统上讲就比美国的制度更集中,这让国家指令有更重的分量。[2]有时决策传达非常明确,例如,教育部对课程变化的公告。有时决定能够传达更多的象征意义,如通过一系列高度公开的有政府高级领导人和有突出成就的新古典经济学家参加的会议表明对教授新古典经济学的认可。教育部对中国的综合性大学有很强的影响力,尤其是一流大学。除了指定大学校长,教育部把主要资金用与分配给各大学。例如,在上世纪90年代,有几所大学得到了超过100,000,000美元,这些资金用来做的事情之一是吸引来自西方世界一流的教授,尤其是中国人。能否获得这些资金取决于教育部对大学素质的评估。在经济学中,根据我采访的几个人,质量评估的指标是全体教职员中取得了西方教育的博士学位的教工的人数和在西方经济学期刊出版物的数量。

1979年由著名美国经济学家组成的美中学术交流委员会代表团标志着中国经济学家与西方经济学家直接联系纽带的重塑。象征性的新古典经济学的合法化大概开始于1980年秋天中国社会科学院对米尔顿·弗里德曼来中国演讲的邀请。观众主要是党和政府的官员以及大学的经济学家(弗里德曼1998,520-522)。这次邀请是对西方经济学学术研究的准许,但这不意味着对西方经济学的全面开放。与之相似,20世纪80年代初世界银行对当时中国经济现状的详细的新古典主义的分析被允许在中国广泛流传。1982年在一次对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含蓄的批判中,赵紫阳表示如果经济部门提交的只是定性分析而没有定量的信息文件,国务院将不会对其进行讨论(宋,1995,155)。

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邹至庄的新古典经济学暑期学校得到了中国总理赵紫阳的高度认可。1984年7月,邹至庄与赵紫阳会见,讨论教育经济学和经济改革。此次会议的照片出现在了《中国电视新闻》和《人民日报》的头版,邹至庄由此推断这次的高调宣传暗示了中国官方对现代经济学的认可(邹至庄2000,4)。邹至庄也作为总理的客人走访了中国各地,与各地领导人会晤并讨论国家的经济状况。(邹至庄2000,5)。二十年后的2004年6月,人民日报刊登了一幅温家宝与保守派新古典经济学家罗伯特﹒卢卡斯和其他参与者共同参加在一个经济论坛的照片。

1985年12月《北京评论》发表了一篇宋龙祥(化名马丁)的文章,文章中呼吁在经济学分析中更多地应用以实践为基础的内容和对过去拒绝接受的西方经济学理论的重新评估。这篇文章在当时社会激起了激烈的论战。最终,还是赵紫阳和党总书记胡耀邦出面干预平息了这场论战。(宋, 1985, 布鲁格和凯利1990,117)。而1988年对米尔顿﹒弗里德曼和赵紫阳之间的第二次会议的庆祝和高调宣传则标志着20世纪80年代的西方经济学的合法性到达了顶点。

弗里德曼的访问是由张五常协调的,张五常在中国的名声也随着对有关弗里德曼与赵紫阳会见的有利宣传提升。[3]张五常进一步完善了奥地利学派经济学和新制度经济学,并巩固了中国的保守型版本的新古典经济学。张五常在美国先后从师于阿尔钦、米尔顿﹒弗里德曼和罗纳德﹒科斯,而后又度过了13年的教学生涯。上世纪80年代初时张五常回到了香港。在香港他在修订香港经济学A级考试方面很有权威[4],他还在1982写了一本预测中国将发展资本主义经济的有先见之明的书。

我猜想弗雷德里希﹒哈耶克在香港应该广受欢迎,并且张五常可能在中国大陆传播哈耶克的学说时能够得到当地的支持。我的一位受访者表示到20世纪80年代后期时张五常已经收到了众多的内地大学甚至是北京党校的经济讲座的邀请。[5]邹至庄在演讲中强调了许多其他西化的西方经济学家在香港大学的经济学课程对中国经济的西化的作用(邹2000,57)。哈耶克的思想影响和思维方式在中国的扩散值得进一步的研究。

弗里德曼在1993年对中国的第三次访问也通过一场和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的会面得到了高度关注。尽管有在天安门广场进行的镇压,这次会议仍被视为政府将继续致力于市场化的公开声明。中国本来就有向圣贤学习的传统,因此像米尔顿﹒弗里德曼和罗伯特﹒卢卡斯对保守经济学理论家的支持有可能会改变一下传统势力对古典自由主义的影响力。我的一个受访者强调,中国领导人在这期间没有会见学术成果领先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

在中国领导人的支持下的知识扩散的阶段理论。20世纪80年代早期许多中国的大学课程额外增加了西方经济学课程。我们可以把这一倡议归入到托马斯﹒罗斯基在他1986年12月向世界银行提供的关于对中国经济学教育的阶段理论中。

将新的理念和方法引入到经济学和金融学课程的过程必然是渐进的和长期的。我们把这个过程划分为几个阶段。我下面按照这些阶段出现的时间列举出它们:
         i.              对西方经济学的完全忽视。这是上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中期对中国经济研究(大概是教育)的典型……而且这种被人习以为常的战略在八十年代中期也没有得到重视……
       ii.              西方资本主义经济学批判。这种类型的指令似乎是从60年代中期开始的……
      iii.              具体的技术工具的采用…包括投入产出分析,行为分析,以及线性规划的…看来,这样的方法…从六十年代中期开始使用…
       iv.              接下来,我们辨析一下着重关注其历史发展的西方经济分析的研究……就像医生需要在病人身上投入大量精力、工程师要慢慢地适应不熟悉的机器一样,西方经济学的研究需要详细审查。而对西方经济学研究的基本问题它是如何运作的?…这可能被视为是挑选西方经济学中适合于中国国情的部分来应用的一个前奏(罗斯基12 / 86,32-33)。

20世纪80年代中期,西方经济学的处境就像是一个对西方经济学处理的思想史。(罗斯基12 / 86,35)。在罗斯基出访中国时,他预测性地列举了几个中国在接受新古典经济学时会经历的额外的步骤,这些步骤中就包括把新古典经济学正常化,让它成为中国经济学家看待理论问题的“眼镜”。但新古典经济学在中国访问时发生一般性承兑。这些措施涉及新古典经济学为理论的中国经济学家戴眼镜。在显话语和潜话语的语言中(不是罗斯基的语言),正常化需要经济结果在微观基础和一般均衡理论的背景下,在学生的心中自动形成,更进一步的话,还要让经济学思想在新古典主义的潜话语的驱动下产生(如完善的市场价格的合理性和最优性)。马克思主义与新古典经济学的共存,而不是新古典经济方面的直接感知,表明了新古典经济学作为主导范式的发展的不完全性。

课程变革。到1986,中国经济学教育中的数学内容已经比1979由美中学术交流委员得出的调查结果中多得多了(罗斯基 2/87,4)。前文刚刚提到的世界银行还建议把中国的新古典经济学研究的思想史推进到已经充分发展的阶段。邹至庄报告如下:

1987年一批经济学家……在世界银行的赞助下到中国参观研究了中国的经济学课程,并且为改革提出建议。结果,国家教育委员会[原教育部]采用了一些核心经济学课程,这些课程在其监督下和马克思主义以及社会主义经济学一同在主要高校开展,包括微观经济学,宏观经济学,统计学,会计,公共财政,货币银行学,发展经济学和国际贸易。而在这些核心课程开展之前,原教育部就组建了一个专门的委员会,为课程编写与美国类似的教材。(邹至庄2000,53;邹至庄1994 50-51)

到了2007,中国教育部除了要求中国的大学开展主流经济学课程外,还推动开展对以面向西方的教科书的标准化的考试(赵2010,309)。赵海云报告如下:

目前中国的主流经济学教育与西方提供差别不大的…教学计划和课程设计必须由教育部批准。教授没有改变课程内容的自由裁量权。考试内容、方法、答案是标准化的…而且在大多数情况下,指定的教材都是西方的…同时,比起为课程做出变革,学生对通过考试并获得一个高分更感兴趣。因此,中国经济被卡在了西方主流经济理论和中国的现实之间(309)。[6]
2007年,中国共有971,000本科生主修经济学,3,614,000主修管理学(赵2010,304)。这两门学科的本科人数大约占了中国的四分之一,并且仅次于工程学的受欢迎度(占学生人数的三分之一)。2007年,中国的全部毕业生中大约有5%是修的经济学(同上 304)。

在某些方面(这些部分在我的采访笔记上面不是很明确),北大(也可能也包括其他大学)的经济学研究生招生考试内容转向了新古典主义。[7]这一转变对本科课程和研究生申请简介都产生了影响。我希望通过对研究生考试的最受欢迎的一些指导用书中得到这种转变的证据。我还发现,在2007年中国有17239名经济类研究生,其中13%还是博士生(赵2010,305)。

建立科学团体。尽管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国内经济学课程的变化很重要,但最重要的还要数选拔出最聪明的毕业生来带领中国的新古典经济学的研究工作,并且在西方世界登记得到开班博士课程的允许。博士课程使研究西方经济学的学生在智力上被联合起来,并促使他们投入对新古典经济学的研究中。知识社会化的中国学生开始建立他们的新古典主义的科学团体,正是这些学生最终重组中国经济部门。而在中国也有自学成才的新古典经济学家(罗斯基 12/86,27),但因为海外留学回国的博士的存在,他们将自己的经济学想象转换为现实的能力不能充分施展。

这是因为一个人不单单要“研究”新古典经济学,更要“成为”新古典经济学家。在某些方面,它和成为医生或律师很相似,它是纯粹的认知技能。我相信,罗斯基的论文已经含蓄地将这种意思表达出来了。在描述知识扩散的一个后期阶段时,他写道:“进一步的改革需要将西方经济学引入到本科教育的核心课程(而不是提供上层的选修课程)……这里可以给出明确的预判,学生将把西方的观念内化为自己的基本知识”(12/86,p. 34)。人们一般不会讨论要内化代数或会计知识、把他们作为自己的基本知识储备,但会内化世界观和潜话语。罗斯基还补充说,像他们在美国或日本的同行一样,一当评估各种各样的技术时,学生们就会本能地使用像成本收益分析一类的方法(12/86,34)。重新表达货币价值方面所有层次的问题的尝试(无论是实际市场价格或影子价格)是一个典型的新古典主义的政策分析的特征。

改变领军的经济期刊的编辑政策。和美国一样,控制中国的经济秩序的中心是控制经济学领军期刊的编辑政策。我的访谈表明,在中国有四个公认的领军经济期刊。他们是《经济研究》,《经济管理》,《世界经济》,与《中国社会科学》。[8]最后一本杂志的范围不仅仅是经济学,而且还是经济分析的重要期刊。现在,西方的一个像《美国经济评论》那样的主要的新古典主义的杂志刊物,似乎就可以与中国的这四个一级期刊相当,甚至还要更优。看来,不管是没有在SSCI中被索引的刊物还是被SSCI索引了的马克思主义取向的出版物,享有的信誉都比较少。[9]

《经济研究》似乎是在中国领先的经济学杂志。在其上发布文章是对提升为正教授的事实性要求。因为它在中国经济学界具有重要的作用,我们仔细回顾一下它的历史。在1978年之前,《经济研究》着重于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并相对的几乎不进行数学研究。宋估计,从1978年到1987年,《经济研究》“发表了论文1000余篇,但其中只有15篇是建立在数理经济学基础上的”(154)。但大概从1992年开始,再加上90年代中期的加速阶段,马克思主义的文章比例显著下降。到了2000年初,期刊只接受很少量的马克思主义的论文了。[10]一些曾经在《经济研究》发表过文章的马克思主义的教授告诉我他们不再向《经济研究》提交论文了。自1998以来,《经济研究》的主编就换成了刘树成,一个计量经济学家。他的编辑政策似乎看好依托新古典假设的计量文章。在马克思主义和新古典的观察者看来,期刊的目前的政策展示了对先进的计量技术的实质性的讨论。该杂志似乎定位于作为商业研究的参考而非马克思主义研究项目的。在引用频率的研究方面,周等人表明,经济研究期刊的引用范围包括经济学、管理、财务、会计、统计(周等。~ 2010,28~29)。

《经济研究》是由中国社会科学院出版,经济研究所的主任是它的主编。当我试图弄清编辑方针如何改变、是谁的责任时,我发现这个转变是结构性的,也就是说它不是某一个人的决定,而是广泛的力量作用的结果。然而可以肯定,一定有来自中国权力结构最顶层的压力(例如,赵紫阳和朱镕基[11]),许多其他的力量也在把它向同一方向推动。这些力量包括:世界银行的建议,美国经济协会和其他的来自全球的主流新古典经济学的呼声;中国的海外留学生和国外经济计划;新古典主义取向的智囊团的游说。因此,即使《经济研究》的主编个人同情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不像现在),在他监督审查时,也只会批准有限的马克思主义作品出版。

中国对西方期刊的排名似乎依赖于SSCI排名。中文期刊的排名(我不知道这是否适用于前4名)似乎依赖于由南京大学大概在2000年开发的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

强化对领军的中国期刊的选择优先级的这一现象已经成为申请研究经费和申请新古典理论经济学系主任的发展趋势。[12]

最后的步骤。许多单独的变化为中国经济学教育的新古典经济理论地位的巩固提供了舞台。这些变化包括:在本科和研究生阶段开设的课程,研究生入学考试,顶尖期刊的编辑政策,优先考虑公共资金,官方的声望和就业市场的压力。在这些领域的所有变革都推进了新古典经济学地位的提升。然而,新古典主义理论整合成为一个霸权模式(一个会排挤其他思维方式而不是仅仅在众多思维方式中占主导地位的已为人们熟知的竞争方式。)还有待足够多的在西方接受博士教育的博士生回国来创造这样一个再现霸权的领域。[13]但起码到21世纪这还没有发生。

像罗斯基在80年代中期观察到的那样,90年代中期时,宋龙祥也把中国的经济学研究描述为是不稳定的。宋龙祥是西方经济学的热情的倡导者,他很为新古典经济学没能“称霸”感到悲痛。在他看来,新古典经济学是一门科学,而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则是形而上学的,至于异端经济学就更是天方夜谭了。他写道(大约1995年时):

与西方主流经济学的相比,中国的经济学研究还尚未制度化,特别是在专业性方面。韦氏字典对制度化是这样解释的,“制度化是把信念、实践、还有对结果的接纳整合成一个有条理的并且通常是高度正式化的系统。罗伯特默顿……也把制度化定义为参与者进行密切互动的一种智力活动。这种互动有一个结构:互动越密切,它就越能为需要综合评估、推广、分配等各方面的要素而做决断的学术权威提供空间。对知识活动的高度制度化需要合理的教学管理组织……在西方,新古典经济理论一直是占主导地位的教学研究范式,并在基本原则上已经取得重要共识。然而在中国,很令人惊讶的是由于在过去的十五年里经济理论一直没有相当大的研究共识。一些中国经济学家仍然坚持教条化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许多人都还致力于东欧改革派,如奥斯卡朗格学说,W.布鲁斯(波兰),奥达啬(捷克),科尔内(匈牙利)。有些人已经在他们的实证调查中采用西方主流经济学的分析框架和概念,…一些经济学家试图整合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科尔内经济改革理论还有新古典经济学。事实上在专业领域还没有形成主导范式就表明中国经济仍处在从意识形态到科学的过渡阶段(150-151)。


[1]赫斯查德 1985, 304; 哈尔彭 1989, 25; 查奥1994, 39。西方观察家对这些变化是区别对待的。当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取代西方经济学时,西方经济学家(尼娜·哈尔彭说道)为了再社会化地接受马克思主义的思想,需要经历一个思想变革的过程(在1989,25页)。同样在新古典经济学取代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时,这种问题也发生在了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身上(邹2002,360页)。

[2]这个特性也不是总适用。中国有自己的教育分权的版本。中国教育部对顶级大学教育的监督的影响的确大于美国教育部对其顶级大学的影响,但在中国还有许多更独立于教育部的其他机构的高等教育,如由政府各部委和地方政府的教育机构。有趣的是,许多这些机构更服从雇主的培训需求(通常是政府机构)而不是教育部的。罗斯基认为,这往往向高等教育传达出一个职业重点,这也影响到了对新古典理论和抽象模型的投资。

[3]张五常在弗里德曼与赵紫阳会谈时一直陪着弗里德曼。他对会议的说明是这场会议是有益的。他写道,这场会议进行地十分顺利:赵紫阳和弗里德曼都高度欣赏对方,以至于后来赵紫阳还亲自走到车边为张五常和弗里德曼打开车门。因为这是赵紫阳第一次对外有这种姿态,整个北京都这谈论这件事情。(张五常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第一届阿诺德哈伯格杰出讲座获得者,1997年11月17日,4页)。(http://www.pauldeng.com/pdf/stevencheung/deng.pdf,2011年11月4日访问)

[4]出自维基百科的介绍

[5]采访而得。王惠表示,哈耶克的想法在20世纪八十年代末甚至到大约1998年受到了许多读者的欢迎(王惠2003,60,(83)。

[6]赵海云指出,高鸿业主编的《西方经济学》是一个很流行的教科书。她指出这书中作者有一个附加说明:中国的经济与其他国家是不完全相同的。但是在中国很少有教授会在考核学生时关注这一点,中国学生也很少读这些东西。她还表明,曼昆的《经济学原理》以及平狄克和鲁宾费尔德的《微观经济学》也是很流行的教科书。(赵2010,309)

[7]我的一位受访者表示,上海财经大学的研究生入学考试不包括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问题。

[8]对学术期刊的影响的评价是主观的。不同的经济学家和不同的方法会产生不同的结果。一个基于邹等的引文网络而得出的顶级期刊列表就包括了上文列出过的《经济研究》《管理世界》《世界经济》,和其他的《金融研究杂志》《数量经济与技术学报》《金融和贸易经济》等杂志。另一个清单,复旦大学的高级学者提供给我的清单中则包括了上述期刊中的《经济研究》《世界经济》《中国社会科学杂志》这三种,另外还有《金融研究》《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可能是《数量经济与技术学报》的另一种翻译)《中国工业经济》《会计研究》《经济科学》《中国农业经济》《国际经济评论》和《中国农村的面貌》。

[9]涉及科学和社会的内容都是建立在一个曾在那个期刊上发表过文章的中国经济学家的经历的基础之上的。弗雷德﹒李在SSCI上关于选择偏差的讨论可以在《异端经济学》的第92期新闻简报上找到。.(http://www.heterodoxnews.com/n/htn92.htm)在那片简报中李分析了西班牙的异端经济学家面临的问题,其实这些分析也同样适用于中国的异端经济学。他写道,在SSCI经济学刊物上发表文章的压力迫使西班牙的异端经济学家不得不很少在像ROSE、RRPE、JOIE、ROPE这样的非SSCI经济学刊物上发表文章。而最初的时候SSCI刊物的质量都还不错,但随着这类刊物总数扩张到了209家时,这些研究也就只有一半能真正令人满意了。撇开在SSCI刊物上发表文章对晋升的影响不谈,不排名前50%的SSCI期刊上发表还有另一个后果:当与异端经济学家辩论时,主流市场原教旨主义者会使用SSCI引文影响因子的排名来反驳异端经济学家的论点。

[10]我的一位受访者表示,在过去的两年里,马克思主义的文章被发表又成为可能。张、徐都表明,在过去的几年里人们对异端经济学的兴趣一直在增加(12页)。

[11]例如,我的一个受访者认为,朱镕基亲自参与了清华大学管理,并且用权力否决了对任命钱颖一为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院长的抗议。对事实的真相我也不甚了解。

[12]采访而得。

[13]拥有了不起的知识和职业旅程的张风波是一个例外。张风波是战后中国第一个接受来自日本的大学的经济学博士(~ 1986)。他对现代经济学的研究曾被《人民日报》大张旗鼓地报道(2008张,13)。他在20世纪80年代后半期回到了中国,并且在多所知名大学演讲。他还领导了几个政府机构的主要经济研究项目。但是在1988年他接受了费尔德斯坦联盟的邀请,离开了中国,成为了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和哈佛大学的一员。最后他留在美国并最终去了竹中的公司工作(一家对美国的房地产市场很感兴趣的日本大公司)。虽然他离开的原因尚未完全阐明,但我猜想,天安门广场的暴力事件和美国的赚钱机会是促使他最终留在美国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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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7 13:34:32 | 只看该作者
Ⅴ)21世纪早期的中国的经济学

我对中国经济学的观点主要也是来自中国经济学家在三个不同的经济学会议上的出席情况和我采访过的十几个中国的经济学家。附录一把我的这些想法分为了对马克思主义、新古典主义和异端经济学的历史和现状的评估。一些已经到附录中提到的内容会在这里重复提及。

受过西方教育的博士的归国

在二十一世纪的第一个十年中最重要的发展是足够数量的受过西方教育的博士返回中国,创建了具有西方教育背景的经济学家的团体。受过教育的劳动力的流入流出已经被广泛研究。中国留学博士毕业后留西的原因就包括更高的工资预期,更好的研究和教学设施,更大的政治和社会自由,更多的给孩子的教育机会,更加公平、透明的晋升程序,已经更容易融入全球范围的精英文化。[1]但随着中国的现代化,这些解释也不太合时宜了。1998,中国明显增加福利提供给返回的经济学博士学位,如在中国大学的四倍的工资规模(邹至庄2000,57)和关键岗位的授予,国内政治文化氛围的变化允许教授们进行中美之间的财富转移也鼓励了他们的回国。另外,他们自身对自己中国人的身份的传统认同和美国人对中国人的排外情绪的迹象在一定程度上也起到了促成他们回国的作用。

有趣的是,曹聪指出了一个受西方博士教育的经济学家不愿回国的一个非同寻常的原因:在长期留在海外之后,他们的社会关系网很薄弱(曹聪 208,331,340),因为“关系”在中国的政治、经济、社会生活中都有着很重要的地位。一大批新古典经济学家在中国的大学,智囊团和政府机构中担任要职,而他们最近的集会则使诸如中国经济学家协会等关系网面向归国的学生开放。总体上,相比其他学位的学生来说,更多获得经济学学位的学生已经回到了中国(曹 2008,341)。对于“经验丰富的企业家”来说尤其如此(曹 2008,331)。

目前的中国的经济学思想的概况。

当前中国的经济学教育和研究的结构有如下的几个特点:
1)       新古典主义气息很明显,但相对很少关注异端经济学范式。
2)       它受到芝加哥学派的巨大影响。
3)       倾向于在经济学研究及教育中运用数学论证,而且在做经济学分析时比较狭隘,主要还是依赖专家的分析。[2]
4)       它给予新制度主义经济学在解决制度问题方面以特权,它通过想象自己是具有中国特色的新古典主义理论,声称自己的思想独立于西方。
5)       它的潜台词是强烈支持中国向资本主义转型。
6)       它给予马克思主义和非马克思主义异端经济学范式相对较少的关注。
7)       它的主要批判者可能来自外部而不是经济学专业内部。
8)       它已经被世界经济最近发生的事件轻微破坏了,加剧了中美在经济政策上的不平等和紧张关系,以及中国内部的环境问题。在某种程度上,对新古典主义智慧性的怀疑已经变成对新自由主义的怀疑了。

下面的讨论对最后四点进行了详尽的说明。

潜话语。

在许多方面,新古典经济学和一般均衡理论中的数学原理已经被作为在中国推广的自由市场潜话语的特洛伊木马。新古典主义训练的结果无论是从社会的角度还是从逻辑角度来说都是一样的。隐式和显式的新古典主义假设事项如人性(方法论个人主义和经济人),市场效率和经济活动的目的(人均GDP最大化)已经被内化于当代中国经济理论。1978年以前中国经济的聚焦点——资本主义的“运动定律”由于社会制度和不同的公共政策对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的影响,已经在很大程度上被摒弃了。

从认识论的角度来看,通过把他们描绘成一种技术理性,中国经济已经趋向于去政治化的市场改革。宋龙祥的博士论文为这种立场的内化提供了一个显著的例子。宋描述新古典主义理论作为一种科学,应该以和现代物理学同样的方式赢得信仰。在采取这一立场时,宋允许这个范例的潜话语是将它的模型注入的同时也享受这种科学地位。他写道,

“经济学已经获得科学地位,特别是在十九世纪三十年代以后……大多数的从业者从未怀疑过经济学的科学(认知)地位。第一,实证经济学和规范经济学……已经被严格二分了……主流经济学家,从乔治·斯蒂格勒到米尔顿·弗里德曼,都持有同一观点:实证经济学中没有价值判断……第二,由于实证经济学本质上是关于可量化和可衡量的关系……现代数学工具已经被广泛应用……第三,实验室实验已成为一个日益重要的工具……经济学被公认为是一个像物理和生物科学一样的实验性的学科……第四,由于经济研究已经高度专业化和技术导向化,分析性训练对于培养经济学家而言越来越重要……第五,经济学教授和研究生已经广泛承认,了解经济思想史并不是理解当前的传统经济理论的一个必要条件……第六,主流经济学家的学科基本原理中存在一个重要共识……第七,杰出的科学思想家……对主流经济学几乎和对物理学一样非常尊重……毫无疑问,西方经济学是一门科学……”(宋1995, 1-4)

王庆新(2011)认为,20世纪九十年代后期中国新古典经济学的科学权威的强化是中国对国有企业和世界贸易组织的政策的形成的一个主要力量。王的核心论点是在中国新古典主义模型和潜话语导致决策者把世界贸易组织成员国和中国市场对美国公司所需的缺口作为强加给国有企业的市场竞争的一种机制。这种竞争的预期结果,他解释说,是经济繁荣:

1999年中国决定与美国签订WTO协议是因为新古典经济学思想逐渐成为指导经济政策的主流经济学理论……中国政治和政府官员的社会主义化伴随着新古典经济学思想在几个方面是显而易见的。第一,只有在1993年以后,新古典经济学的言辞才成为了自由主义经济学家同保守主义经济学家在关于社会主义政治经济的性质和国有企业改革的激烈辩论中的思想武器。只有在1993年以后,新古典经济学的语言才成为了自由主义经济学家同保守主义经济学家在关于社会主义政治经济的性质和国有企业改革的激烈辩论中的思想武器。直到那时,国企改革的主要言辞已经是如何使合同外包更加可行。第二,为了证明国企改革和加入世贸组织的新政策的合理性,政府官员在其政策声明中越来越多地采用新古典经济学的言辞。第三,最高领导人,如朱镕基,江泽民,也许甚至是李鹏也采用过新古典经济学的言辞来证明和支持国企改革和入世。(464)

汪晖对此进行了进一步的说明,并认为新古典经济学已经部署在中国的新自由主义议程,推进私有化,自由贸易,增加不平等(供给经济学学派)的服务中,所有都是以经济增长的名义。正如在西方经常发生的,中国的人权启蒙斗争经常被偏转到私有财产权的斗争,有时以人权为代价。汪雄辩地描述了这种方式最近的发展:

“今天……在中国占主导地位的学科是新古典经济学。这是九十年代的发展。在八十年代,大多数的主流经济学家如吴敬琏仍在计划经济中接受训练。他们已经从西方学到了一些东西,但他们完全处在共产主义国家的结构中,并且一旦开放政策宣告成立,完全能够适应和改造它。他们是更为激进的经济学家,以厉以宁为例,致力于中国进口纯自由市场理论,但它们对国家来说并不十分有用,几乎没有影响。但是在1990年以后,哈耶克的思想获得了真正的优势。今天经济学——在中国,理解最严格的自由主义意义已经获得了道德的力量。自由放任的原理形成了一种行为准则……没有行为者能够违反。所以目前的经济学不仅仅是一门技术性学科,和它的前身一样:这也是一个必要的世界观。”(汪 2003, 77-78)[3]

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和异端经济学的弱点。

尽管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仍然得到官方认可和中国政府的财政支持,但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已经遭受了公众的信任缺失,并被中国的西方经济学家完全排斥。尽管所有的大学生仍被要求学习马克思主义,但是大多数大学生并没有认真对待这门课程。马克思主义经济学通常与大多数的大学经济学系分离。它们被行政部门安置在独立的政治经济学部门或是独立的马克思主义学院。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研究因为一些主流的中国经济学期刊的社论政策和为了评估促销决策的能力使用SSCI(偏重于新古典主义的期刊)而贬值。

在中国的经济部门中,西方异端经济学甚至比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出现的更少。举个例子,回顾一下1977-1990中国的十一个经济学期刊,张和徐(2010)发现每年发表的异端经济学文章不足3篇(表1)。在对异端经济学有限的关注中,制度主义经济学和后凯恩斯主义似乎是最流行的范式。

背道而驰的潮流。

在过去的十五年中,有许多导致重新审视西方经济政策模型的话语空间开放的因素,按照时间顺序,包括: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1999年美国轰炸中国驻贝尔格莱德大使馆,2000年美国反对中国举办奥运会,2001年一个美国侦察机与中国战斗机在海南附近碰撞,2003年中国社会科学院主要批判新自由主义的一个研究,2004-2005年民主对腐败的私有化的公愤,中国南海边界领土蓄谋已久的紧张局势,继续上演的中美汇率口水战,以及“大萧条”以后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经济的衰落。民众对中国日益增长的收入和财富不平等,环境问题,以及蜂拥而至的中国传统文化的消费问题的担忧也构成了重新审视现行经济理论的潜在利益。关于内部私有化的著名的郎顾之争(2004-2005)反映了中国社会不同阶层关于新自由主义的广泛争议。流行的观点,至少是在移动互联网上,似乎是支持郎对当前管理层收购制度的批判。参加辩论的经济学家中似乎是支持管理层收购的更具有数量优势 (傅士卓 2008, 262-267)。刘国光,中国科学院前副院长和领导中国20世纪八十年代改革的经济学家,把政府对管理层收购的支持和马克思主义的衰落联系起来,他警告说继续扩张新古典经济学将会导致新自由主义议程的贯彻实施 (傅士卓 264-265)。刘的警告是具有重要意义的,因为他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建设社会主义,社会主义竞争以及改革进程的其他关键模块的早期支持者。他呼吁回归有分量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

这场争论的后峰期,是一个新的物权法草案的公布,引发了中国民众关于私人和公共财产的关系的激烈争论。北大的一名法学教授坚持要保护公共财产的地位,主流经济学家坚持认为要保护私有财产的地位(傅士卓 2008, 265-266)。这部法律被延迟通过,但它最终对反对派实现了一些让步(贺 2008, 10)。

此外,中国的社会抗议和劳工动乱水平在上升。如官方报告的群众性事件的数量已经从1993年的8700上升至2006年超过90000,2010年也许会扩大到175000。[4]尚不清楚会有什么样的抗议性思想溢出。一些被称为中国新左派的人已经出现了。一个新左派的网站,乌托邦,2003到2008年期间,点击率四千百万。然而,我采访的所有人中,发现新左派内部的经济学部门在学生或师资水平上几乎没有影响。

我不确定抗议活动会对中国共产党和大学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我希望今后能进一步研究这个问题。2004年,程恩富,一位主流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挑战共产党退出马克思主义。特别是,他抨击,因为部长们和“爱做承诺的领导人”,一些中央党校的教员从作为经济学核心的新古典经济学的教学中撤退。他的抨击显然被一些观众接受了(采访笔记)。

当然,马克思主义者和中国共产党内部在传统中央计划的拥护者,毛派运动的支持者,社会民主理论和——“资本主义驾驭者”之间的争论继续存在。后者似乎掌握政治权力。邓小平以前主张为了向社会主义过渡,可以使用资本主义手段来推动生产力发展。然而,最近为了维护社会稳定(或者——“和谐社会”),被迫解决分配问题,以实现经济增长的目标。

整个改革过程(“摸着石头过河”)中,并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思想体系来同新古典经济学和新自由主义右派或是传统马克思主义和中央计划经济右派竞争。这种真空的坚持在中国达到了一个更广泛的层面。它是20世纪早期破坏儒家和其他中国传统信仰体系新文化运动的遗产,是马克思主义时期剔除古典自由主义的遗产,是文化大革命时期名誉扫地的马克思主义的遗产。21世纪的挑战将是如何克服这一知识真空和如何重建一些共同的思维方式。

挑战将从何而来?我采访的一些老辈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认为,第五代领导人会更同情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有人指出,最近政府的一项关于资助新的翻译和大量出版马克思主义文本的决定就是一个预兆。还有人认为胡锦涛的继承人——习近平,由于他所接受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正式的训练,比较同情马克思主义经济学。[5]尽管在中国官方政府对任何经济范式的支持仍然是一个强大的社会力量,但我认为多维基础上的新古典经济学对经济学信仰的坚持将比以前的思想系统更难去除。

张和徐(2010)挑战新古典经济学主导地位的策略需要建立一个包括马克思主义和非马克思主义异端经济学家的共同基础。他们的建议似乎很符合ICAE的使命。该协会可能想要考虑中国的主要组织的努力。.我认为在中国邀请著名的异端经济学家对重要会议尤其有用,因为这种个人权威在中国很有分量。

复旦大学的周翼教授认为经济学界的任何变化都可能来自外界的压力。他是一个有趣的观察者,因为他是第一批参加周教授的夏季研讨会,并访问了哈佛大学的中国留学生之一。他认为,互联网具有创造另一个科学界的不确定的潜力,虽然他可能不会这么说。[6]

[1]周清华,幻灯片上有“国际范围内的人力资本流动的变化趋势”(www.heacademy.ac.uk/assets/documents/.../TIS_Zhou.ppt)

[2]例如,新古典经济学家德怀特·珀金斯写道:“对在美国接受教育的对中国经济学有兴趣的经济学家来说,重要的是怎样将他们接受的很棒的理论与计量经济学转化为在理解中国的经济增长与转型时真正有用的东西。…美国的经济学研究生教学的传统就是给理论知识和计量经济学最大的重视……而经济学研究生和青年教员对他们研究的经济领域内的企业机构却相对地了解得很少。而如果他们对这些了解得太多,就有可能是在毛被说成是‘领域专家’的风险。因此,在研究发展中经济体时,所要做的主要工作就是找到一个数据集,然后再运用经济学的方法,通过数据找到一个可以找到的显而易见的关系……。人们不能从中对在他们研究的经济中占主要地位的问题,也无从知道怎样解决这个问题。在发展中经济体如此的工作包括寻找一个数据集,然后看什么种类的统计上的显着关系,找到一个可以使用的计量能力…一个人不了解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又在经济学中占主导地位,那么进行这些研究进可以提出对这些问题的解决方案(珀金斯2002,pp. 413-414)。

[3]汪指出,在经济学家中有一个更细微的差别,这大致相当于美国新古典经济学家中自由主义和保守主义的差别。他写道,“许多的(经典)自由派代表当代中国人的权利。这一点尤其适用于主张没有任何临界距离,毫无保留和限制的私有化和市场化的经济学家。他们采用了哈耶克的观点,认为市场是一个自发的经济秩序。他们认为在中国,市场化是通往繁荣和民主的唯一路线——他们并不关心是否真的有民主,但是这被要求作为附加的修辞……并呼吁伴随社会公正的经济增长。” (汪 2003, 63).

[4]http://chinadigitaltimes.net/2011/10/strikes-protests-surge-in-china.

[5]一些网站归功于他在马克思主义理论和思想政治教育方面的博士学位,其他网站认为某种程度上是由于伴随着化学工程的不激烈的马克思主义研究。我希望这最终能澄清。

[6]周翼教授举了最近网络政治的一个例子。政府建议将工资最低交税门槛从每月2000元提升至3000元,并邀请公众在网上评论。百分之八十的回复者希望达到一个更高的收层。最初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试图保持在3000元,但最终提升到了3500元。(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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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8 17:38:30 | 只看该作者
郝贵生:领导干部究竟如何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
——评姜辉同志《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是领导干部的基本功》一文
2022-03-08 15:10:14  来源: 红歌会网   作者:郝贵生

  隶属于中共中央党校的《中国党政干部论坛》杂志最近刊载了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当代中国研究所所长、研究员姜辉同志的一篇文章《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是领导干部的基本功》(以下简称姜文,见附录)。文章的主旨是正确的。我们党的指导思想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作为党和国家的各级领导干部确实应该掌握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也确实应该自觉培养和提高学习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基本功。所以笔者对这一题目很感兴趣,而且该文的开头语讲得非常好。一是引用了习近平同志的几段重要讲话,指出学习马克思主义的重要性,而且特别强调学习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这项基本功“要打得实、打得牢,这种看家本领练得好、练得精,会终身受益。”二是要弘扬理论联系实际的作风,“善于在学习科学理论中悟原理、求真理、明事理”,“指导实践,推动工作”。这些学习原则无疑都是正确的。但笔者读完全文之后,大失所望。因此提出对该文的几点批评意见。

  第一,靠马克思主义什么“真经”,坚定理想信念?

  该文的第一部分是“学习掌握马克思主义‘真经’,不断坚定理想信念”。下面三小段引用习近平同志几段讲话说明马克思主义是共产党人的“真经”,只有“真经”才能树立信仰、信心,树立理想抱负。这些话都对。但啰嗦了半天,马克思主义“真经”的具体内容究竟是什么?只字没有涉及。既然,文章题目是要求领导干部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马克思主义理论究竟是什么?马克思主义最基本的原理是什么?“真经”究竟是什么?“真经”和“理想信念”究竟什么逻辑联系?这些完全不讲,如何让领导干部“坚定理想信念”呢?毛主席《改造我们的学习》一文中形容教条主义的学风时说,马克思主义好箭好箭,就是不会用马克思主义之矢射中国革命之的。姜文这里连教条主义也不如,只是抽象地讲马克思主义是“好箭”、“好箭”,但连射“的”的具体的“箭”都不给。这叫掌握马克思主义“真经”吗?如此能够“坚定理想抱负”吗?

  笔者认为,姜文这里论证马克思主义“真经”可以帮助领导干部“坚定理想信念”,最基本的内容应该告诉领导干部马克思主义的ABC尤其是“真经”究竟是什么?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内容极其丰富深刻。其实最基本的“真经”就体现在《共产党宣言》中。《宣言》依据唯物史观,科学地考察了资本主义产生、发展过程,考察了人类社会和资本主义社会的阶级斗争发展规律,做出了“两个必然”的科学结论,并以此提出和论证了共产党人的根本宗旨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初心”、“使命”就是通过无产阶级专政“消灭私有制”、“两个决裂”、消灭阶级,实现没有剥削压迫的共产主义社会。这是《宣言》的核心、精髓,也是全部共产主义理论或者马克思主义全部理论的核心、精髓、真经。有这个核心、精髓、真经才能推导、论证出共产党人要为实现共产主义而奋斗的理想、目标。而现实生活中许多领导干部丧失理想信念,恰恰不懂得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根本区别,不懂得“两个必然”,不懂得共产党人的最终目标、最高纲领是“消灭私有制”、消灭阶级。但是姜文这一部分只字不提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斗争、不提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根本区别、不提“两个必然”、不提“消灭私有制”、不提“两个决裂”、不提消灭阶级这些马克思主义的最基本的ABC观点。如此如何让干部“掌握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呢?

  第二、马克思主义根本立场究竟是什么?究竟怎样“切实贯彻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

  姜文的第二部分题目是“学习掌握马克思主义根本立场,切实贯彻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这个小标题也没有错误。但本部分有三点错误:一是不能把“阶级性”和“人民性”混为一谈。今天“人民”的主体是无产阶级,在一定条件下也包括其它阶级部分成员,许多情况下二者可以混用,如“为工人阶级服务”、“为人民服务”。但在讲马克思主义和无产阶级政党的属性时,只能讲“阶级性”,不能讲人民性。否则“共产党”就会转变为“全民党”。这在《宣言》里讲得清清楚楚。姜文中说:“马克思主义是人民的理论,人民性是马克思主义最鲜明的品格。”这句话是错误的。为什么作为社科院副院长的姜辉同志不敢直截了当地指明马克思主义的“无产阶级属性”呢?这是宣传“马克思主义”,还是偏离或背离“马克思主义”呢?二是不能离开马恩列毛讲立场和为人民服务思想。立场和“为人民服务”思想的理论之源是《宣言》中的“两个绝大多数”,列宁、毛泽东的论述也极其之多。但姜文一条没有引用马恩列毛的思想,全是习近平同志的论述。如此论证,怎么能够是“掌握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呢?当年毛主席特别反对用自己的论述取代马克思列宁主义,一再号召全党学习马克思、恩格斯、列宁著作,弄懂弄通马克思主义。为什么当今所谓“马克思主义理论大家们”竟然用当今领导人的讲话取代“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呢?这是在论证“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吗?这究竟为什么?三是离开对立统一。要努力站在“人民立场”,贯彻“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必须针对和批判部分领导干部中存在的站在少数人立场,为少数人服务的观念。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毛泽东实际是从对立的角度讲立场和为人民服务。如毛主席说,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替法西斯卖力,替剥削人民和压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鸿毛还轻。但姜文只字不提和批判干部队伍中站在少数人立场为少数服务的剥削阶级观念及种种表现、危害性等。这能够“学习掌握马克思主义根本立场,切实贯彻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吗?

  第三、讲不清楚“马克思主义理论”和“实际”究竟是什么,谈何“理论联系实际”?

  姜文开头语讲到,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要弘扬理论联系实际的作风,“善于在学习科学理论中悟原理、求真理、明事理”,“指导实践。推动工作。”本文的第三部分题目是“学习掌握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善于运用其分析和解决实际问题”。第四部分是“学习掌握马克思主义科学方法,不断提高领导水平和工作能力”。显然这两部分是对姜文“理论联系实际”思想的展开。但读完这两部分之后,仍然是从习的理论到习的理论,丝毫没有感觉到在引导领导干部“理论联系实际”。

  一是没有联系到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如《宣言》中的基本原理阶级斗争、无产阶级革命原理、两个必然原理、消灭私有制原理、共产党的最低纲领和最高纲领问题、共产党的阶级属性原理、社会存和社会意识的关系原理、两个决裂原理、无产阶级专政原理、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原理、所有制原理、无产者联合起来原理等。姜文强调“要从对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学习研究中深刻掌握,原原本本学,熟读精思、学深悟透,不断提高马克思主义理论素养”,可是姜文本身就没有提到和阐述这些基本原理,更没有对这些基本原理“熟读精思,学深悟透”。只是谈到习近平同志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而归纳的九个基本观点。但这些观点与《宣言》中的基本观点尤其是阶级斗争、消灭私有制、无产阶级专政、两个决裂、消灭阶级究竟有什么内在的逻辑联系呢?如何从中推导、论证出九个观点呢?文中丝毫没有涉及。

  二是没有讲清“实际”究竟是指什么。理论联系实际的“实际”不是指官方文件和领导人讲话,而是指客观发生的事实。如中国正在进行的所谓“改开”实践,正在发生的愈演愈烈的腐败现象,工厂、农村、学校等各个部门、领域正在发生的各种各样的积极的消极的、正确的错误的、先进的落后的等等客观现象。各级领导干部学习马列观点联系实际就要联系这种正在发生的活生生的是非混淆、善恶颠倒的客观现实。如毛主席所说,精通马克思主义的目的全在于应用,如果能够运用马克思主义观点说明一两个实际问题,你就有了成绩,被你说明的越多,成绩也就越大。笔者并不是要求姜文本身说明这些问题,但是否应该引导领导干部运用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特别是阶级斗争的观点方法去努力说明、解释这些客观事实呢?

  姜文本身号召领导干部“理论联系实际”,但姜文本身就没有联系实际。这里所说的“实际”就是目前领导干部本身学习马克思主义的现状究竟是什么?问题是什么?根源是什么?都没有涉及。其实,目前干部队伍中学习马克思主义的状况非常严重。为什么不具体指出来并具体分析呢?不联系干部队伍的学习的具体现状,不引导干部如何应用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具体联系、分析、解决实际问题,只是抽象空洞地号召干部“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联系实际”,这样的理论文章有什么意义呢?

  笔者举人大教授周新城同志去世前2020年10月5日写的一篇文章《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不容忘却》为例。文章首先从理论和中国共产党历史说明中国共产党人不能忘却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的必要性,然后就具体指出了当今实践和思想理论界“忘却马克思主义”的严重事实。他说:“改革开放以来出现了一种令人不安的危险倾向:西方资产阶级理论泛滥,许多领域马克思主义被边缘化了。意识形态领域出现了敌攻我守的态势,各种反马克思主义思潮对我们发起了猖狂进攻,一会儿是新自由主义,一会儿是民主社会主义,一会儿是宪政民主,一会儿是普世价值,它们轮番进攻,你方唱罢我登场,十分热闹,我们则穷于应付,由于工作不得力,应付得还不好。思想阵地一个接一个丢失。涌现出了一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掘墓人,‘砸锅党’、‘推墙派’盛行。”“改革以后,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私有制经济得到较大的增长,形成了一股强大经济力量,国内阶级关系发生了变化。私有制的存在和发展,必然产生为私有制辩护的理论。多种所有制的存在和发展,必然引起意识形态的多元化,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他还说:“党内,尤其是高级干部中间,在一定程度上也出现了否定马克思主义的倾向。不读马列,不懂马列,却使劲批判马列,成为一种时尚。据一份干部思想状态的调查材料,在干部中间,听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微微一笑;听到马克思主义,哼哼冷笑;听到共产主义,哈哈大笑。这成为相当普遍的现象。一股嘲笑、讽刺马克思主义的风气弥漫开来。”文中还举到两件思想理论界有些人积极参与围攻真正的马克思主义官员和学者最典型的事例。一是对2014年中国社会科学院院长王伟光同志撰写的文章《坚持人民民主专政,并不输理》的围攻。中央党校《学习时报》带头发表文章批判之。面对着这种反马克思主义现象,“主流媒体没有一个站出来,旗帜鲜明地支持王伟光同志”。二就是对2018年周新城同志本人所写的《共产党人可以把自己的理论概括为一句话:消灭私有制》文章的围攻。这么一篇宣传《共产党宣言》的极其普通的文章,却出乎意料地引起轩然大波。敌对势力企图控制舆论,不准讲消灭私有制(这确实触犯了他们的根本利益)。然而党内也有人积极配合,他们认为,提出消灭私有制,就是想阻止经济发展。甚至批评说,消灭私有制是“旧共产党”的主张,“新共产党”是主张维护、发展私有制的。文章说:“在这样的氛围下,除了中国社会科学院党组明确表态,支持我文章的观点外,没有一个部门和主流媒体站出来,反击这股反马克思主义逆流。”“在反马克思主义思潮面前,无动于衷,却对宣传马克思主义的文章,肆意挑剔和反对,真是咄咄怪事!”

  周新城同志还说,近来在党的重要文件中,一些马克思主义的重要观点销声匿迹了。谈到政治问题,回避“阶级”二字,不敢讲马克思主义的阶级观点和阶级斗争理论,不敢运用阶级分析方法,不讲分清敌、我、友这样的革命首要问题,尽讲一些资本主义社会、资产阶级也能接受的话语。谈到经济问题,往往停留在讨论具体的经济运行层次的现象上,提出具体的对策、措施,而回避生产资料所有制这个根本问题。面对鼓吹“所有制中立”、取消所有制分类等反马克思主义谬论,不置可否,听之任之。更不愿提到消灭私有制的话题,甚至连纪念《共产党宣言》的时候,也只字不提消灭私有制。谈到国际问题,回避美国的帝国主义本质,不愿提“美帝国主义”这个词,更不愿提起美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我们与美帝国主义是你死我活的敌我关系。在我们的重要文件里,见不到“帝国主义”这个词,更不用说运用马克思主义关于帝国主义的理论来分析国际问题了。

  对这种意识形态领域出现诸如此类的严重问题,周新城同志确实极其担忧。他说:“我们有必要大声疾呼,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不容忘却,应该大力宣传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来统一全党思想。忘记老祖宗,忘却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就会迷失方向,最终会导致亡党亡国的。这不是危言耸听,苏联演变的教训就在眼前。”这也是周教授之所以写这篇文章的根本原因。

  这叫做典型的理论联系实际。只有这样的文章才有说服力、战斗力。姜辉同志应该向杰出的马克思主义学者周新城同志学习!

  唯物辩证法认为,任何个别中包含一般。姜文是个别,但姜文这种写作方法却反映了目前思想理论界相当多的同志写文章的普遍现象:一是他们号召、倡导别人学习掌握马克思主义,他们自己都没有理解掌握马克思主义。连究竟什么是马克思主义、什么是修正主义、什么是社会主义、什么是资本主义都没有搞懂,用早已被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毛泽东批判过的资本主义和修正主义观点冒充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以其昏昏,如何使人昭昭呢?二是他们也讲“实事求是”,但他们实际的思维方法是唯书唯上、主观唯心主义,根本不研究国际国内正在发生的极其丰富、具体、鲜活的阶级斗争的客观事实,不研究中国具体的经济、政治、文化等具体状况,更不会从中引出客观规律的科学结论来。三是他们写文章没有分析,没有科学的严密的逻辑推理,逻辑思维混乱,只知罗列领导人的一系列的讲话,把写文章误解为一大堆文字和词句的堆积。总之,他们本身就违反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态度和研究方法。如此“马克思主义学者”能够正确宣传、普及、捍卫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吗?

  本文也希望姜辉同志反批评。

  2022年3月8日

  附:

  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是领导干部的基本功
  来源:《中国党政干部论坛》作者:姜辉

  马克思主义是我们立党立国、兴党强国的根本指导思想,是我们党的灵魂和旗帜,是共产党人的“真经”。对于党员领导干部来说,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可以说是“天经地义”。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马克思主义理论素养是领导干部领导素质的核心和灵魂,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是领导干部的基本功。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和运用,要求领导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要系统掌握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要原原本本学习和研读经典著作,努力把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学到手,作为自己的看家本领”(习近平:《论党的宣传思想工作》,中央文献出版社2020年版,第155页)。“新干部、年轻干部尤其要抓好理论学习,通过坚持不懈学习,学会运用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观察和解决问题,坚定理想信念”(同上,第15页)。可以说,领导干部这项基本功打得实、打得牢,这种看家本领练得好、练得精,会终身受益。要弘扬理论联系实际的优良学风,善于在学习科学理论中悟原理、求真理、明事理,更加坚定理想信念,更加站稳人民立场,更加创造性地运用科学理论研究解决实际问题,从而不断提升自己的领导水平和工作能力,使思想、能力、行动跟上党中央要求、跟上时代前进步伐、跟上事业发展需要。

  学习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要在两个主要方面同时着力、融会贯通:一方面要系统深入掌握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立场观点方法,另一方面要系统深入学习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成果。在当代中国,坚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就是真正坚持马克思主义。要把学习掌握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作为重中之重,真正掌握其核心要义、丰富内涵、科学体系、实践要求,坚持不懈地运用这一思想武装头脑、指导实践、推动工作。

  一、学习掌握马克思主义“真经”,不断坚定理想信念

  对于领导干部来说,学习马克思主义和信仰马克思主义是密不可分的,做到知信行统一是最基本的要求。只有理论上清醒坚定,理想信念才会执着坚定。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政治上的坚定、党性上的坚定都离不开理论上的坚定。干部要成长起来,必须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武装。”(习近平:《论党的宣传思想工作》,中央文献出版社2020年版,第359页)马克思主义是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科学真理,也是共产党人坚定理想信念的思想武器、坚守精神家园的理论基础。“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深度,决定着政治敏感的程度、思维视野的广度、思想境界的高度”(《习近平关于全面从严治党论述摘编〈2021年版〉》,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版,第190页)。学懂弄通科学理论是树立理想信念的基础,只有深刻认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和真理性,才能不断增强对马克思主义信仰的自觉性和坚定性。

  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不断加强武装,是领导干部坚定理想信念的基本途径,是提高政治判断力、政治领悟力、政治执行力的必然要求。习近平总书记强调:“马克思主义就是我们共产党人的‘真经’,‘真经’没念好,总想着‘西天取经’,就要贻误大事!”(习近平:《论党的宣传思想工作》,中央文献出版社2020年版,第155页)领导干部真正掌握了马克思主义科学真谛,就能深刻把握人类社会发展规律,自觉坚定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信念、对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信心,才能经得住各种考验,走得稳、走得远。否则,理想信念就不会坚定,就经不起风吹浪打,关键时刻就会私心杂念丛生,甚至临阵脱逃;就容易在错误思潮观点的冲击下产生思想混乱,缺乏判断是非的能力,甚至在关键时刻动摇自己的政治立场。新时代的领导干部应当把掌握马克思主义“真经”、加强理论武装的过程,当作不断坚定理想信念、加强党性修养和党性锻炼的过程。

  思想铸造信仰,思想就是力量。新征程上,领导干部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不断坚定信仰信念信心,就要深刻学习掌握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要深刻领会这一思想是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二十一世纪马克思主义,是中华文化和中国精神的时代精华,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新的飞跃;深刻领会贯穿其中的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对发展马克思主义作出的原创性贡献;深刻领会这一思想对马克思主义信仰和共产主义理想的内在要求,从中不断汲取真理力量、信仰力量、道德力量、实践力量,筑牢信仰之基,补足精神之钙,把稳思想之舵,自觉做这一思想的坚定信仰者和忠实实践者。

  二、学习掌握马克思主义根本立场,切实贯彻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

  马克思主义是人民的理论,人民性是马克思主义最鲜明的品格,人民立场是马克思主义的根本立场。马克思主义的一切理论观点都以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为出发点和落脚点,都是为了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马克思主义是人民的理论,第一次创立了人民实现自身解放的思想体系。马克思主义博大精深,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为人类求解放。”(《十九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中央文献出版社2019年版,第424页)党的根基在人民、力量在人民,人民是党执政兴国的最大底气。中国共产党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从来不代表任何利益集团、任何权势团体、任何特权阶层的利益。回首百年光辉历程,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够不断发展壮大,之所以能够创造历史伟业,之所以能够始终保持生机活力,关键就在于党始终坚持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坚持为人民执政、靠人民执政,坚持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领导干部掌握马克思主义立场,就是始终站在人民群众的立场上,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坚持人民至上,尊重人民首创精神,永远保持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把人民拥护不拥护、赞成不赞成、高兴不高兴、答应不答应作为衡量一切工作得失的根本标准,紧紧依靠人民创造历史伟业。

  领导干部掌握马克思主义根本立场,最根本的就是彻底践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讲宗旨,讲了很多话,说到底还是为人民服务这句话。”(《习近平关于“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论述摘编》,中央文献出版社、党建读物出版社2019年版,第127页)践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在不同历史时期有不同的历史任务和实践要求。在新时代,马克思主义的人民立场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中得到最充分、最真实的体现。始终把人民放在心中最高位置,始终为人民利益和幸福而奋斗,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主旨。比如,提出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奋斗目标,强调“时代是出卷人,我们是答卷人,人民是阅卷人”,把人民对党的执政水平和执政成效的评判作为最高标准;指出“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最大的依靠力量是人民群众,要依靠人民创造历史伟业;指出我们追求的发展是造福人民的发展,追求的富裕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使人的全面发展、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性进展,让人民生活更加美好,等等,这一系列重要理念观点,是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群众史观、群众立场和群众观点的集中体现。所以,领导干部站稳人民立场,践行党的宗旨,必须认真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遵循奉行习近平总书记“我将无我,不负人民”的赤子情怀,把“民之所忧,我必念之;民之所盼,我必行之”作为座右铭,当好人民的公仆,与人民群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盐同咸、无盐同淡,把人民放在心中最高位置,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奋斗目标。

  新征程上,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扎实推动共同富裕,是坚持人民立场、践行党的宗旨的实际体现。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只有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坚持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才会有正确的发展观、现代化观。”(习近平:《论把握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版,第479页)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带领人民,如期打赢脱贫攻坚战,历史性解决绝对贫困问题;如期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目标,极大改善提升人民生活水平;坚持生命至上,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斗争取得重大战略成果;坚持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把提高经济效率同促进社会公平结合起来,在高质量发展中促进共同富裕,等等。领导干部掌握马克思主义人民立场,就要秉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在追求实现人民美好生活、扎实推进共同富裕中做出实绩、当好表率。

  三、学习掌握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善于运用其分析和解决实际问题

  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是对自然界、社会和人类思维发展客观规律认识揭示的思想观点和理论表达,是马克思主义的核心内容。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是普遍真理,具有永恒的思想价值,但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并没有穷尽真理,而是不断为寻求真理和发展真理开辟道路。”(《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年版,第696页)领导干部学习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一方面需要系统深刻掌握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主要内容和核心观点;另一方面又要结合时代和实践的发展深刻认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时代意义和现实意义,结合实际工作进行创造性运用和丰富发展。不了解、不熟悉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就不可能真正了解和掌握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创新理论,不可能有成效地运用马克思主义观察和解决实际问题。马克思主义是博大精深的理论,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也非常丰富。领导干部要学习掌握,一是要从对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学习研究中深刻掌握,原原本本学,熟读精思、学深悟透,不断提高马克思主义理论素养;二是坚持理论与实际相结合,坚持学以致用、用以促学,不断提高运用科学理论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三是以科学的态度对待科学,以真理的精神追求真理,防止和反对教条主义,结合新的实际弘扬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

  领导干部要善于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实际工作,不断提高分析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大会的讲话中,从九个方面深入阐释如何学习和实践马克思主义的问题,重点强调要学习和实践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思想、关于坚守人民立场的思想、关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思想、关于人民民主的思想、关于文化建设的思想、关于社会建设的思想、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思想、关于世界历史的思想、关于马克思主义政党建设的思想。学习的目的在于运用。新时代,改革发展稳定任务之重、矛盾风险挑战之多、治国理政考验之大前所未有,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前所未有。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我们要赢得优势、赢得主动、赢得未来,必须不断提高运用马克思主义分析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不断提高运用科学理论指导我们应对重大挑战、抵御重大风险、克服重大阻力、化解重大矛盾、解决重大问题的能力。”(习近平:《论党的宣传思想工作》,中央文献出版社2020年版,第333页)

  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运用马克思主义分析和解决实际问题的典范,贯通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是指导新时代伟大实践的行动指南。领导干部既要系统掌握这一科学体系,从整体性、系统性上下功夫,又要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各领域各方面的重要思想和重要论述,作为指导实际工作的根本遵循。比如,要深入学习掌握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十个明确”的核心内容,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改革发展稳定、内政外交国防、治党治国治军等一系列原创性的新思想新理念新战略,真正做到学懂弄通做实,做到学思用贯通、知信行统一。

  四、学习掌握马克思主义科学方法,不断提高领导水平和工作能力

  马克思主义不仅是科学的世界观,而且是科学的方法论。唯物辩证法是马克思主义的根本方法,为我们认识世界、改造世界提供了强大思想武器。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党要团结带领人民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必须不断接受马克思主义哲学智慧的滋养,更加自觉地坚持和运用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更好在实际工作中把握现象和本质、形式和内容、原因和结果、偶然和必然、可能和现实、内因和外因、共性和个性的关系,增强辩证思维、战略思维能力,把各项工作做得更好。”(习近平:《论党的宣传思想工作》,中央文献出版社2020年版,第125页)新时代新征程上,我们党面临十分复杂的国内外环境,肩负着繁重的长期执政使命,如果缺乏科学思维和科学方法,是难以战胜各种风险挑战的,也是难以不断前进的。只有坚持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才能不断把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规律的认识提高到新的水平。

  习近平总书记经常强调,领导干部要坚持和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观察解决现实问题,努力把马克思主义哲学作为看家本领,提高运用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习近平总书记是创造性运用马克思主义世界观方法论研究解决中国问题的典范。比如,坚持普遍联系的观点和全面发展的观点,胸怀大局、把握大势、着眼大事,统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根据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基本原理,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制定政策、推动工作,既立足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个最大实际,也看到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呈现出来的新特点,作出我国进入新发展阶段的重大判断,体现了继承与创新、连续性与阶段性的辩证统一;根据社会基本矛盾运动的原理,推进全面深化改革,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着力增强改革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根据矛盾的普遍性与特殊性相统一原理,增强问题意识、坚持问题导向,积极应对各种重大风险挑战,特别是注重防范化解任何可能迟滞或中断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程的重大风险挑战,等等。

  面对新时代新形势新任务,领导干部必须学习掌握马克思主义世界观方法论,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努力掌握马克思主义科学思维和科学方法,不断提高领导水平和工作能力。比如,学习掌握唯物辩证法的根本方法,从事物的运动变化、内在矛盾及相互联系的各个方面出发观察和分析问题,在对立中把握统一、在统一中把握对立,坚持矛盾普遍性与特殊性的统一,坚持两点论与重点论的统一;坚持系统观念,正确认识和处理各种重大关系,加强前瞻性思考、全局性谋划、战略性布局、整体性思考;坚持立足国内和全球视野相结合,坚持问题导向和目标导向相统一,坚持中长期目标和短期目标相贯通,坚持全面规划和突出重点相协调;必须善于将全局思维、底线思维、系统思维有机结合起来,谋根本、谋大局、谋长远,等等。这些科学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领导干部要在研究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过程中创造性运用,同时在实践中总结新经验、新方法,不断丰富发展马克思主义科学方法。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当代中国研究所所长、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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